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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美国队长的关注始于我的姑母。
我的父亲是幺子,小她二十余岁,而我出生得也太迟;因此非常不幸,我从未见过我的祖父母。在我的人生中,佩吉姑妈扮演的角色始终是家庭中的最长者。我出生得太迟,并没能赶上她最光鲜亮丽的那段年纪。
她的颈上挂着一枚银戒指,样式很旧。那是她还当姑娘时佩戴的。过去有一个全美国最伟大的人花去了自己的大半积蓄换来了这么个小东西,拿它套上她的手指;此后即便她自己摘了下来,也再没有一枚能够替代它。
她并不在我面前避讳任何有关史蒂文·罗杰斯的话题,就像她并不在家人面前遮掩那枚吊坠。当我还能坐在她膝上时,我曾经问她:“如果罗杰斯队长死在了战争里,你会怎样?”我的父亲会斥责我,但佩吉会喝止他。
“假如他从未将承诺给我,我会怀念他,但我会更加自由;假如他从未真正离去,世上便没有什么能将他替代的。”她这么告诉我。
当我懂得她话语中的含义时,她已经皮肤松弛、再戴不上那枚戒指了。她也并不在意,她告诉我自己从未在夜深人静时尝试过将它戴回去。美国队长值得长久的惦念,但一段婚姻就像一页履历,不论出于什么缘由翻了过去,就不消继续沉湎了。
她不用“丈夫”来形容那个人,她将他形容为军官和领袖,爱国主义和希望的象征,偶尔她也会把他称为布鲁克林男孩。她见过他仍然弱小时的模样,并且见证他完成了蜕变。她告诉我罗杰斯队长值得任何一人的尊重,无关乎他作为象征或作为个人,作为爱人或殊途陌路。他们分别并不是因那段关系无以为继,而仅仅关乎有一个时刻迫使他们为彼此划清界限。即使他们并非生于荣誉,他们也都长于责任。
我想如果还有谁能通过听人讲述就理解她的意思,那就是你了,麦克塔格特探员。
在我还没出生时,佩吉姑妈已经遣人买下罗杰斯家旁边这栋宅子了。她说自打上一任邻居搬走后,她就留住了这里,然而长年以来她一直让这栋屋子空着,自己仍然住在华府。她同我讲她已经上了年纪,没有精力再进行一次搬迁了。
她并不反对我好奇时由我父亲带着住过去看看,我问她些什么她也会一一作答,好像她住在华府的这些年来从未中断过对布鲁克林那栋小屋的关注。她跟我讲了很多,院子里原先的那棵苹果树,原先的那些人。那棵果树生得很久,枝叶繁茂,临街的孩子还会从隔壁的空院子翻过去偷摘两个。照料它的人也很用心,他们定期打虫修枝,收获季便做些馅饼。它本该活得更久,至少活到我能去敲敲邻居的前门、向他讨要一个果子的时候。
上世纪末时我已经上了中学,那时我终于能够敲开邻居的前门,那个被我的姑母和无数人一并称赞了多年的、肩负盛名的史蒂夫·罗杰斯站在我面前时,我发觉他已经老了。那时他仍然精神矍铄,声音浑厚有力,腰背也不佝偻,然而他在所有的海报、招贴画和影像记录里都生着年轻饱满的面孔,他的头发是太阳似的灿烂金色,他的眼睛远不如我见到的浑浊。除了少数几张照片,我从未见过我姑母风华正茂时的模样,所以即使她早已苍老我也并无太多感触——但那时候,我看着我面前被我称为“罗杰斯先生”的白发老者,真正意识到一个世纪即将过去了。
至于那棵苹果树——我想是战争的消息让它枯萎了。
肯尼迪总统在六三年底遇刺,六四年局势才平定,六五年我们就开始直接向越南出兵,扯下了特种战争的幌子。无数个年轻人奔赴战场,形势微妙而紧张,而有一批人恰恰掌握了变种人的消息。玻利瓦尔·特拉斯克,我不知道他是个战争投机者或仅是个缺乏安全感的父亲。他横空而出,名下的工业线在两年后正式成立,创下的第一件功绩就是把一枚弃子拉回了那些人的阵营。于是他们接纳了他和他的技术,于是有了如今被鼓吹人类纯正性的那伙疯子捧上神坛的“哨兵之父”。
