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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明け方(05)

转生年下paro,零雀事故死亡转生之后借住在红月家。涉及部分灵魂伴侣思路,以及对Code力量形式的二设。

生活还要继续,生活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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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二] [三] [四]

[五]


三年级的时候朱雀填了直升志愿表,似乎打算安安分分地再在学校里待上三年。伊理奈抓着他的志愿表看了半天,还给他的时候思考起了升上高中部后重新分班的话会不会跟他分到一起。她跟他打听过几回,基本确定了他的人生规划是从口碑良好的国际学校毕业,之后进大学深造研修国际关系,顺利的话也许能当上议员或者出现在外交场上——想想就好笑。在常人眼中看来是不同存在的“两个”枢木朱雀,前后相差一代人,名字和脸都一样,要是他真实现了这个理想,人们准会被“卖国的武斗派刽子手”和“和平年代的调停者”之间的反差弄得心情复杂。

他们一起度过了一个还算宁静的春假。伊理奈出去闲逛了几天,然后回到家里来懒洋洋地躺上了几天。她在手机上玩拼图闯关,把不同的色块拖拽到正确的位置上。她从小就在做类似的事情,从杂乱无章的信息流中整理线索,拼凑出种种她未曾见过原貌的真相。有的时候朱雀会帮她,有的时候他只在一旁看着。有的时候他自个儿走远了,追着一个人的脚步痕迹去了热闹的市中心、偏僻的镇子、山路深处和海边。某一天起他开始写信,某一年起他逐渐变老实了,出去闲逛的次数减少了,认真翻动书本的次数也增加了。他还会在院落里修行,换上武士的衣服一板一眼地比划招式。卡莲说他不进军队体系就纯属浪费天赋,坐拥这么好的身体素质却想拿来坐办公桌到底是在想什么。以防万一嘛,朱雀这么回答。根据你们的说法,出现在世界各地的异能事件只是少了很多,不是完全消失了,也就是说鲁路修以后还是会不定期地往外跑。要是他遇到危险了怎么办,要是遇到需要快速制服的对手怎么办,要是情况危急到只有跟我合力才能解决怎么办……

他的个头越抽越高,已经比伊理奈要高出了一小截。男人的勇气难道是跟身高挂钩的吗,伊理奈不禁感到疑惑。即将升入高中的枢木朱雀敢于直接提及鲁路修和未来规划的次数显著增多,大概也是因为他的相貌和身形都跟他上辈子开始崭露头角的时候越来越接近了。虽说他此时的体格与家里唯一的成年男性基诺·维恩贝格先生相比还是明显小了一整圈,也许不止一圈。

卡莲因为高中部没来得及更改校服款式而跟基诺坐在一起垂头丧气了半个春假,表演的成分居多,真正生气的成分不太多。他们年岁增长的速度不算太快,也不算太慢,刚刚好是以正常人的速度向前迈进的,在对待许多过去的事情时态度也平和了许多。原本常常坐在阳台边的外婆头发白了更多,她的精神还好,只是比从前更为嗜睡,待在房间里的时间也比伊理奈小时候更长了。卡莲开始认真思考要不要换一份体制外的工作,像是在东京租一家小店铺就不错。所有人都在逐渐改变,生活就是如此。伊理奈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看,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帮她把天空的边缘拼到了正确的地方。

“所、以、说,”伊理奈硬邦邦地咬字,“你到底什么时候搬出去啊?”

“你是有多不想看见我的脸啊。”朱雀说。

“不是这个问题。”伊理奈板着脸抬起头,“我们碰在一起的次数太多了,而且离校的周末都是一起回去的,今年已经有人发现我们住在一个街区了。马上就到高中了,我觉得事态快不能用‘小时候认识的朋友’糊弄过去了。放假前就有很多人在问你到底是我男朋友还是我哥。”

“你是生怕我影响到你单身贵族的形象了,还是觉得我拦住了你跟人约会的道路?”朱雀一脸无辜,“就说是义兄妹也没什么吧,反正也不影响你交男朋友或者女朋友。”

“第一,这样说着有点恶心。”

“嗯、嗯,你说过很多次了。”

“第二,男孩们担心你是我哥的话会挨你的揍。”伊理奈顿了一顿,“虽然你明面上的形象是一个安静的宅,也没有公开跟人打过架,但你的体育课成绩很好,他们不敢冒险。”

“我哪有那么爱管闲事。”朱雀嘀咕道,“女孩们就不在意吗?”

