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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盾冬】The Blind Tower 盲塔(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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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自从他不知怎么的开始能画出巴基了起,史蒂夫的笔下忽然重新焕发出一种崭新的活力。他画稿的劲头忽然高涨了起来,几分钟就能想出一个不错的短篇故事,关于一些关于战场的有趣旧闻,或者一些街头巷尾听来的俏皮话。

通常他画的是黑白稿,描线齐整,人物饱满而真实。事实上在他的执笔生涯中,直到他完全从美国队长的位置上卸任他才开始练习上色——过去他眼中的世界色彩失真,混沌而偏颇,直到血清修复了他的身体缺憾他才得以真正认识它原本的模样。

年历换成一九六零版的之后,他开始试图给那副空白的挂框里重新填进一些东西。他想画一张像,在他的想象中,起稿永远是一个敬礼的姿势。他甚至在做梦时会隐约窥见完成品,半身像的眉梢唇角都带着柔和的笑意,模糊了真实的年纪而远显得比这个倾颓的年代更为精神饱满、带着年轻的理想和奋斗的决意。史蒂夫真正使用的色彩往往过于鲜艳,像四十年代时常见的那些油腻丰厚的招贴画,然而那图景倒映在他脑海中时显得朦朦发灰,似布鲁克林入冬后冷雨晕散的石砖街道。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玛格达偶一次带着她的双胞胎前来时,史蒂夫正在尝试自己烘烤出一些苹果馅饼来招待他们。他的悟性不错,手艺仍有待进步但足以让客人满意。两个孩子已经完全可以自个儿蹒跚地走过整个客厅,拿过一小块馅饼后露出一个带着涡儿的稚嫩微笑。旁人猜测过这组看似各自单身的邻居之间有没有那么点化学反应的可能,话语传到他们俩耳中只引来一阵谈笑,随后他们便各自把心思转移开,那罗马姑娘的眼神中仍带着一丝更为深重的忧虑。

彼得闯进了史蒂夫的书房,片刻后抓着几张白花花的稿纸跑出来,咯咯笑着戳到旺达面前。玛格达“哎呀”了一声,赶忙跑过去试图抢救。“不碍事。”史蒂夫拦手阻止了她,迎着她的目光摇了摇头。他领着她去到被推开一半的房门口,把里头堆砌的满地狼藉展现给她看。

“你的工作看上去挺辛苦的。”他的邻居评价道。

“这是工作以外的部分。”史蒂夫说。

他弯腰冲向再次转回来的男孩,礼貌地向他索要了新拿起来的几张,随后把沾上几个小油印的纸张递给玛格达。每张上边都画着零碎的线条,聚合起来依稀可辨一个半个的轮廓,然而没有一张被扩充完整。

他听见玛格达轻轻吸了口气。“很好嘛,你们——很好。”她说,“我很羡慕能画出来的人,他们总是能创造出各种纪念形式……”她猛然住了口,惶恐地睁大眼。史蒂夫顿了片刻,旋即微笑着揽住她的肩膀,抚慰似地拍了拍。

“你可以说下去,好女孩,尽管说完。”他说,“你想说什么?”

“让我想想,”玛格达此刻纯像是一个被自己的想象给吓坏的姑娘,低下头去嚅嗫,“如果来不及留下纪念?”

史蒂夫盯着她看,看她苍白的面色和枯瘦的手指,她的手臂内侧还有刺痕和其它过去留下的苦难痕迹。他像过去在战地上拥抱那些终于重获自由的可怜人一般拥抱她,像慰藉自己可怜的姐妹或子女。“你没有一张相片吗,亲爱的?”

“他或许留着,但我——我是临时逃开的,我没带走任何东西,如果不是碰上人帮助我甚至没法离开那镇子,也许就在哪座山里一个人等死……”

她的声音像极了将哭,然而当双胞胎一前一后地抱住她的小腿时,她奇异地平静下来了。她抽出身,蹲下去将他们抱进怀里。

“我是自己离开的,史蒂夫,因为那一次我明白他是那种会去上战场的人。”她亲了亲孩子们的面颊,低声道,“去战场的人生命都不属于自己。”

