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HERO is a heavy name.

*杂食/自耕/边缘闲散人士*
失效文章补档见AO3或微博文章
ID=Divano_Messiah

© Messiah
Powered by LOFTER

【反逆白黑】火鸟(11)

复活作设定双男主,充斥着大量剧场版剧透、完全我流解读、纯个人观点的CP滤镜以及对官方C&G力设定的瞎掰,反正官方自己也在瞎掰。

空洞与影子。


————————————————————————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九] [十]

[十一]


“你会回来过圣诞节吗?”娜娜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拜托?”

差不多又到了应该与她联络的日子,鲁路修便拨了慰问电话过去。他的好妹妹听上去心情不错,她自称近况也好,就是因为刚刚出现的那起国际纠纷稍微有些头疼,不过主要也不该她头疼。随后她就追问起他这边的情况来,鲁路修挑挑拣拣地说了点路途中的趣闻,尽可能隐去了关键信息。娜娜莉没有深究,在话题跳转到后续日程安排上时才忽然来了这么一出节日邀请。“真让我为难啊,女士。我得考虑一下。”鲁路修一本正经道,“如果那时候你不是恰好忙着在难民区做什么节日亲善活动,如果那时候我也没正好被前一起未知的麻烦给绊住脚——行啊。”

就算不能长居久留,他也还没不近人情到节假日探亲都不做的地步。朱雀从窗台边回过头,闻言而向他微笑了一下。娜娜莉在通话那段欢呼雀跃,这让鲁路修随之微笑起来。“太好了。”娜娜莉说,“让我想想,你想回不列颠尼亚本土一趟吗?”

“然后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修奈泽尔逮个正着,听他笑眯眯地问我‘为什么没给作为皇兄的我也准备一份礼物呢,鲁路修,这可真是太令人伤心了’——多谢,还是不了。”鲁路修装模作样地板起了脸。从声音来判断,这至少成功逗乐了娜娜莉。朱雀在一旁无奈摇头,鲁路修冲他翻了下眼皮。在休战期里跟修奈泽尔和解或令其老实下来为人所用是没什么问题,但他们明显距离兄友弟恭的阶段还远着,真要见面的话不明争暗斗一番根本不可能,想想就觉得累了。“你想外出度假吗?”鲁路修试探着问,“适合冬季家庭出行的休闲地点和配套设施也不少。虽然确实,那就说不上是回去过节了……”

“我们回东京吧。”娜娜莉轻快地抛出建议,“前后行程都好安排,我过去那边的理由也容易找。至于你嘛,哥哥,圣诞节就犯不着住旅店了。现任ZERO的住所隐蔽性很高,位置也够宽敞,你可以考虑借住在那边。”

鲁路修僵硬了两秒钟,思索起自己的妹妹到底是有心调解人际关系还是故意刺探他的情感问题。不,这两者之间好像没什么差别。娜娜莉?你在想什么呢?虽然这确实是个合情合理的提议但我觉得你一定不是因为这合情合理才说出来的。他在那两秒钟里脑内高速思考完毕,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和语气。“真是个不错的主意。”然后他温和地说,“为什么不直接问问他本人对此安排有何想法呢?”

“因为他不会反对的。”娜娜莉以同样温和的声音回答,“还有,我希望由你去问他。是的,我知道我更容易和他碰上面,对他开口提点要求也没那么难,但是……”

她留出一段意味深长的空白。鲁路修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没法开口拒绝这个,不仅因为这是来自妹妹的要求。“我会问他的。”他承诺道。娜娜莉温柔地向他道别时,声音里充斥着满意与喜悦的成分。

你在想什么呢,鲁路修在通话断去后短暂地出了神。关心他,或者关心我,叠加起来也没什么问题,但你过去不会叫自己从中调解的目的表现得这样直白——也许从最初的那个夏天之后,在我们的童年一齐结束之后,就再没有这样做过了。所以是为什么?有些事让我们各自改变了,不关乎本质,但行事的动机和方式可能都有所变化。不同的风景,不同的经历,不同的陪伴者。是这样吗,娜娜莉?在我没能陪伴在你们身边的那段时间里,你从朱雀身上看到了什么?需要特定人选去填补的亏空,还是过于孤独的影子?