特拉斯克是个天才,他也始终在尝试用他的天才弥补他的身体缺陷。如果真正研究他的经历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结果,因为在最初他并不是以扼杀进化为目的进行工作的,他只是尝试提取基因样本来治愈自己。他在成立特拉斯克工业的那年拿出第一项成果后,那些人提供给他了一具封存很久的尸体。那具尸体生前的最后一个身份备档叫做塞巴斯蒂安·肖,是从古巴海滩上取得的。
是的,亲爱的莫伊拉,就是那个名字。可惜的是那具尸体封存得太久,显然影响到了他的实验进度。他失败了,而且往后得到的所有变种人尸体都没有让他在预想的方向上获得成功。他是不得不放弃这条道路,转而开始利用他的成果对付进化本身。
当然了,那才是那些人希望他做的,那之后他才终于成为“那些人”当中的一个。
——我有提到巴基·巴恩斯吗?那就是特拉斯克的第一项功绩。
特拉斯克工业成立于一九六七年,他们干的第一件事是利用DNA技术造出了人工义肢,这补全了巴恩斯伤残的那条胳膊。
是的,在“寒冬”计划的全貌中,他才是那个对总统开枪的人。尽管那不是他的本意,但他仍然惹恼了万磁王。巴恩斯伤残的经过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是个谜,不过那年头往哪外派都可能只剩一条胳膊、一条腿或一只眼睛回来,随便编织一则谎言就能掩饰过去——可对于姓卡特的人来说不是什么秘密。他被那些人当作用来将死我们的最后一枚棋子,随后卡特就被清出局了,尽力保留下来一些无法翻盘的眼目后带着一些足够忠诚的人另寻他路。于是我进了中情局,还有许许多多和我一样的人,年轻得足以避开那些人的视线,或者尽管年长却有足够的手段把自己涤清。这就是我的由来,女士。
巴恩斯的整体价值并不突出,在扳倒卡特之后他本来已经被忽略了,但他每年仍然坚持不懈地发出任务申请,只求完成最后一项以获得他最后所求的。佩吉姑妈在对我讲述罗杰斯队长时从未跳过他的部分,她曾明白地告诉我她并不是当世最了解史蒂夫·罗杰斯的人,至少巴恩斯会排在她上面。他的人格和美国队长的并不相同,假如并非生于战时他或许不会广为人知,但他也必定是千千万万爱国者当中的一员。他能够站到了时代的前沿绝非仅出于幸运,他已然成为一名英雄,战争结束后仍是。
六七年他终于接到传令,瞒着罗杰斯队长离开了这栋房子,佩吉说苹果树就是从那时起开始生病。他接受了再度改造,他在安装义肢时还被换掉了背部的骨头。从他日后的反应来看,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在重返神盾局到术前这段时间内都是不知情的。
然后——然后他们造出了一件比从前威力更大的武器,女士。他们找去进行军事化改造的实验品不少,最成功的只有这一例,他们当然舍不得放这一例走。可一旦这件武器不听话,造成的后果也将比原本可能有的更糟。
所以当巴恩斯重返越南战场时,他已经再度丧失个人意志了。接下来就是你知道的部分,战场上出现了一个幽灵,被以曾经塑造他并迫害他的计划名目相称。战争告一段落后那确切的名字才被记载——
“冬兵”。
现在你知道你需要的真相了,女士。为什么我会在此刻来找你,为什么我们要伸出援手,为什么我们不害怕被称为罪人……我们对变种人并无特殊好感,我们只是恰好站在施与迫害的人的对立面。假如那些对同类尚不宽恕、对领袖尚无尊重、对正义尚无敬畏的人还能审判别人的罪恶,那么他们的宣判便一定是错的。
我告诉你了我的理由,而我需要的是你的答案。
在听完一番长篇大论后,莫伊拉·麦克塔格特并未立即给出回答。
她拢了拢近年来迅速花白的发卷,叫它们松散柔软地搭在自己的肩头上,随后慢条斯理地走出了卡特家的大门。莎伦跟在她身后照拂着,她也不去管那年轻姑娘,自顾自地步向了邻家的屋子。
“这里已经空出一些日子了。”莎伦说,“史蒂夫前些日子出了远门,就我所知他大概是打算去找万磁王索求真相。”
