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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火鸟(06)

复活作设定双男主,充斥着大量剧场版剧透、完全我流解读、纯个人观点的CP滤镜以及对官方C&G力设定的瞎掰,反正官方自己也在瞎掰。

山谷中落下的一片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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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二] [三] [四] [五]

[六]


“Geass?”卡莲问他,“鲁路修留给你的……?”

人群中唯有他一人能听见的声音悄然离去了,唯有他一人能见到的盛景也是如此,截停在东方的天空被完整映亮的一刻,淡金光辉覆在晴朗透明的昼日之始上。朱雀坐回了原位,新端来的玻璃杯上端浮动着冰,边壁上沁出了水珠。他用拇指碰了一下滑落的水痕,旋即抓过餐巾,一时间只是攥着。

“是啊。”他嘟哝着解释道,“我原以为只是……在意念中传导声音,那之类的作用。看样子不止是这样。”

卡莲在和桌边的另一位交换眼神,他看出了这点。他大致知道自己看上去有多奇怪,忽然间开始凭空对着不在此处的某人说话,忽然间就迎来了一次情绪上的剧烈波动,没能藏起来,没能从人前规避开。卡莲用一种更为奇诡的眼神注视着他,不知为什么,朱雀觉得她的态度好似缓和了一些。“你要是急着跟他联系,可以现在就滚回你的住处去跟他聊上两小时或者更长。”她摆了下手,“没关系,我不会觉得这算失礼的。”

“通常来说我们连二十分钟都聊不到。”朱雀据实说道,“另外,他已经断线了。他告诉我晚些时再说。”

“哼。”

“还有他要我代他向你问好。”

“要他自己说,打电话回来或者亲自跑回来都行。”卡莲不满道,“叫别人当传声筒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嘴上这么说着,面上的担忧渐渐消失了。朱雀拿起餐巾揩拭了一下眼角和面颊,放下手掌后不太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抱歉。”他说,“刚刚吓到你们了?”

“该怎么说呢。”卡莲说着,探出手肘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小臂,“看你露出这种表情还真不习惯啊。”

 

当晚他并没有得来又一次远距离通讯,第二天也没有。鲁路修对于“晚些”的说法相当模糊,更像是托辞而不是一个切实的约定。朱雀说服自己别去多想,反正他也没有无所事事到成天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就为了等一通电话来的那种程度。鲁路修可能又在忙于别的什么更紧急的事务,或者正在探索他们刚刚遭遇到的那桩变化。总之多半自有其因。

我是在帮你找借口吗,朱雀在夜晚入睡前反省了一下。多半是的。因为他不愿往更为危险的方向去考虑,哪怕只是一些假设,不论是关于对方突然遭了即使以现前的身体来说也危及了性命的袭击,还是对方决定斩断与他的联系,对他来说都是糟烂到可能需要进行心理疏导的想法。他能怎么办呢?他连回忆此前的那一次重逢都谨慎无比。关于他们之间的接触,抚过伤痕的,不纯粹是为了抚摸伤痕的,手指与嘴唇的温度。复生的死者仰躺在星光不至的黑暗边隅,颈前烙着长翼的纹印。鲁路修在那时看上去很美,他的样貌本就过人,英俊面廓中掺杂着些许纤细的阴柔,他让那张面容上呈出宽缓神情时宛如蛊惑人心的邪魔,又似被藏匿而起的圣物。那是苍白的、赤裸的,属于生者的温热躯体,敞开怀抱来包容负罪之人长久积存、不得纾解的悲恸。有人曾在那一夜的终末落下眼泪吗,有人曾在那自私的欲求中索取更多一些的怜悯吗,那时的他、那时的他们——是在那一夜就决定了今后的去向吗,所以在真正的临别之时,谈论愿望的给予和其它取舍都是那般从容,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及至第三日,ZERO在入夜后走至烛火照映之地,周际安静无比,流淌的暗河捎来人们的追悼与祝愿,但实质伫立于此虔心祈福的又只得他一人。在生者的思念与亡者魂灵交汇的温柔光亮中,他慢慢放平心绪,心中默念着他在此重复过千百遍的忏悔和思念。假若亡者不会轻易宽恕于人,那么在此进行悔过又如何呢。无论如何都无法取得谅解的话,哪怕只是为了自我救赎,或者替不在此处的人进行祷告,如同圣像前的司祭或是——

“告诉我你不在浴缸里。”

一个声音忽然响起,代替了以往试探性的呼唤。万一这不是安全的钟点呢?如何赶上了什么突发性事故又如何呢?朱雀想想无果,摇着头给出了应答。“我不在。”他低声说,将面具取下抱在臂弯里,“那会让你感到尴尬吗?”