脚步声打断了他的神思,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到近旁更具体的事物和人身上。枢木朱雀本尊走近到他所坐的床尾边,脚尖轻轻撞上了他的棉袜边沿。“她好像还不知道你正跟我待在一起,看来修奈泽尔的保密工作做得还不错。”鲁路修感慨道,“当然了,卡莲也是。她在关键问题上还是挺可靠的。”

“我觉得娜娜莉已经知道了。”朱雀提出了不同意见,“不过她很聪明,或许比那两人都更清楚应该在什么时候保守秘密。”

他在鲁路修身边坐下,隐蔽地挨着了胯骨的凸起处,但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鲁路修哼笑了一声,反扣住他的手腕。“所以你怎么想?在东京过圣诞节,然后占据你的房子。”

“我不会反对的。”

“真巧,娜娜莉也这么说。”

“你看,连娜娜莉都知道问题不在我这边。”朱雀心平气和道,“那就很简单了,只要你抽得出空来就行。”

“你也得抽出空来。”鲁路修反击道,“以防你没留意到,你才是公职在身的那一位。”

他的手肘拐了一下朱雀的肋骨,后者一脸苦笑地举起手来。“说回正事。”朱雀晃了晃还拿在手中的自己的手机,“事情有点大条了。吉尔克斯坦官方发布了警备通知,对边境线严加防守,暂时拒绝非公民入境。维和部队在边境线外的两处据点被‘恶魔之手’袭击,尽管超合众国已经声明此事与黑色骑士团无关,且正在积极介入调查,无政府区的民间声音好像还是对这套说法不太买账。”他慢慢放下手臂,撑身向后歪倒了一点。“统合参谋部里还在打口水仗,前第三骑士兼曾经的特里斯坦驾驶员出具了可信的不在场证明,余下的就是不列颠尼亚方的说辞问题了。”

“我觉得这才是修奈泽尔想要的结果。”鲁路修撇了下嘴,“他一向喜欢把事情闹大,再引人自投罗网。如此一来,超合众国就有理由正式介入调查那支集团军背后的黑幕了。”

他没太绷收住声音里的沮丧。朱雀抬起手来,指背碰了下他的脸颊。“你不希望这样?”

“是啊,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失职。”鲁路修叹了口气,“我大半年来东奔西走就是为了让类似的麻烦不要进入公众视线范围内,结果还是没拦下。”

他半闭着眼,感到蹭在自己面颊上的指节慢慢平展开,叫柔软指腹搭着了自己的耳根。“你不可能一个人一年内就解决所有的问题。”朱雀低声说,“再加上C.C.也不行。”

“我知道。”鲁路修说。

但在事态往坏的方向出现了偏差时他还是会沮丧,即使他知道这迟早会发生。不限于民间个体的小打小闹,不仅是在地方小报一晃而过的玄奇事件,而是惹出了更大的、他没法以一己之力解决的麻烦。毕竟分散出去的恶念碎片那样多,他都不敢乐观地对工作量进行评估,广泛播散下按概率来说也总会倒霉撞上这种升级到地区争端的问题的。这样讲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悲叹失职问题还是在头疼往后任务的繁重程度了。

他闭着眼唉声叹气的时候,朱雀凑过来亲了下他的颧骨,呼吸温软地拂过他的皮肤。“我到欧洲来了也正好,之后的演戏计划大致是安排我在这边露几次脸用于摘清涉事嫌疑。虽然在文官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不回去主持局面似乎不太好……不过想来神乐耶会搞定的。”朱雀轻轻笑了一声,尽管听起来还是有些苦闷,“形势还需要再观察一阵,所以我有几天的空档听你慢慢说你判别出来的信息和你决定采用的计划。再之后我得赶去布鲁塞尔,在那里参一次会,然后返回波斯湾沿岸地带,通过黑色骑士团官方渠道进入战乱区。这回应该就是我自己的座驾了。”

“几天的空档。”鲁路修说。他睁开眼,若有所思地看向对方的眼睛。“你打算跟我待在一起的话,只想听我说计划吗?”

“你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吗?”朱雀反问道。

“说不好。”鲁路修耸起肩膀,“但我觉得讲清楚那些还要不了半天,而且还得跟着实时形势变化来,早交代了也没用。”

朱雀没再说话。他用一种奇异而明亮的眼神回望过来,足够炽烈也足够真挚。然而他只是沉默着,嘴唇轻轻抿起成闭锁的直线。真奇怪,鲁路修想,在我们面对面的时候,你反而真的不要求我任何事情了。仔细想来,此前遥遥相隔时传递来的那些声音确实也没提过什么苛刻的要求,仅有的诉求可能就是“回应”这件事本身了。我该责怪你在此时就不够坦诚了吗,鲁路修想,鉴于你此前明明愿意将心事剖露给我。还不仅是心事,也许是整颗心脏,以及蕴藏在其中的所有沉重事物。