“啊,她们说你看上去就是那种老古板,肯定不会对女生动手。”

卡莲恰好从阳台回到室内,闻言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说他的“不动手”大概只限于没坐上杀人兵器的时候。朱雀翻了下眼睑,在此时明智地保持了沉默,待到卡莲抱着一摞衣服走进房间才低下头去搓了搓鼻梁骨。“……唉。青春期。”他叹了口气,“我都快忘了这个年纪的人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了。”

“你不也在经历第二次青春期吗。”伊理奈不客气地踢了一下他的脚背,“下次被同班的人问到恋爱话题的时候,不如直接公布你喜欢的人是ZERO吧,反正他们也只会当你是特摄片入脑格外中意假面骑士。”

朱雀看似好气又好笑地瞪了她一眼。他不再搭理她手机上未完成的拼图,自顾自地从地毯上爬了起来。“那样一来确实可以免去很多麻烦。”他半真半假地说了一句。随后他独自上了楼,留下伊理奈独自坐在沙发一角,对着又一幅色彩鲜艳但缺失了大半的图画看。

 

现在的枢木朱雀依然对某个人抱有相当高的热情,这份感情可能还随着第二次的身体发育愈演愈烈了,住在这栋房子里的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奇迹的力量可真够伟大的,卡莲撑着脸评价过一次。常理来说这份执著应该早就沉淀下来了,因为人们总是如此,看淡过去、看淡没能得手的事物,对于已经拥有的事物也逐渐习以为常,就好像维恩伯格先生也从十来岁时会孤勇闯世界和夜半来电、二十来岁时会发出无数道邀约的前贵族出身浪漫派简化成了普通的半居家型男人。无辜中枪的基诺不禁为自己叫冤,卡莲走到他身边去亲了下他的脸之后他又迅速恢复了镇定。朱雀把头转向一边,表现出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

但是鲁路修呢?他会看淡已经失去的事物吗?他在东京的居所依然保持着旧时的模样,伊理奈自认年纪太小时还不记事,但打从她能清晰记得以来,里边的陈设就都没怎么变过。厨具似乎换过两套,但还保留着一两个花色不同的旧碗,盆栽也又换了新的。房间不少,但在不接待客人的时候实际投入使用的只有一个。画框里都是些画,水彩,油彩,抽象,写实。没有冲洗出来的照片,没有活在这里的人。

要是一不小心被人发现了能够指明ZERO身份的东西,会很麻烦的,鲁路修这么解释。屋子里除了他没有别人,但进入青春期后直觉更为敏锐的女孩隐隐约约明白了一些事。她不知道那些往事的每一处细节,那都是些发生在她出生之前的事。但她的母亲说这座房子打从皇帝死后就归ZERO所有了,余下的轨迹就很明朗了。

在那张面具底下,ZERO的人选更替过不止一次。鲁路修死去过一段时间,又在世界各处行走了一段时间,在此期间长期住在那里的是另一个人,而那个人离开后他才开始负责填补被留空的生活空间。他们曾在一起居住过多久呢?他们有过一段短暂但安定的、藏在世人的窥探范围之外的共同生活吗?足够一个人学会保留下另一个人最喜欢的茶盏,留出至少两把座椅,划出一半混用的衣柜层格,泡茶的口味偏苦,换季时的拖鞋也要多备——即使那个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他留在枢木朱雀居住过的地方,把ZERO的职责和一个人的生活都延续了下去。他不常向人提到过去的事,但是在伊理奈向他追问的时候也不会全数隐瞒。他懂得审视,她懂得分寸,他们能够正常交流大都有赖于此。鲁路修不会轻视一个未成年的女孩,这让伊理奈感觉很好。当然了,他们最初活跃在斗争前线时也都年轻,而更年轻的一代也在长大。

“伊理奈,”鲁路修说,“你那个一直在写信来的朋友……”

他开腔时有些迟疑。伊理奈坐在他的餐桌前,享受他端出来的下午茶和手制甜点,闻言而看向还没落座的男人。“是的,他确实在阿什弗德。”伊理奈说,“怎么,开始对小自己一辈的中学生感兴趣了?”