“说不好。”那个人语带笑意,“可能只是会让我分神想点什么。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不会的,因为你就是那种一旦有正经事需要思考就什么都顾不上了的性格。”朱雀评判道。彼方传来一小阵嘀咕,但没有就他的评价进行反驳。“所以,对于这份力量的……变化,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觉得并不是力量的性质发生了变化。”鲁路修说,“或许只是我们之前都没摸索出它真正的含义,也就没能理解清楚它正确的使用方式。”

他说得很中肯,但朱雀禁不住叹了口气。“哈啊。”朱雀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食指按在眼眶边多停留了一会儿,“你所给予的契约能带来什么效应,你自己都看不出来吗?”

“连自己愿望本质是什么都没弄清的男人凭什么指责我啊?”鲁路修不客气地反问回来。朱雀无声地撇了撇嘴,随后听得对方的声音减弱了,嘟嘟囔囔地也像是在抱怨。“我在这方面还是个生手,以后也不见得会多熟练。”鲁路修说,“我在那时候就告诉过你了吧,这可能是我只此一次的……”

一个额外的案例,主动赠予的契约,最初也是最后、最好也是最坏的馈赠。一个航标,一次指引,一座灯塔。不会再有其它了,不会再以这种规格外的力量扰乱趋于平稳的世间秩序了。只此一次,是为了祈祷,是为了留下一小份希望不至湮灭。那时鲁路修将这层意思传达得足够明显,即使他没有,从这大半年来他的所作所为中也看得出他的决意。他的声音渐渐沉下去了,短暂定在一个低音上,犹豫过后才重新抬高作一个疑问: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我能感觉出来你那时候在主观意愿上没有说谎。”朱雀说。他望着眼前的烛光,如万千星辰般璀璨、但远比那光景要离得更近也更为真切。“可是谁知道呢。你上一次离开我的时候,在主观意愿上也一样诚实。结果谁都会碰上意料之外的发展,只是这样罢了。”

 

他总是能分辨出鲁路修什么时候是在说谎的。有时候他痛恨自己的这份敏锐。

就像他以为自己仍在梦中的那一日,他真正醒来的那一日。那时他以为自己仍在沉睡,或者自己也死了,或干脆是疯了。他亲手葬送的死者就在他眼前,如从未离去过一般平静自然地同他讲话。先是“ZERO”,然后是“枢木朱雀”,那个人点出他辜负的责任,又归还了他本来的名字。他以为自己是疯了或死了,他以为自己见到的是思念形成的幻影或前来迎接自己的游魂,然后他碰到那个人的皮肤,点在脸颊上,只需一下。

就像陡然倾塌的纸牌屋,多米诺骨牌的城堡底端歪斜的一小块立物,雪崩前坠入山谷的最后一粒砂石。只需一下。叫他确信那并非虚幻之物,叫他意识到那是归来的生者。叫他发现自己过往的哀恸和孤独的坚持或许都不值一提。你离开了坟墓,他想,你假装自己没在记挂任何事,就像你愿意宽恕,就像你愿意遗忘。就像你从未死去过一样。

……但我。

那一刻他仓皇前瞰,以为自己会感到更为空虚或更为绝望。然而他听得出鲁路修什么时候在说谎,他总是知道的。抢先一步认下所有的过错,宁可叫他误解、引导他的愤怒喷薄而出也不愿即刻说明原本的真相。可有时候我所需要的甚至不是真相,他想,不过是一个你愿意倾诉于我的理由,只要你能够好好说出口来我便会听。我会听的。你应该对我说得更清楚,或至少要求我信赖你,而不是摆出一副情愿被责罚的被动态度,却隐瞒起本该由你亲口告知于我的、你本来的真意。

所以纵然是关乎死亡的承诺又如何呢?那死亡本身并不是被一笔勾销了,或许还需支付更为沉重的代价,但其歪曲的方式也偏离了他们原定的轨迹。结果鲁路修情愿让他在愤怒中消耗掉无用的哀伤,结果他们还是不得不接受这出乎意料的结果。结果剖心置腹的诚实也会被装扮作谎言的模样,事到如今他确实理解了这点。然而他会对下一个承诺放下心防吗?他不知道。

他向来会在同一件事或同一个人那里吃尽苦头。

“你原本想跟我说什么?”他主动开口问,尝试尽快切入正题。鲁路修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发来一声轻叹,除此之外那里很静,不再有行船的嗡鸣和温柔的海潮。他们在那里共享了一次日出,如对方说过的那样,照片看起来定然不如实际所见。

“只是想起来问候一下。毕竟我们也有阵子没联系了。”鲁路修的声音很轻,听得出几分踌躇,“然后,在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够……至少能够看见我所看见的一些东西。”

他藏起了什么,在未完的半句话里,在一个短暂而微妙的停顿中。他原本的想法,他所压抑着的、隐藏起来的一些心思。有一刻朱雀想要追问,细思后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那样的立场。“嗯。”然后他含糊道,“你就是在那时候发现情况不对的吗?”