“万磁王。”莫伊拉轻轻耸了下肩,“我在古巴海滩上看着他把肖的尸体丢下来。我冲他开枪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可别的我都记不太清了。”
她走到罗杰斯家墙外,低头打量积灰生锈的信箱。莎伦赶上她的步子,朝它看了一眼。
“在我鼓起勇气敲开他的门之前,我经常趴在能观测到这边的任何地方窥探动静。”金发姑娘说,“信箱里过去还有一些信,埋在广告单里。他时不时会来看看信箱,读一遍信后再放回去,只拿走多余的广告单。下一次他依然这么做,好像那些信是才刚寄来一样。有一次他锁头没上紧,他回屋之后我借着七八岁那股讨厌的傻丫头劲儿去偷看了一眼。信并不多,日期大都是五十年代的,也有六十年代头的。从署名来看全都是巴基·巴恩斯寄回来的。我认识史蒂夫之后偷偷问起过,他很慷慨地给我展示了信的内容。内容没什么特别的,记录的都是巴恩斯第一次踏上越南时的琐事。然而我还穷极无聊地查看了信封,信封全都有拆开再黏上的痕迹,而封内的角落全都写着一行很小的字。‘写信给我。’每封都有,笔迹和信里的一样。”
她朝着信箱上吹了口气,掀起了一片灰皮。
“再往后它们就不见了。我不知道是别人拿走了,还是他自己。”
莫伊拉转头看着她,微微露齿而笑。“他出门去索求真相,可真相就在他身边,却没有向他透露。”
“请不要怀疑我,女士。”莎伦说,“我们原先所知的并不包含‘寒冬’计划的详情,现在得知也不过是因为我暗中的一位同僚以明处的身份与史蒂夫有所接触,在他从那边得知了消息后,我才终于把全部线索串联起来。我们知晓巴恩斯参与了刺杀,并且不幸激起了万磁王的怒火,史蒂夫本人也知道;而万磁王可能因为任何事发怒,他本身的背景里就带着东欧、变种激进派与其它所有的可能性,刺杀的真相经历了几轮争议后本就扑朔迷离。那些人用来扳倒卡特的是巴恩斯介入了事件本身,即使他只扮演了‘苏联人一个失败的双面间谍’或‘引出万磁王的一枚卒子’其一,造成总统之死的也是他的失职——真相反而无关紧要。我们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付给了罗杰斯本人,告诉他了‘冬兵’的真实存在,而这也只是一个引子。他想知道的是后续。他所要的那部分后续发生时正值神盾局分崩离析,我们不可能信息周全,所以他只能去找信息的源头。”
“而你就这么确信我能帮上你,亲爱的?”莫伊拉侧过身让开她,往回踱了一段,回到了大路上,“是什么让你这般信任我?我或许在你现在的部门工作过,然而——”
“那只是我联系上你的途径,我找上你是因为你能理解前一个卡特,麦克塔格特探员。”莎伦说,“在泽维尔教授的学院被迫关闭前,你曾为他工作了很长时间。这很容易查证出来。”
莫伊拉的脚步止住了。她侧过头来,平静地和莎伦对视了片刻。随后她折回来,安静地看着如茵的草坪。
“西彻斯特那所学院开放过两回。”她说,“第一次开放得很短暂,学校刚开始招生不久战争就爆发了。孩子们上了战场,一个个死去,尸体被送往一处。两年后特拉斯克打出了它的名声。学校早就被迫关闭过一回,亲爱的,早在这个世纪以前。有些事情在这时和那时没什么不同,就是尽管我可以为查尔斯工作,我也永远不可能介入变种人的事业中去。”
她拍了拍信箱,并不介意沾染上了满手掌的积灰。
“每当他们需要休养生息时,我和所有不能与之并肩的人就会被抹去所有重要的记忆,包括藏匿地点在内的全部机密。这是为了保护我们。所以假若你需要通过我打听出泽维尔学院是否有什么后路,即使你是好心为了援助……非常抱歉,我并不知道。”
“我不用知道那些。”莎伦说。她的语气柔软了一些,轻轻拉过了莫伊拉的手。“我只想他的一些学生应当认得你、信任你。现在我能提供一个机会,假如他们仍然有人流亡在外的话,我们可以替他们指出一条可能的道路。”
TBC