那句话响起时,史蒂夫从那些散乱的边廓上看见一九四三年的博览会,看见一九五八年的初春,进而看见其间分布的每一个断层,一次任务之后或之前,一次身着军装来席的婚礼合影,他们曾经一次次相聚。

然后——他想起来——那个手势招出时,他们往往在进行告别。

 

一九六零年即将走到末尾时,史蒂夫遇见了一个风尘仆仆的影子。说是遇见,不如说是对方自己来到了他的门前。那是他所见的诸多剪影中的一个,不是离去而是归来。他打开前门时对方正在用钥匙捅锁眼,动作被打断使得那人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他的手臂有一个僵停过程,一个来自两相作用的平衡,一面是遇上意外状况时想要突袭的下意识行动,一面是提醒自己已经重归常人生活的强克制力。很多老兵后半辈子都带着类似的小动作,一个僵硬的片刻,衔接起他们已经离开的世界和时下的生活。

“嗨。”来人说。他像是蓄意把自己弄邋遢了些,头发长了一小截覆住了半边耳廓,下颌上生出些显眼的青灰。他侧身进门时,露出没被围巾包覆住的后颈,已经看不见那些行伍中人常有的一片发茬儿了。他拖着一双笨重的短靴摔进门槛,而史蒂夫只是从侧边揽住他,一勾一回便形成个拥抱。

“放轻松点,大兵。”

姓巴恩斯的懒洋洋地墩在那儿吃吃发笑。他那毛刺刺的下颌骨贴着史蒂夫的脖子,把满身十二月的冰霜蹭进他怀里。他们很快分开,一前一后地回到壁炉面前去,让火焰把面颊烤得干热发烫。

“考虑到你曾因为一次不到一周的分别而多愁善感,我还以为你会热泪盈眶呢。”巴基说。他把行囊抛在地毯一角,自顾自地盘腿坐下来,腔调油滑得还像个年轻的公子哥儿。他微笑时眼角又藏进了几道微不可察的细纹,那并不让他显得苍老。

“如果我再年轻上二十岁,说不准。”

“得了,我还不清楚你?你再年轻多少岁都不会为了久别重逢而哭鼻子。”巴基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我就没见你哭过,即便你被揍得满脸开花也是连喊声疼都不肯,犟小子罗杰斯。”

“所以我又多了个绰号。穷小子罗杰斯,病秧子罗杰斯,豆芽菜罗杰斯,倒有一大半是你叫出来的。再过几年就该改成犟老头了。”

“嘿,我可从没跟着那些混小子嘲笑你过。”

“你当然没有。”史蒂夫说,“你只会在一切都过去后才那么叫我,当我已经不是穷光蛋或者能被风折断的病秧子的时候,那么叫就单是回忆了。回忆可不伤人,而且我还会感谢它们。”

“你的解释比以往多。”

“因为我再过几年就可以被叫做‘啰嗦老头罗杰斯’了。”

巴基笑着打了他的膝盖一巴掌。“我倒希望能留在这儿过完这几年。”这士兵说,“我这回要在国内留一阵,等到换届后稳定下来,再看看他们打算怎么折腾我这把骨头。再见吧,艾森豪威尔时代!虽然我觉得战争举措只会变得更糟。”他作势举杯,手指抖动,在空中搓了搓。“来,总之先让我们来点啤酒。”

他仰面看过来,史蒂夫则拍拍他的肩表示同意。他瞥过那张脸孔,那张脸孔也有相似的僵硬痕迹。时间还没有使他们开始衰老,只在暗处留下更多形如伤痕的部分。

“说到‘一切都过去’,我该管你叫什么呢?”片刻后史蒂夫带着两个冷飕飕的瓶子回来,注视着巴基冲着盖子已被撬开的瓶口闷了一阵。“吉米?你有多久没见过丽贝卡了?”