“卡莲的表情可真够精彩的。”鲁路修说,声音里紧缩的成分消失了,多出了开怀笑意,“你吓坏她了。”

所以确实不止是声音了,朱雀想,至少那时候不是,也不是我的错觉。他用空余的手顺次抚摸自己的眼尾、耳廓和嘴唇,而后深吸了一口气。“真不好意思,我在情绪管理这方面还需要学习。”他说,“通常来说我有一张面具帮忙进行掩饰,至少不会吓到别人,但——”

“不,这样很好。”鲁路修说,声音慢慢沉稳下来,“我是说,你愿意以枢木朱雀的身份去和特定的一些人发生交集。这样很好。”

“不全是为了我自己。”朱雀急促地辩解道,“以防万一,我是说万一,哪天你又要取回ZERO的身份去进行战斗……”

“是为了我,对吗?”那个人在笑,他听得出来,“因为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还要你保有这个名字。”

为什么呢,他想。鲁路修像这样明确地表示出对他时下生活方式的宽容反而叫他无所适从。为什么你能够、为什么我又能,像这样平静无比地接受现状。“我以为你更情愿,”他低声说,“惩罚我,而不是让我过得像常人那样好。”

“我以为这已经算得上是惩罚了。”鲁路修说,“能够跟我取得联络,但是因为职责所需不能任性地追上我的脚步。”

“真是自大的说法。”

“你知道那是真的。”

“我知道。”朱雀说。他的手指又一次抬起,这回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现在这样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他在短暂的昏黑中轻轻吸气,他听见遥远的另一端的叹息声。脚步踩断枯枝,踏在因结霜而比平日坚硬的草壤上。“我明白了。”鲁路修说,“你还真是容易满足。不过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诱发力量的愿望是存在的,但力量的容积被你自己的意志给限制住了。可是再怎么压抑自己的本心,久而久之也会松动的。因为那终究是你自己的愿望。”他在喟叹后迅速回归了更为冷静理性的分析模式,虽然那其实不需要任何解析,因为他们在某些方面足够了解彼此,因为只需要依靠过往的接续就能轻易推断出来:

“因为你很想念我。”

但假如说、朱雀想,假如你能像感知我所听所见一般知晓我所想的话。

“好吧,我就算你说中了。”片刻后他低声应答道,将手掌从眼前撤开,指尖在眼尾多抚摸了一下,“现在你倒是多出几分能指教别人的样子来了。然后呢?你有什么建议吗?我应该顺其自然地接受这一切,还是想办法遏制住这份力量的膨胀势头?”

“在正常情况下,对于多数人来说,放开自己的情绪桎梏才是更好的选择。”鲁路修说,“但其实我又有点不希望你这样做。”

“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这样放开之后的极限在哪里。”那个人说,语气变得严肃了许多,“因为我担心真正会失去控制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这般论断是合理的,也的确是那个人会暗自担忧的事。侵入别人的生活空间,歪曲掉别人的意志,假若这古怪联系不仅停留于外在的感官共享,假如它还会往更为密切的方向发展,假如那愿望的容积还会不断增长——那都是鲁路修会担忧的事。因为他将自己摆放在需要被责罚的立场上,因为长久以来、早在他决计以恶名登上那高高在上的帝位时,他一直是这样做的。那是你会担忧的事,朱雀想,但我。

“你说得就好像你认为,”他咬牙反笑,“你对我来说是有害的。”

“也许是真的。”

“也许我本人不这么认为。”

“也许你没有看到事情的全貌。”

“也许我并不是一无所知。”朱雀厉声道,“然后我甘愿如此。”

彼端又沉默了,一时间只有轻轻的呼气声,像是长途跋涉中人们自然而然的作为。那抹由于对方的独断专行而生的愤怒转瞬即逝,变为更加柔软的、悲哀的情绪。“别丢下我。”他的声音变嘶哑了,“至少像现在这样跟我保持联络。”他等候着对方的裁决,他所不能触及的思考的分量。他的手掌落下了,将那个人所留下的披风裹紧了些,好像如此一来能够获得一点虚幻的慰藉,假装自己还能回忆起真实拥抱时的温度。最后他等来了答案,那样简单,只需要那么简单的一句话。