又或者此前拉远的距离确实改变了什么,即使他们还能够做到互通往来,大半年的时间也足够让一些微妙复杂的心思发生转变,决定好自己要锁死还是吐露出一些话语了。

鲁路修短暂错开了视线,片刻后又回看向朱雀,抬手覆上对方的左侧眼眶。“根据你提供的线索,阿赫里曼的能力多半是痛觉转移,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伤害反射。”他回想道。反复试探得来的结果还算可靠,虽说朱雀为此吃了不少苦头,但至少自己在事后应急处理的阶段搭了把手。因为他不得不一次次帮忙抚慰对方精神上的受损痕迹,他的观察更加细致入微之余切身体悟也更真实一些。话题转回这里时,朱雀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眼睑在他的手指触抚间轻轻颤动。

“说详细些。”

“确实是一种诅咒能力。”鲁路修先给出结论。他起身从桌边拿来当时用于即时连讯读数的终端,调出被记录下来的数据模型,又一屁股坐回原位去。他坐下时的重心稍微偏移了些,朱雀被他挤了一下,哼笑一声后没说什么,就这么由他紧靠在身旁,腿股侧边贴合在一起。“他的装甲骑构造和他采用的战斗方式都很奇怪,他的座驾看上去经常遭受打击,但座舱结构又很坚固,我合理推断那是他用于攻击的方式。所以他会在战斗中主动拉近距离,迫使对手进行近身打击,这样方便他进行损伤控制。只要机体不至于太过笨重,再将对手也拖拽到行动力相差无几的地步,一边进行近距离缠斗一边保证自己不被直接干掉就行。”鲁路修边说边向显示屏上比划,他让先前记录的受击部位标红显示,确实无一处会对控制机体的驾驶员造成致命威胁,“余下的事情就很简单了。他在机舱的保护中被震伤,只需要一点轻伤,然后他开启的Geass会将他自身的痛觉扩大化,十倍百倍地反射回他所锁定的对手身上。如果对手只有一骑,常人是很难在那样超出限度的折磨干扰下逃出生天的。如果对手是一整方军阵,而那力量的作用是对‘意念指定的敌人范围’进行全面反击……”

他轻轻挥出手臂,比出扫荡而过的形势。朱雀张了张嘴,表情扭曲了一瞬,然后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角上。“这就说得通了。”在实战中深受其害的一方嘟囔道,“每逢亲自出战都能直接制压对方军阵,如果有这样的能力从中作祟,确实是很容易达成的效果。”

“在情况不明的时候确实无解,推断出力量性质来就方便针对了。”鲁路修说。朱雀看上去有些懊丧,鲁路修思量了一会儿,侧身伸展手臂将终端推回桌沿,又将重心倾回向身边的一人。“要是你能用自己的座驾在火力不受限的情况下返回战线,想要解决他就变得很容易了。用强火力打击一次性将他击溃就行。”他对朱雀说,“但如果那家伙的痛觉转移是即时生效,可能还是有些棘手。如果你是独自前去,他能在多远的距离上对你进行锁定呢?毕竟在没有干扰项的情况下只锁定一个目标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如果你不是独行,接近他军阵的其他人可能无差别遭殃。所以我还得想想具体计划排布。”

好在只要他能拿定主意,还是很容易哄得朱雀安心下来的。一番解说后鲁路修忽然间有些恍惚,虽说先前他也亲临现场指示对方如何脱困了,还是与这样面对面地解释行动计划不甚相同。仔细想来,他这样做的次数并不算多,大多时他不需要向对方作出详细解释,只消简单发令便能令人明白自己的意图,而朱雀总会很好地将他的指令执行完毕。他们真正坐下来进行商议的场景出现在何时呢,在他的父亲死去后、在重拾鲁路修·vi·不列颠尼亚之名前,短暂的也是最后的自由时光里,关于未来的去路进行争辩和妥协的时候。那时的光景与此刻有几分类似吗,隐姓埋名地藏匿在外,三个人挤在同一屋檐下,而那魔女并不干预他们的规划,只是从旁凝视,不促成亦不阻止他们的誓言、契约和愿望的联结。

我又是在多愁善感什么呢,他苦涩地想。是因为久别重逢吗,他变得比之前更容易胡思乱想了。“听起来还是我独自行动比较好。”从那时起便在听从他的指示、也不惧危险的骑士担当说,“如果阿赫里曼的痛觉转移只会造成精神上的影响,你是能够修复它的。而且你之前为我留下的命令还在起作用,我没那么容易被击垮。”

“单单是轻伤就能反向对你造成那种程度的打击了,如果即时将致死的痛楚返还回来,可能连你的灵魂都彻底撕碎。”鲁路修不赞同地蹙眉,“还是说你自信到认为自己能抵御那种程度的痛苦?”

