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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TR][AL]遥路归航(05)

旅游博主贡&Fairy化小精灵莱,第七纪元的童话故事。

大家或多或少都会在第七纪元露个脸,阿拉贡先生:一种神奇生物饲养员。沿用大多数原作设定,可能涉及一点过去式(指第三四纪元)AA提及,并非文章主要内容。另外大概是双杏小精灵。

故事从一只不会飞的小精灵与一个尚未长大的人类男孩开始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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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七纪元精灵的种族特性与生活习惯研究

第2章 童话中不曾明说过的多种问题

第3章 现代科技出卖个人隐私的必然性

第4章 红胡子,坏脾气,爱尔兰小矮妖

第5章 小飞侠

 

很久很久以前——久不过一个人类的半生,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像遥远的过去那样,他被称作“埃斯泰尔”。

这个名字来自于一张写得歪歪斜斜的纸签,上面一并标明的还有他的出生年月,纸签插在他的领口附近,跟他本人一起被孤儿院的社工在门前台阶上发现。根据事后的怀疑与本人的当面求证,那张纸签是埃尔拉丹和埃洛希尔的手笔。他们从交通事故后无人看顾的房屋里找到了大哭不止的婴儿,因为无力将其在正常的社会环境中抚养成人,他们合力把男孩塞进温暖的襁褓,趁着夜色悄悄将他送去了有能力养大他的人类那里。

但早在埃斯泰尔还只是埃斯泰尔时,他对自己的身世、来历与领受到的善意都一无所知。和他同处一室的孩子们大都如此,不知父母的样貌和名姓,是完整或残缺、是活泼健康或身患疾病都全看运气。每年都有许多陌生人在福利院里来来往往,因为不愿或无法生育,因为想给家中的孩子寻一个年龄相仿的玩伴,或是单纯地想要做一些善事,他们会基于各自不同的理由挑走各种各样的孩子:好奇的,安静的,精力旺盛的,害羞的,长相讨喜的,不那么出众的。埃斯泰尔几度被看中,又几度没能成为最优选择。他并不会为此而烦恼,他坦然地目送曾经的玩伴一个个离开,诚挚地祝愿他们日后过上更加幸福的生活,也不因自己依然前路未卜而着急。

他的年纪还小,还有许许多多的可能性在前方等待着他;他的身体健全、样貌也不差,不会因自己的外表和体魄而感到烦忧;他与大多数孩子都处得来,与此地负责照看他们的大人也一样,于是他并不急于从这儿逃出去。院长几度找他谈心,问他是否拥有自己的主意,他都如实回答:我还不知道。

他独自待着的时候,又觉得他的内心深处比同龄人都要厚重得多,只是他的身体与心智都还太过稚嫩,尚不能跟上灵魂真实的重量。他在夜间睡去,梦见银色的山谷,梦见黄金的森林,他以为那就是童话中所讲述的景象,印刻在他的脑海中,变作逼真的幻影。他在醒来后兀自思索,又隐隐觉得,那些景象或许比他们所知晓的童话故事都要古老得多。

埃斯泰尔不是那类会因为满脑子幻想就变得很不合群的怪孩子,只是他也一直没有真的交上很好的朋友。他去到学校,与同班的孩子们交流课业;他回到福利院,与同住的孩子们聊起学校的故事。他总是交谈,却不会倾诉。他在梦中听见遥远的回响,有战乱,有哀哭,也有柔美的歌谣,他醒来时也不曾遗忘,反而逐渐记得更深。

然后有一天,在初春时节仍然寒凉的夜间,他梦见一颗星星的坠落。

那是一颗小小的、金色的星星,没有划出绚烂的轨迹,只像因为天空中漏了一个孔洞,它便掉落下来,落在仿佛是天穹的尽头那样的远方。埃斯泰尔恍然睁开眼,不知怎地生出了一种冲动。孩子的兴趣和劲头都来得很快,促成一次的冒险的只剩下勇气与决心。他接连好些天都没能忘掉那个梦境,终于被一股不知名的使命感驱使着走向郊野。他在床位上留下字条,抛下同龄的玩伴,蹬着自己最好的短靴,背着结实的双肩包,不知自己能在天黑之前走上多久,也不知自己要在天黑之后走向何方。他不可能真的走到天穹的尽头,但幸运的是,他在比预想之中近得多的地方就有了收获。