“你在瞎说什么呢。”鲁路修佯装生气地皱起眉。伊理奈向他赔笑,摆手示意自己不是认真的。她暗叹了一口气,希望他没有发现。“我只是在想,”鲁路修接着说,“等他毕业的时候,也许可以把‘跟ZERO见面的机会’当作礼物送给他。”

伊理奈把一口蛋糕送进嘴里,果冻层在她的口腔中慢慢化开。她兀自沉思了一会儿,关于朱雀,关于眼前的男人,关于他们的过去与ZERO的未来。“你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吗?”她在咽下一口茶之后忽然说。

“嗯?”

“我都听说了。实权的让渡,工作内容的交接,还有你私下的一些说辞。‘ZERO已经快要失去原本的作用了,也差不多是时候退出舞台了’,你是这么认为的吧。”红月家的女孩抬头看着父母的老相识,“已经没有明面上的战争了,那么从战争中崛起并将其终结的英雄也不需要留在原处了。道理是这样的,每个时代都在重复类似的事,你也已经在为此做准备了。所以尽管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你还能在ZERO的位置上停留多久呢?”

鲁路修露出一种她很熟悉的眼神,是年长一些的人在看向聪明出挑的后生晚辈时常常露出的那种眼神。带着些惊讶,混着些欣喜,同时又裹着些化不开的惆怅。他拉出座椅,总算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茶。“我还在想。”他说,“这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决定。”

他们分食完了端出来的蛋糕。伊理奈心不在焉地想着到底有没有必要自毁形象让鲁路修觉得她是个贪吃鬼,好处是能让十几年来都在努力隐瞒自身存在的可怜巴巴的朱雀吃上一口某个人的手作曲奇饼,坏处是对她来说没有别的好处。鲁路修把多余的餐碟收走只剩下饼干盒,他看着逐渐凉下去的茶水,神情几经变化,最后定格在一种堪称虚幻空白的温柔上。

“你觉得,”他轻声说,“一个没有ZERO的世界会是怎样的?”

伊理奈看着他,他看着那个茶杯。杯子已经很旧了,她记得她小时候就见过它花纹更为鲜亮时的样子。他和他的茶具,他摆出的餐点,他一个人的生活,这所房子里的一切似乎都在很多年前就定格住了,固执地没有改变太多,但细看下来其实这些无法全都完全维持原状。装在封闭的玻璃罩里的永生花,装在画框里的风景,花瓣会褪色,图幅会泛黄。时间不是真的凝固了,只是不断有新的砂砾从这里流淌而过。

“十年前似乎显得很不可思议,十年后就是另一回事了。ZERO的存在不再是不可或缺的,即使他不在那个位置上,人们也可以对自己的生活充满希望了。”鲁路修说,“这个名字会变成一段故事,而故事不必再与现实挂钩。人们会记得故事的内容,但不必再去直面代表故事的符号本身。如果和平的时代能够继续下去,这样的结局就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他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他没有穿高领衣,颈项前方的纹路有如凝固的血。他沉默了一小会儿,凝视着仅够铺在杯底的液体,像在看着很远的地方。

“我原本是想,”他又说,“让朱雀能亲自明白这个道理。”

已经过去了多久呢?他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是会在舌尖上弹出细小的苦痛,混入一个微妙的颤音。有一个人本该坐在他此刻所坐的位置上,戴着那张他已经托付出去的面具,一点一点将战争年代的英雄所拥有的权力让渡出去。先是把自己最好的时光埋没在一个秘密之下,然后等候到这个秘密的分量变得足够轻的那一天。生活还在继续,一个假面者不会在一个地方死守到一生的终点,寻常人的小半辈子就已经足够漫长。到了那时,无论是否还会拾回原本的名字,那个人都会变得自由一些。