巴基有一阵没说话,只是闷声灌酒。史蒂夫听着噼噼啪啪的微弱爆响,隔着火焰去看他的回忆,一截断桥,一个在彼端等他一同离开的同伴。中士詹姆斯·巴恩斯,三二五五七零三八,几次念重了,一次没念完。回忆从不伤人,他会感谢它们。


丽贝卡·巴恩斯着实和他们都断了音讯,史蒂夫拼命去回想也只依稀记得起她还是个小丫头时的模样了。战争结束后他们凯旋而归,詹姆斯·巴恩斯的父母在五十年代初才不幸病终,史蒂夫才刚刚来得及听闻到这滞后的消息,弄清了巴基本人已不在国内,旋即自己就被宣上了参议会。

至于布鲁克林的詹姆斯过去那个管他叫“吉米”的小妹妹,她的音讯没保留到她唯一的亲人从苏联回来的时候。

“想想很奇怪。我过去陪她的时间不少,在上中学以前她经常黏着我。”巴基说,“我刚认识你不久时还会带着她一块玩,再后来她就有了自己的女孩圈子了。我们如果能一直保持联系下去的话,你大概也不会完全不懂怎么和姑娘们说话。”

“而你作为一个称职的老哥就会负责把我揍出纽约。”史蒂夫亮了亮他的瓶底,“你不担心她?”

“我委托过一些人打听,没有结果。我知道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她在和一个正常的小工头约会。”巴基叹了口气,“我也不可能经年累月地打听这个,她早就是个大姑娘了。也许她早就和她的男朋友私奔到任何地方去了,现在已经教出了我的几个好外甥。这也不错。”

他跟着史蒂夫亮了亮瓶底,把空瓶顿在身边发出砰的一声。

“至少我很庆幸我第一次从战场下来的时候他们都还健在,而且告诉过我他们为我感到骄傲。”

他眯起眼笑了一会儿,打了个轻微的酒嗝。他们再加一打啤酒也不会喝醉,但是趁着酒精还在总是会多叨咕一些话。

“想想如果那次我没有回来,史蒂夫。”他说,“如果我死在了战场上,他们一辈子都再见不到我了。或者我还活着,但是被迫留在了欧洲,不幸变得缺胳膊少腿,花了半辈子才爬回美国……然后才发现他们都已经去世了,也许丽贝卡还来得及见上我最后一面。想想看。那时候每个人都要面对这样的可能性,但那时候我们竟然还挺勇敢的。”

他背靠向史蒂夫的腿,史蒂夫在这一刻弯腰吻他。他们短促地碰了一下,随后泄恨似地加深,仿佛各自都在假想若那可能性成真。巴基的喉咙间滚过一段奇怪的咕噜声,他们分开时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呛得他抹了抹眼。“我好像忘记提你来着。”他说,“我的脑子需要休息一下了。我又爬回了战场去,但是现在只剩你一个了。现在你不用跟着冒险了,幸好如此。”

“我看不出这哪儿好了,我可是那个原本会告诉你‘别在我到之前就打胜仗’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个子。如果你那一次没从战场回来,那我肯定已经踏在了你前头。”

这话莫名把巴基逗乐了。史蒂夫困惑地不懂这有什么好笑,但这幸存过一次的士兵在又呛了一次后无声地笑了好一阵都没歇。“我可不敢想。”他嘟囔道,“你还是留下来负责哭鼻子的那部分吧——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哥们。”

“谁知道呢。”史蒂夫说,“我小时候有一次我妈都快病死了,那时候我离六岁还差点儿,她拉着我说了一阵话,接着就强迫她的同事把我带走关到了隔壁去隔离开。那时候她告诉我此后就剩我一个了,只会剩我一个。你认识她,她不是那种会说‘我们的爱将会永远陪伴着你’的母亲,她会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她很爱我,但是接下来我得一个人走,好让我不存有什么多余的指望。从那一天起我就只剩我一个了。那一次她最终挺了过来,在我哭完一天一夜之后——此后我就再没哭过了,巴克。不管情况多坏,也就是回到只剩我一个的境地中去。”

他说完后短暂地扭过头去,瞥了眼那面依然空白的挂框。巴基已经站起身来,在他身前抱住他的肩。

“这话有点儿伤人啊,罗杰斯。”他依然操持着那副油滑的、玩笑似的腔调,然而手头有些发抖。史蒂夫摇了摇头。

“我在试着把你填进去。”他最终叹了口气,“你会陪着我,我已经知道了,巴克。不过我还在尝试让自己知道得更清楚。”

他回过头时被巴基讶异的表情弄得一愣。“你开始画我了?”巴基的语调很是古怪,“我有什么地方是你不认识的了,你现在反而能画我了?”