那是一只小小的精灵,半透明的翅膀拢在背后,在一簇花叶下方的石块上沉睡着,身形几乎被野草吞没。他身上的光彩暗淡到不及一只濒死的萤火虫,他一动不动,好像真的快要或已经死去了。男孩小心翼翼地将他捧进自己的手心,让他贴向自己的心口。精灵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变得柔软,在他的注视下慢慢睁开双眼,眼底一片茫然无措。

他张开嘴,吐出一连串轻而嘶哑的呓语,那些发音如此陌生,男孩不曾从任何一个同龄人或学校的老师口中听到过;那些发音又如此熟悉,像梦中回荡的一支陈旧歌谣。男孩半张着嘴,心中的惊讶都不及困惑多。小小的精灵发觉他跟不上自己的言语,话说到一半忽然卡了壳。男孩抱歉地收回一只手来挠了挠脸颊,随后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

精灵愣了一愣,随后也学着他的样子指向自己。“我。”

“你。”男孩又转过手指,比向还卧在自己手掌中的精灵。小精灵慢慢坐起身,似乎理解了他的用意。

“你。”精灵也抬起胳膊指向他。

男孩点了点头,重新指向自己。“我,埃斯泰尔。”他尽可能口齿清晰地说。他说出自己的名字时,那精灵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精灵坐在他的掌心里,认真地凝望着他,蓝色的眼睛像是细碎的冰晶,在灯火的辉映下会闪闪发亮。

“埃斯泰尔。”精灵细声细气地跟着重复,面上忽然露出了一点儿温柔的笑。

 

对于精灵和自己语言不通一事,人类男孩并不感到十分惊讶。在他看来,这一类可爱的小生灵应当生活在仙境般的地方,唱着凡人无法听懂的歌谣,只有个别迷途的旅人与万里挑一的幸运儿才有机会寻觅到他们的踪迹。可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只有平平无奇的风景,没有哪一丛野草或哪一棵灌木后方藏得下精灵们的王国,那么这小家伙一定是落单了。

他的翅膀一直垂落不动,仿佛两片轻软的、了无生气的装饰物。通过积极的比比划划与一种古怪而难言的默契,埃斯泰尔很快教会了这小精灵一些能用于与自己交流的词汇。你住在哪儿?他期待地望向坐在手心里的小东西。我能去你家里做客吗?我该怎么称呼你?小精灵张了张嘴,眼里流露出许多困惑。

“我,不能,记得。”小精灵磕磕巴巴地说,“太久了,忘记了。歌,森林,家,道路,名字。”

他低下头,表情变得有些忧伤。他的嘴里嘟嘟囔囔的,因为声音太小,也不知在说些什么。“没关系。”男孩安慰他,“我不急着回去,你可以慢慢想。”

“我,不记得,名字。”小精灵慢慢说,“你,埃斯泰尔。我知道。我,不记得。”

“会找回来的。”男孩伸出一根手指,拍了拍他的后背为他鼓劲儿,“过去的歌,传说中的森林,回家的路,你原本的名字——都会找回来的。”

他提到森林,正如所有的童话中说的那样,他们便去寻找森林。小小的勇士萌生出比先前更加强烈的使命感与责任感,要将小小的精灵给带回家去。他这位新交的朋友这样脆弱,无法飞行,无法撒落仙尘,无法带他乘风去到远方,只能坐在他的肩膀上,用那独特的、陌生又熟悉的语言轻声歌唱,好像是要为他加油打气。小精灵的歌声断断续续的,大抵是因为有许多旋律与词句都想不起。他的翅膀耷拉不动,他的脑袋低垂着,看上去很是难过。男孩用指尖推推他,轻轻挠他的脸颊与脖颈想要逗他高兴,并在他尝试伸手阻挡自己的动作时认真地对他说“没关系”。

——没关系的,我还是会陪你一起。

他们离城镇愈来愈远,走到小径都从杂草间淡去,走到男孩开始感到疲惫。他还不太困倦,但他的体能远不及那些习惯于跋山涉水的大人。他带了毛毯、水壶和火柴,正决定像童子军那样找个地方露营并歇下身,又忽然警觉地抬起头来,在草丛之中看见了狼的眼睛。