暴君,恶魔,英雄,无名之人。没有什么人是永远不可或缺的。即使我不在了,即使ZERO也不在了,砂砾还在向前流淌,周围的一切还是会继续下去。道理是这样的,每个人都懂得的,然而到头来最先缺失的一环不在别处,在于你本身。黑发的男人转动着快空了的茶杯,拇指按停在杯柄的上方。他轻轻笑了一声,额发与眼睫都拢下了淡淡的影子,映在眼瞳中浓缩成深暗一片。

“但结果似乎和我想的不太一样。”鲁路修说,“我也没法事事都做到面面俱到。”

不久之后他把茶杯也收了起来。伊理奈还在拿曲奇饼,鲁路修再度转向她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得生动了许多。“刚才扯远了。”他抱歉地略倾了下身,“说回那些信吧。这次有新增一些需要我写回信的内容吗?”

伊理奈把升上高中部后新换的书包提到起居室,从里面翻出新的信封。朱雀的字迹已经相当正常了,不过她没费心去和存放在零之骑士个人档案里的那些公示扫描件进行比对。鲁路修也正常地接过信封,拿在手中,没有当着她的面拆开。伊理奈顺便在书包里翻找了一下新发下来的课堂资料打印件,定期拿学校里会教的东西揶揄当事人是她的恶劣爱好之一。

她拿出笔记本翻了翻,从中飘下了一张单独的纸页。她愣住了,鲁路修也愣住了。她慢了一步,鲁路修已经弯下腰来看了。“这是什么?”鲁路修问。长时间跟问题人士打交道的经历让伊理奈的脑子转得很快,她没有抢着去收起来,就这么垂着头轻快地一耸肩。

“美术课的练习。”她说,“不是作业,不用上交。”

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张纸,多半是在她跟朱雀面对面一起泡图书馆折腾作业的时候手误夹进去的。完成度对于真正的作业来说不算高,但对于随手涂鸦来说已经很高了。朱雀画过不少类似的东西,他有时候在心情烦闷的当口会选择依照自己的记忆画人像。鲁路修留在公开记录中的照片时间截至第九十九任皇帝死去的那一天,过分年轻张狂,与他随笔画在纸上的模样有些不同。真正认得鲁路修的人能够辨识出这份不同,这是时下的ZERO实际被定格下来的样貌。伊理奈拿起纸张的一角,抬头打量眼前的男人,他的面容与灰色的轮廓线所描绘出来的微笑脸孔叠合在了一起。那是枢木朱雀离去之前所见到过的容颜吗?印刻在记忆深处,无数次反复播映,在脑海中一遍遍加深描摹,即使这么些年过去了也没有淡化消散。鲁路修在得到她的说法后微微颔首,对她表示赞许。

“你的绘画功底还真不错。”他说。伊理奈听得出他的情绪有些复杂,但她只是冷静地把纸张往他手中一推。

“想要的话就拿去。”她说,“就当是补你去年前年大前年的生日礼物了。”

于是鲁路修把它和信拿在一起。伊理奈不知道他会不会做一些多余的联想,虽然他是否怀疑着或已经猜到了什么其实都与她无关。如今她懂得她母亲的立场了:不能介入那两个人各自的选择,也不会对结果负责,只不过是在帮忙遵守他们自己定下的规则。因为无法介入,因为结果变得好或坏都应该由他们自己来决定。她总算翻到了夹着打印资料的那几页,她凝视着那些描述性的文字,以及来自往日的剪影。她看到ZERO,独自站在高台之上,披风招展时内衬翻起,有如染血的旗帜。

“你会离开吗?”她忽然问。

“什么?”鲁路修看向她。

“离开这里。”伊理奈说,“ZERO的身份,东京,日本。你会回到不列颠尼亚去,还是继续跟人一起旅行?”