“我会的。”鲁路修说。

 

他想起繁星闪耀的夜晚,他想起星辰坠落的昼日。他们的离别比他所想象过的更为仓促,却并不是不可预见的。他所获得的比他以为的更多,而那个人可能也是这样。他们旧日的决意成为了过去时,但有一些东西被保留了下来。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一个关乎虚无的名字,以及他们两人总要携手并进的、那么一份无法斩断的联系。

联系以他们不曾预料到的方式发生了,但仔细想来也不是坏事。对于我,朱雀想,你所给予的最糟糕的东西也不见得是我不可接受的。他在摇曳烛影中捕捉到另一些不清晰的叠影,那朦胧的、仿佛置身于别处的观感又来了。“你在哪?”然后他问。那边的人大抵是停了脚步,微弱的踏声断去了。

“C.C.决定不了向西还是向南。在她坐船游览坐够了之后,我们丢了三次骰子,最后的结论是往北。对,在需要干的活儿足够多反正往哪走都会碰上的情况下,决定起来就是这么随意的。”鲁路修哂笑道,“我们才在格斯达落脚。我是没听到什么风声,但她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或者她从别的线人那里听到了什么。总之,我们在这里了。”

朱雀想象了一下那松散无计划的画面,心下感到有些怪异,又觉得对方能在不面对危险时像这样闲散放松也挺好的。话虽如此,他也不认为那个人时下的生活方式完全把密密麻麻的日程表之类的东西踢了出去,多半只是把规划留到了目标已经明确下来之后。想到这里他又记起自己有好些日子没接到求援了,这叫他不禁思索起是否该礼貌性地出言询问并关怀一下,就是说,目前的进展之类的。“不过我不在镇上。”在他还没作出决定之前,鲁路修已经接回了话头,“现在,伸出手来。既然你要我保持联络,让我看看这种‘联络’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朱雀照做了,但在刚刚抬起手时又犹豫了一下。“我需要把手套摘掉吗?”

“或许吧。”鲁路修说,“翻过来,掌心朝上。对了。”

维持着一手抱面具的状态摘落另一侧的手套不那么容易,事实上做起这动作来有点滑稽还有点别扭。不过朱雀还是完成了指示,左手指尖拎着褪下的手套,将右手掌心摊平向上,安静等候起对方所要传递给他的东西。起先他只听见细细的呼吸声,他静下心来便能清晰感受到彼方那一人的存在,纵然遥远无比却也真切地与他相关联着,如隔着薄雾而来的朦朦微光。渐渐他隐约看见了什么,他凝神注意时视野一阵摇晃,倏忽间映入了高大杉木的重重叠影,隔入了温暖的、摇曳的烛火间,然后他低下头来,捕捉到了对方的意图。

“……下雪了啊。”他说。

就像先前突兀望见海上的盛景一般,他用另一人的眼睛凝视着一小片降落的雪花,精细美丽的六棱形图案在一瞬间落入他的掌纹,又在体温烘烤下迅速融化,在微薄凉意中凝成一点水珠。片刻后那小小的一滴水消失了,凉意也消失了。他呼吸时仿佛感触到山谷间寒冷风息,然后他发现自己在笑。无需用手指触碰来确认,无需要旁人来替他应验。“嗯。”他听见那个人说,“我不确定是不是这个冬天里这一带的初雪,但是……”

谢谢,而他无声地说。他将手掌抬起,掩在嘴唇边沿,将一个亲吻覆在雪花融化的地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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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种一旦发现自己真的在写言情就会尴尬至死的病。口区。

以及还是建议大家去品一下复活片尾曲《Revive》的歌词,最后快到尾声时的“几千の星の前”那段搭配的就是零雀伫立在温柔烛光前的画面……那段歌词真的非常的尊。

我:环球旅行模式的异地恋多好搞!←问题发言←?

我:不管是一边打电话一边旅行还是满世界寄明信片还是出公差还是回家探亲,不都比真蹲守结婚好搞多了!←法厨发言←是。

嗷嗷:毕竟小别胜新婚!←?

我:真蹲守结婚不是两年就没激情了吗!←法厨发言←是。

嗷嗷:厨拉丁佬使人宽容←西厨发言←是。

当年船上一群自由奔放的拉丁佬极大影响了人们搞CP的观念。

以及原力电话真好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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