如若只是一头落单的狼,他或许还有些胜算。他的力气很大,速度也不慢,在那家伙袭击过来时可以拼着挨上一口的危险一拳揍向对方的鼻子。然而狼不总是单独行动,他在青草间嗅到更多属于野兽的味道,一双又一双眼睛从夜色中亮了起来。男孩从靴子一侧拔出小刀,握在自己手中横向前方。它们饿了,他意识到。但如果他能成功引开它们的注意力,这群野兽应当不会太在意另一个看起来能飞、而且肉量只够塞牙缝的小东西。

奇怪的是,尽管有一瞬间他当真以为自己会被尖牙利爪给生生撕碎,或是在那之前就因被咬断喉咙而失去意识,但他并没有被恐惧劫持走全部的心神。他的膝盖有些发抖,但他尽力稳住了自己。勇士总要为自己做出的每一个选择承担后果,他也没有后悔的余地,只是如果他们的旅途在这里便中断了,他会觉得有些可惜。

狼群向他扑来,像梦魇中的黑影。就在这时,他感到有谁奋力提起了自己的后衣领,拼了命一般地要拽他离开这难以应对的险境。他感觉到风,他听见细小的喘息声,他的精灵朋友在喊他的名字。他的外衣将他挂在空中,勒得他有些难受,他努力扭过头去,看见那双薄如蝉翼的翅膀正努力扑打着,有如初次使用般笨拙无比。

他们在空中行进的轨迹来回扭动,摇摇晃晃,几度险些栽落在地,然而野兽的咆哮不知为何渐渐远去了。男孩的足尖掠过草叶,然后是更高处的枝杈,利齿终究没能咬到或穿透他的足踝。风声愈来愈响,盖过了疾驰的狼群发出的嗥叫。埃斯泰尔惊愕地瞪大双眼,在意识到自己死里逃生之前就咧开了嘴,发出一阵开怀的、畅快的大笑。

“你,可以,飞行。”他听见精灵的声音从脑后传来,“现在。”

他看见金色的仙尘,簌簌落下,随风抚遍他的身躯,让他也变得与那小巧的生灵一样轻盈。精灵松了手,扇动着翅膀飞到他眼前,骄傲地挺着胸膛,让他不禁发自内心地为对方感到高兴。

 

他们随着风的指引前去,沿着老旧传说中的路径进发,试图找回遗失的记忆与家园。在精灵模糊的描绘中,黑森林也曾拥有别的名字。埃斯泰尔逐渐察觉到,他这小小的朋友应当来自比童话还要古老的、几个纪元以前就已失落的故事,迷雾在土地上蔓延,魔法在河水中流淌,人类的语言都未能来得及对此多作歪曲。

他并不害怕,反而愈发起了兴致。也许是因为孩童本就容易比长大成人后更容易表现得莽撞无畏,也许是因为他的灵魂深处亦在渴求那些遗落的传说、想要知晓其真实面貌。于是他带着小精灵继续跋涉,风将他们送至树影边缘,森林向他们敞开怀抱。在这属于仙灵的地域中,时间的流逝变得难以捉摸。

或许是因为我们与时间相处的方式和人类不同,坐回男孩肩头的小精灵比划着表示。他在此地明显多恢复了一些生气,身上的光彩愈发明亮,衬得他那头金灿灿的长发很是显眼。不过无需担心,你在这里是安全的——至少跟我在一起是安全的。我找得出适合饮用的水源,认得出可以入口的果实,也能为你寻到舒适的地方歇息,就算因为路太难找而多兜圈子,你也不需要担心会饿着或累着。

他还是不能连贯地说出埃斯泰尔从小习得的属于人类的语言,但他能够在这样看似费劲的交流过程中领会和表达的意思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准确。男孩感激地接受他的指引,啜饮花露与泉水,咽下清甜的野果。日出与日落的变换不再引人注意,这段旅途仿佛已经进行了很久,久到年轻的人类足以对他唯一的旅伴生出近乎依恋的亲切感。他们一同前行,找到废弃的野径,发现朽烂的路标,岩石上有迷途的旅人刻下的印记,也有斑驳到难以辨识的诗歌,用人类的语言写就,剥落的韵脚却是寻常孩童无法读懂的陈旧言辞。