“我不知道。”鲁路修说,“我还在考虑。”

“你用来考虑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伊理奈说。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曾经的死者,她又看向ZERO的照片,知道自己正隔着漫长时光凝视着另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太长了,足够一个人重新慢慢成长到你们本该相遇的年纪,又快要成长到你们实际被责任、爱憎和愿望捆绑在一起的年纪。你没有完全被过去所困住,你只是放缓了脚步,即使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等到某个人追赶上来。

即使你以为你只是不想太快遗忘。

“我想也是。”鲁路修说。他看着那张画像,手指卷过页边,似乎是在审视自己的模样。“做出一个决定需要犹豫这么久,还真是一点都不像我的作风。不过我多少也开始明白C.C.的心情了,毕竟在一个人的时间被定格住之后,想要做出改变就变成了一件难事。”

他叹了口气,进房间去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伊理奈还坐在原位,忍不住猜想了一下他会不会像朱雀那样专门将这么些年来收到的信件收集起来好好归档。她还是没能问出口,在这两个人实际上都与自己的父母同辈时,打探这方面的隐私总是有点奇怪的。鲁路修又一次走近了,女孩把钉在一起的资料翻过一页,看着打印纸背面的空白。

“还有,”她低声道,“那个人说,等到他认为自己成熟到足够与你相见的时候,他会想办法告诉你的。”

这次鲁路修没有给出足够肯定的答复,只是温和地应了声“我知道了”。

 

她没有留下吃晚餐,赶在天黑之前进了家门。朱雀这周没有留校,伊理奈在一楼转了一圈,看了看父母和外婆各自都在做什么,然后才摸上楼,整理了一下书包。等到她把东西都理完之后,她才慢悠悠地踱向隔壁。朱雀的房门是虚掩着的,她在门上敲了敲,然后把脑袋探了进去。

“你居然没在我进门后的十分钟内开始缠着我问鲁路修的事情,真令我惊讶。”她怀疑地看了眼房间内的情况,“你今天这么淡定,该不会是在我身上放了窃听器吧?”

“别把我说得像个跟踪狂一样。”朱雀平静地说。

他正躺在床上调整他的眼镜架,应完她之后就小声嘀咕起了好像有一颗螺丝松了。“你不是吗?”伊理奈怀疑道。她走进门,把拿在手上的纸盒往他桌上一砸。朱雀看了她一眼,伊理奈决定等他成功开口问了再告诉他里面是他心心念念的手作甜点——她没有自己提出要拿走一些饼干,但鲁路修还是主动给了她一些。朱雀刚张开嘴,伊理奈就打断了他还没出口的话头:“你的某张画不小心夹到我的本子里了。”

“喔。”朱雀迟疑地点了下头,三秒过后才反应过来,“——什么?!”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跪坐在床沿满脸惊恐。伊理奈满意地一扬下巴,笑眯眯地看着难得表现得这么失态的本质超龄的大男孩。“是啊,被看到了。幸亏你没有在随笔涂鸦的时候留签名的习惯。”她耸肩道,“我让他把画拿走了,当然我告诉他说是我画的了。我不知道他信没信。”

朱雀瞪着眼睛僵硬了可能有半分钟,才慢慢地向前探身把手里捏着的眼镜架放回床头柜上,又慢慢地坐回原处,然后冲着床铺中央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忽然发出一声哀嚎,抬手抱住脑袋就开始在床上来回翻滚。“上面怎么这么吵?”她老妈的声音从没关上的门外传来。伊理奈忍俊不禁地摇摇头,大声回了句“没什么”。

“就说你在经历第二次青春期了。”随后她对着朱雀撇撇嘴,“别打滚了,你都几岁了。”

朱雀停住了,四肢平摊,一脸呆愣,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这种幼稚但率性的举动给他身上平添了些特属于少年人的鲜活气息,好像他伪装出的不离群太远的表象也有一部分成为了真的。一直在装模作样,会在熟人面前表现出来的违和感也一直都有,这是一回事,伊理奈想。确实拥有了第二条人生轨迹,也拥有了更为积极鲜明的热情,这是另一回事。或许是有些奇怪,但不管怎么说都比死人要好。

“……傻瓜。”她低叹道,想了想还是帮他打开了纸盒的盖子。


TBC


年下小雀的理想方向参照的是之前官方出的那个十年后妄想配图抓马的设定,他甚至提前戴了眼镜……虽然我觉得他能当文官就nm离谱。

粗暴列了列分章概要估计真能五万字以内完结,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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