“我不是自信。”

“我不想让你冒险。”

“这话来自一个大半年来都在冒险的人嘴里。”朱雀略带讥讽地牵起嘴角。鲁路修胸口一闷,哑然片刻后才找到正确的立论之处。

“……我不一样。”他反驳道,“大部分Geass或类似的能力都对我无效化了,但你不是这样。”

朱雀还挂着那抹古怪的笑,眼神好似变得晦暗了些。“你是指Geass对我,”他轻声说,“还是我对你?”

“明知故问。”鲁路修咬了咬牙根,轻咳一声后将发紧的嗓子疏通了些,“既然时间安排上并不紧张,我会想办法制定更加完善可行的计划。”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他们又会争执起来,为一些好似无关痛痒的由头多费口舌,将气氛弄得不甚愉快,然后拖延上几个小时再打破沉默。过去他们是这么做的,现在可能也没多大进步。这样做其实毫无用处,有些待解决的问题即便能够拖延也无法完全逃避。拖延——就像是他此前的作为,将告别的时机推后再推后,直到发现退无可退的人是他自己。

说啊,他想。说反正我的失误也导致过你身陷险境,反正你秉着我的命令去战斗也一样可能受伤,反正在我把自己的性命都押注为重塑世界的砝码时、在那时候,我们为了达成最终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因而你我都是从无数死亡的可能性旁擦身而过的,到现在才来给出这样的说辞未免太伪善了些。他想你有理由反驳我的,你当然有理由就迄今为止我所做的一切发出质问。追究下去,问我为什么在外漂泊,问我为什么还对你有所隐瞒,然后逼迫我也向你坦白全部。减缓痊愈速度的伤口,没能轻易消失的血痕,深入骨缝的剧痛,那些——

而那个人伸出手时,他脑海中的纷乱杂音忽然消失了。朱雀叹了口气,不再反驳亦没有发出质问。“既然我无论如何都会去到那里,你知道怎样做最能够保障我的安全。”朱雀说。他的眼睛的确变得晦暗了,裹缚着浓郁而厚重的影子。“请……跟我待在一起。”

只是这样。保持联络,不要完全丢下,甚至不是请求陪同并行。鲁路修知道他的意思,不是让自己和他一同前去,只是在那方地域上、在面对困境的那一刻,能够再度加深他们之间既有的联系。不求并行,只求同在。该怎么说呢,鲁路修想,精神上的黏着从某种意义上看可能比别的陪伴形式都更加越界。然后他抬起指节,重新搭触上对方的眼眶,前倾了自己的颅首,让他们在眼睑颤动与呼吸纠缠间前额相贴。

“如果那样会让你战无不胜,”他低声说,“我答应你。”

 

他在太阳开始西沉时赤足踩回床下,越过滑落在地的衬衣,从没有完全拆解的行囊里翻出宽松睡袍披过肩头,系带拢在腰间束紧。然后他独自踏踏走下楼去,在镀上柔和阴影的屋子里踱步,还未来得及靠近厨房翻找出一点能够宽慰喉咙的东西,便瞥见C.C.抱着手肘驻足在墙沿。昏沉夕色中她安静得像一个鬼魂,金色眼瞳凝视他的方式依然裹带着一点儿遥远的怅惘和怜悯,一如他记忆中她旁观所有闹剧时的模样。

“要是预定从布鲁塞尔离开欧洲,他得往西走。”C.C.说。

“不是正好吗?”鲁路修摊开双手,“这一带已经清扫过了,有人替我们指个方向还省去了投骰子的麻烦。”

魔女面朝着他歪了下脑袋,眼神微妙地向上瞟去。“你打算带他一起吗?”

“也许。”鲁路修说,“也许我能够拦住他,也许他没那么容易被制止。”

他背过身,他知道那句问话的分量。他的背后发冷,他想起血,殷红的、粘稠的,从他自己的指尖淌落的,从那个人吊立起的、缺乏生气的躯体上淌落的,滴落在滩涂间,被海潮席卷而去,被月色模糊侵蚀。可是我还能怎么拒绝呢,他想。被那样恳求了,被那样寄托了全部的愿望。那个人看向他的方式,叠合了影子的眼睛,为深渊般的黢黑色彩所吞没,唯独亮着一线光芒——血色招展的不死鸟的翅翼。

“我说过吧。”魔女的声音悠悠传至他耳畔,在他心间凝聚起几成实质的重量,“你已经成为他的宿命了,别试图否认这点。”


TBC


惯例小广告:即刊通贩见这里,内含伴灵paro本,另一本已完售在此感谢各位。

努力捋了一下后续剧情后收拾收拾回来接着填……完全没有大纲想到哪写哪就这个坏处……

评论 ( 1 )
热度 ( 94 )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