但那也不会比精灵的语言更加厚重,埃斯泰尔悄悄认定了这点。他歪头看他的朋友,精灵托着下颌平视向前方,眼中尽是思虑之色。“你想起了些什么吗?”埃斯泰尔问。精灵点点头又摇摇头,没再以磕磕绊绊的人类语言作答。

“如果你当真想起了什么,却不愿跟我讲,那也没关系。”埃斯泰尔接着说,“但我至少想要知道你的名字,你还没有告诉过我。”

他在这时隐约感受到了一丝疏离,并非源于他的友人的心,而来自于时间本身。他们一路走来,如同在掀开梦境的帷幔,而这趟旅途到头来是要将不属于现世的美好存在送回遥远的往昔去——他仿佛生出了这样的错觉。精灵坐在男孩的肩头,像是已经睡去一般沉默了许久,直到月亮升上枝梢,精灵忽然再度开始歌唱。他唱的还是先前的那支歌,走在荒郊野外,为小小的勇士加油打气,旋律变得连贯了,缺失的字词也得到填补。

遗失的拼图正在归位,埃斯泰尔意识到。包括脑海中的路径,包括陈旧的记忆,也包括他们各自的命运。所有的故事都会结束,分别也会在那时到来,这是他一早就懂得的道理。

 

在又一次月亮升起的时候,他们终于找到了在森林深处聚居的族群。

发亮的,轻盈的,穿着绿色与褐色的服饰,衣装风格与实际身寸都和与他同行的小家伙很是相似。森林的住民们从树木枝叶间悄悄探出脑袋,观察努力迈步的男孩是否心无恶念,是误闯此地还是有意拜访。他们在放下警惕后纷纷在道路旁侧飞舞起来,落下亮晶晶的、星屑般的仙尘。“欢迎!欢迎!”他们用自己的语言叫嚷。不知是否因为在这幻梦般的光景中行走了太久,埃斯泰尔竟也开始听懂这些话语的含义了。

精灵们热心地为外来者与离群者引路,簇拥在他们身畔,告诉他们每一棵高大树木的名字。男孩在树木错杂的根系上行走,被它们引向林荫深处的宏伟宫殿。月光照耀在门前的道路上,仿佛有诸多美丽修长的身影在附近徘徊,采撷果实、庆贺丰收,向星月道出赞歌。男孩定睛望去,那些幻影又纷纷消散了。

但那一定不止是自己想象出的景象,埃斯泰尔确信。那是古旧时光的回响,遗留于现世的余音。他们沿着石阶一层层向下,这显然是一座古迹,却还未成为废墟或坟墓,它沉在大地之中,在终于有外人探访时恍然呈现出一种近乎蛮横的生机勃勃。巨大植株的根茎与枝叶在地宫中生长,池水中倒映着由精灵们洒落的星光,他们所行进的路线越过了高大醒目的王座,男孩忍不住回头望去一眼,那座上空荡荡的,却没有蒙上多少尘埃。

他们继续向下、向下,几乎要沉入地底的池沼,有一条窄路通向被水面所环绕的小小花园。桌面上摆放着寻常成人尺寸的杯盏,直立起来比大多数小精灵的个头还高。那杯子是半空的,一个同样披散着美丽金发的精灵倚靠在杯身上,及至小客人走近了,他才不紧不慢地走到桌边,腾空而起,悬停在与孩童的视线等高的地方。

男孩忽然有些紧张,他硬着头皮迈步向前,他的同伴则在这时倾向他的耳廓。

“莱戈拉斯。”那精灵轻声说,“我的名字。”

随后他们都将目光投向那个独自飞在半空的身影,没有谁为男孩引荐,没有谁率先开口介绍,然而任何人处在同样的境地都看得出,这无疑是这些精灵住民的保护者与统领者、这片森林的国王。国王笔直地望向坐在他肩头的离群者,脸色并不好看。

你独自回来,却不是承接了来自乐福之地的使命。”森林的国王说,“海潮三度叫你返航,风暴掀起坚固壁垒,叫你不得回到凡尘之中,你还一意孤行——这是候鸟与风所告诉我的往事。