这章我本来卡着了,因为不知道该从哪个视角切六十年代后半期那些破事。随后我忽然想到两代中情局女探员应该有很多共同话题可聊,而且正好也给这篇后续的叉人战场铺个局。当然对叉人不感兴趣的各位只要从中看出巴恩斯同志的铁手改造就行了。没错!就是DOFP那个小个子反派干的!福克斯专门把他开发了人工义肢这一项列进了官方大事件呢!反正特拉斯克就是一溜儿黑,不黑白不黑。
所以盲塔结束之后叉因子们就可以在神盾局遗党的帮助下愉快地吃饭喝茶面上扮反派实开训练营去混过后十年了。
这章本来应该用字体区分格式,但是LFT改不了也斜不了,就用下划线区分了。
粗体字是X战警系列电影官方时间线,下划线是有漫画梗参照的部分,删除字是真实历史事件。没格式的是我在瞎掰。
1943年,变种人詹姆斯·豪利特随军而战加入咆哮突击队,因多次大难不死获称“幸运吉姆”。
1944年,约瑟夫·肯尼迪在炸毁纳粹德国V-1飞弹发射架时飞机于英国上空发生爆炸。
同年,马克斯·艾森哈特在奥斯维辛集中营被克劳斯·施密特发现其磁控变种能力,查尔斯·泽维尔与瑞文·达克霍姆相遇。
同年十月,马克斯·艾森哈特和罗马女孩玛格达在起义中逃离集中营。
1945年,“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和咆哮突击队一同俘获希特勒,欧战结束。
1946年,“回形针计划”展开,大批德国科学家转而为美国服务,带回了集中营曾出现变种能力的讯息,从而引发美国政府对变种人的秘密追查。
1949年,马克斯·艾森哈特已易名为马格纳斯,曾秘密前往美国,遇见十七岁的查尔斯·泽维尔。
1951年,因在“回形针计划”上的积压分歧与对政府追查詹姆斯·豪利特的不满,“美国队长”在参议院听证会上愤而离任。
1955年,史蒂夫·罗杰斯登月成功。
1956年,移居乌克兰文尼察的艾森哈特夫妇被九头蛇发觉,秘密支援暴徒围攻其住宅,其长女安雅身死,马格纳斯的磁控能力首次爆发,玛格达受惊逃离,离开东欧而被引渡到美国,改姓马克西莫夫。
1957年,旺达和彼得·马克西莫夫在美国出生。
……
1961年,围绕变种人总统肯尼迪展开的对变种人计划“寒冬”雏形已定。
1962年,已易名的马格纳斯以新身份埃里克·兰谢尔与查尔斯·泽维尔相遇。
同年,古巴导弹危机,变种人第一次暴露于人前。
1963年,苏联计划刺杀约翰·F·肯尼迪,美国当局预备借此机会引出“变种兄弟会”运作者。
同年,肯尼迪遇刺,前去刺杀万磁王的巴基·巴恩斯断掉一臂。
1964年,“万磁王”埃里克·兰谢尔向警方自首。
1965年,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校由“X教授”查尔斯·泽维尔建立。
同年,约翰逊政府开始直接派遣美军参与越南战争。
1967年,特拉斯克工业成立,利用DNA合成技术开发制造了人工假肢,巴基·巴恩斯获取义肢。
……
1971年,调查美军在越南暴行的“冬日战士”听证会在底特律召开。
……
1973年,美国在结束越战的协定上签字。
同年,万磁王越狱,神盾局解散。
……
2001年,在特拉斯克工业的支持下,古巴关塔那摩监狱开始建立变种人拘留区。
2006年,变种人主战派摧毁金门大桥,其后总统与X战警合作修复变种人关系。
2008年,美国沿着墨西哥边境修筑隔离墙,切断变种人进入美国途径。
2009年,特拉斯克工业发明变种人抑制项圈。
2010年,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校被特拉斯克工业占领,学校被改造成特拉斯克工业的实验室。
2011年,特拉斯克工业、矢志田公司以及其它公司进行“变种人能力解药”的军备竞赛引起变种人不安。
同年七月,变种人开始占领华尔街,从泽维尔学院到祖科蒂公园进行游行抗议活动。哨兵机器人攻击了游行人群,“天使”沃伦·沃辛顿三世被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