“很多。而且我知道该从哪开始重新认起。”史蒂夫说,“我在尝试,好吗?我需要尝试把你作为生活的一部分来重新建构。”

巴基的表情变了,他的惊讶很快融成更为温暖的笑意,带着些狡黠的恶作剧意味。他伸出手来像个讨人嫌的大男孩那样揉乱史蒂夫的头发。

“好啊。”他恶声恶气道,“好啊。那你更得好好活下去,现在你也不可能再跑我前面去了。留下来慢慢想,史蒂夫,因为我比你大,我才是负责开路的那个,我不会落在后头让你把我扔下。哪天你上了天堂,我肯定是守在上边告诉你这地方有多无聊的,还会骂你为什么不在下面多留一阵。”

他的眼睛在炉火映照中深邃如海。史蒂夫歪着头看了一阵,兀自笑起来。

“我有说过我有多爱你吗,伙计?”

士兵回答他:“你刚刚说了。”


TBC


更新缓压力攒人品,然后继续复习法语。

我不知道MCU有没有丽贝卡,我就当它有了……巴基直到1940年时还是父母双全家里也没死过人的好少爷样子,说实话我还真有点不适应……然后互相开暖腔我也不适应,虽然我也逐渐习惯没脸没皮地扯大旗OOC了……

接下来又要开始跑阴谋论了,反正我写长篇总是脱不了黑美帝黑毛子花样黑轮着黑。老万正面出场之时就是第二轮高潮之时,希望我从炼狱修罗期中缓过来时还有劲写。


粗体字是X战警系列电影官方时间线,下划线是有漫画梗参照的部分,删除字是真实历史事件。没格式的是我在瞎掰。


1943年,变种人詹姆斯·豪利特随军而战加入咆哮突击队,因多次大难不死获称“幸运吉姆”。

1944年,约瑟夫·肯尼迪在炸毁纳粹德国V-1飞弹发射架时飞机于英国上空发生爆炸。

同年,马克斯·艾森哈特在奥斯维辛集中营被克劳斯·施密特发现其磁控变种能力,查尔斯·泽维尔与瑞文·达克霍姆相遇。

同年十月,马克斯·艾森哈特和罗马女孩玛格达在起义中逃离集中营。

1945年,“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和咆哮突击队一同俘获希特勒,欧战结束。

1946年,“回形针计划”展开,大批德国科学家转而为美国服务,带回了集中营曾出现变种能力的讯息,从而引发美国政府对变种人的秘密追查。

1949年,马克斯·艾森哈特已易名为马格纳斯,曾秘密前往美国,遇见十七岁的查尔斯·泽维尔。

1951年,因在“回形针计划”上的积压分歧与对政府追查詹姆斯·豪利特的不满,“美国队长”在参议院听证会上愤而离任。

1955年,史蒂夫·罗杰斯登月成功。

1956年,移居乌克兰文尼察的艾森哈特夫妇被九头蛇发觉,秘密支援暴徒围攻其住宅,其长女安雅身死,马格纳斯的磁控能力首次爆发,玛格达受惊逃离,离开东欧而被引渡到美国,改姓马克西莫夫。

1957年,旺达和彼得·马克西莫夫在美国出生。

……

1963年,苏联计划刺杀约翰·F·肯尼迪,美国当局预备借此机会引出“变种兄弟会”运作者。

……

1971年,调查美军在越南暴行的“冬日战士”听证会在底特律召开。

……

1973年,美国在结束越战的协定上签字。

同年,神盾局解散。

……

2001年,在特拉斯克工业的支持下,古巴关塔那摩监狱开始建立变种人拘留区。

2006年,变种人主战派摧毁金门大桥,其后总统与X战警合作修复变种人关系。

2008年,美国沿着墨西哥边境修筑隔离墙,切断变种人进入美国途径。

2009年,特拉斯克工业发明变种人抑制项圈。

2010年,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校被特拉斯克工业占领,学校被改造成特拉斯克工业的实验室。

2011年,特拉斯克工业、矢志田公司以及其它公司进行“变种人能力解药”的军备竞赛引起变种人不安。

同年七月,变种人开始占领华尔街,从泽维尔学院到祖科蒂公园进行游行抗议活动。哨兵机器人攻击了游行人群,“天使”沃伦·沃辛顿三世被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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