离群的精灵低下头,并不予以否认。

你历经重重考验才回到中洲,在终于抵达之后,也只得落入和我们一同衰落下去的命运。”国王又说,“你的灵魂过于疲惫,也沉睡得太久,所有的变化与苦痛都在梦境中发生,也随着更多往昔一同在梦境中遗落,我竟不知这对你而言是否算是件幸事。

离群的精灵小声叹息,又咕哝出一句微弱的呼唤。“……父亲。

你曾几度醒来,又兀自归于沉眠,直至此时才回到我们之中。”国王凝视着他,语气变得严厉,“这是否意味着,你的故乡也并非你所认定的归处?

我一直在寻找。”那精灵回答,“我知道它在何处。

他将手掌搭放到身侧,落在男孩的肩头上。过于幼小的勇士茫茫然瞪着眼,虽莫名听懂了这起对话的措辞与表意,却尚不明白言语背后的深意。国王安静地凝望他们许久,随后缓缓伸出手来。“你还太过虚弱,需要在此停歇。”他轻声说,“回来吧,我的孩子。在下一次别离到来前,森林仍是你的荫庇之所。

离群的精灵沉默良久,扇动着翅翼飞了起来,离开了男孩的肩头。

那么,故事应当快要结束了。早慧的男孩心中已然有所预感,也告诫自己应当为友人感到高兴。在夜晚过去之后,在美梦结束之后,所有的角色都要回归原位,精灵回到他的故乡,闯入仙境的孩童也要回到自己的床铺上。他的眼睑变沉了些,他努力地眨了眨眼,想要见证到最后。待他再定睛望去时,在散落的星屑之中,那位国王倏忽间变作比寻常成人更为高大俊朗的模样。

精灵王沉坐在茵草间,膝上卧着他的子嗣,修长而俊秀,面貌与孩童从郊野中拾得的朋友别无二致。那年轻些的精灵静静阖着双眼,与父亲相似的柔软金发在肩头、在周身、在草叶间散落流淌,呼吸均匀悠长,仿佛又睡去了。

男孩怔怔望着那张脸孔,喜悦和痛楚一并在胸膛中回旋激荡。他就那样毫无征兆地掉下眼泪,视野也因此而模糊。在朦胧的微光之中,他听见国王低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埃斯泰尔。”他回答说。

埃斯泰尔。”国王轻轻咀嚼,而后苦笑摇头,“不是你找到他,是他找到你。

 

人类男孩没有留在森林中,像所有选择长大的孩子那样。他最终脱出了彼得·潘的年纪,十岁时的小小冒险变作写在日记本里的一页,又在他与别人谈及时被当作是孩提时代遗留下的幻想。他离开了孤儿院,他从北方行至温暖的南方,他去到很多说着不同语言的国度,像是在试图寻找什么,一个过于遥远的、容易流逝的梦。直到又有一天,他再度梦见掉落的星星,他忽然惊醒过来,听见笃笃敲窗的声响。那可能是一只受冻的鸟儿,或是走错了路的花栗鼠,那不见得是他在寻觅的、他在等候的——

男人弹起身来,大步跳到窗前,猛地将窗页拉起。一只小小的、金色的精灵掉落进来,滚到他的窗台上,坐稳当后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旋即抬起头来看向他。他认出那张脸孔,那双眼睛,他记得那个名字。二十年不会给长生的精灵带来任何肉眼可见的改变,但他们实际分别的时间比那更长,他们都不再是过去的模样。男人垂下头,嘴唇与探出的指尖都在颤抖。精灵眨巴着漂亮的蓝眼睛,主动伸出手来碰到他的手指尖。

“埃斯泰尔。”他细声细气地说,“现在你叫做什么名字呀?”


TBC


一个谜思:瑟兰迪尔也是一种奥伯龙。


一些普通营业:

AL新年福袋《兔有其名》《蓦然回首》(预授期有特典)

一些存货营业:

AL偏原作向三件套《寻光者》《去远行》《心陷囹圄》(当前应该只剩《去远行》)

AL鬼精设定本《乐园迷途》

AL2022年四件套《逐影游戏》《那旅者说》《长日愿景》《此岸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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