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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Hurts Like Heaven: Side B(04)

鸟paro,有关于承载了希望的神鸟化身而成的人类与“ZERO”的故事。

我写完才发现这章没有鸟团子,好气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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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rn to Side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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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我用随身携带的工具做了一点简易调整,你别介意。”罗伊德说。

朱雀刚刚摸着扶手走下楼来,闻言而迷惑地望去。他睡醒得太迟,胃里空荡荡的,热煎饼的香味正在召唤他去往餐桌边,而戴着眼镜的男人笑眯眯地拦在了他的面前,让他不知道该绕开还是该答话,但即使他想答话从生理角度上也行不通,于是他只好尴尬地站住不动。约莫是发现他还不算很清醒也不太自在,罗伊德在他僵住几秒后一拍脑门,把捏在另一只手里的颈圈和感应端一道塞回了他的手里。“哎呀就是,”罗伊德比划道,“你把这些东西丢在楼下了嘛,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竟然落下它们了,不过反正得有人替你收起来免得你弄丢,我就有点手痒没忍住。”他咳嗽了一声,然后赔了个笑脸。“就是一时兴起罢了。”

他用目光怂恿朱雀戴上试试。他的要求没什么不合理的,而且不照做的话自己确实没法正常说话,所以朱雀听话地扣合了颈圈,戴好了传感器,又调整了一下外附的装置整体所在的高度。他张嘴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共振得出的结果让他愣在了原地。那些声音熟悉又陌生,他一早就再不能从自己口中听见了,长期以来也仅属于一个外人眼中的死者,却不料在这种时候悄悄被复原出了一个模子。「你保存过我原先的声纹?」他在顺过气来后问罗伊德,后者摊开双手一脸坦然。

“当然了。”罗伊德说,“我敢说就连吉尔克斯坦那伙人都保存了一份现前能够从你这里读取到的全部身体数据了。作为一直在帮你提升人形状态下的战斗力的后援,我怎么可能做得还不如他们呢。”他理直气壮地说完,又慢慢降下了声调,肩膀也稍微勾起了一点。“不过其实吧,这东西在设计出来的时候就留下了调整的余地。严格来说我只是帮忙启用了之前没有激活的功能区。”

不,我希望你不要在这方面太过较真。朱雀叹了口气,因为罗伊德说的是对的而加倍无奈。他摸了摸束在脖子上的那一圈东西,忽然禁不住有些恍惚。「为什么?」

“方便起见。”罗伊德说,“你看,现在那位陛下回来了吧?你要是一直露着脸用那个声音说话,还一直和他待在同一个地方,大家都会感到混乱的。”

尽管还带着嗡嗡振响的回声,一听便知是机械扩增的产物,他目前能发出的音色也一听便知是他自己了,和此前专用于ZERO身份的那一种、以及鲁路修实际说话时的音色都拉开了明显的差异。理论上是为了不造成混乱,实际上罗伊德在打什么主意,朱雀大概也能够明白一些。「我本来就不必过多开口。」他垂下眼睑,「反正现状也不由我做主。」

“唉,你啊。”罗伊德无奈叹气,旋即音调一转,“我说陛下,你也稍微说说他吧?”

朱雀的后背一僵,抬头便望见鲁路修从厨房的方向过来了。他对上那双深邃沉稳的眼睛,感到心脏漏跳了一拍,又在恢复运作后猛地加快了。他其实不需要这么紧张的,然而他的指尖仿佛被黏在了颈环上动弹不得,只能不知所措地望着那个人逐渐接近的身影。鲁路修走到他身前,填补了罗伊德识趣让出来的位置,伸手覆在他的指背上。

“我想听到你的声音。可以的话,最好用你自己的喉咙发出来。”鲁路修说,“你认为这是不合理的要求吗?”

他的声音很柔和,其间裹着某种不容置喙的强硬却又锋芒不显。朱雀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没法在此时说出一句用于推拒的话。鲁路修凑得更近了,尽管屋子里还有别人在,也再自然不过地在他唇角挨蹭了一下。“早安。”然后鲁路修微笑道,“根据卡莲他们提供的联络情报,支援队伍会在今天晚些时抵达这一带。你做好了应付他们的准备吗?”

「我还以为你打算亲自出面。」朱雀小声咕哝道。他的手指落了下去,按在对方的手臂间。鲁路修反握住他的小臂,托起他的肢端低头查看了一番。

“我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如果说合作的前提是坦诚相待,那么有些麻烦事只能由我亲自来解决。”鲁路修说,“但我希望届时你能站在我身边。”

「你是在邀请我再度担任你的骑士吗?」

“也许。”

「你不必多此一举的。」朱雀告诉他,「因为我一直都是。」

他们就在这个狭窄的楼梯口三言两语完成了身份交接。没有别人提出异议,只有人在餐桌的方向叫他们最好在早餐凉掉之前坐到座位上。鲁路修的眼神闪动了一下,眼瞳中的色彩浸得更深,就这样握着他的手臂引他一起往人们聚集的方向去了。

 

往后的发展没有什么特别不顺利的地方。一些人互相和解了,一些人见到他的脸也没有一直对他苛刻相待。赶来支援的队伍在镇上进行休整,并与鲁路修完成了情报互通。朱雀将颈环好好藏在领子里,尽可能自然地以本来面目应对所有前来搭话的人,尽可能平静地与鲁路修单独进行了交谈。他们站在高处,星星环绕在他们身边,让整片夜色都变得明亮而温柔。如果说有什么话是在此时还无法被倾诉的,那意味着它们被埋没在更深的地方,不是需要被坦诚的心意,而是一颗心背后编织的过往的故事。

他们在胡闹的晚宴落下帷幕后悄悄回去了此前栖身的屋舍,洗掉一些风尘,再依偎到同一张床铺上时,朱雀才意识到,谈论过去比谈论现今和未来的事要更为困难。总是这样的,坦白意味着专注于当下,意味着想要更努力地去描绘将来的愿景,而不是为了挖掘出一些已经被埋没的往事。谈论孤独与不再孤独都是如此,谈论必做与将做之事也是一样。鲁路修倚靠在床头,还在借助那台小巧的终端查看地图资料,确认他所编排的进攻计划是否可行,并罗列备用的计划一二三四五条——他一贯如此,不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就放不下心来。他不容易被过去所困住,或者说正是为了避免一直为之所困,他总是会看向前方。

而朱雀侧躺在他身边盯着他看的时间太长了。鲁路修从屏幕上挪开视线,腾出一只手来抚过朱雀后脑处的头发。“你不打算早点休息吗?”鲁路修问。朱雀伸过手臂绕在他腰间时,他专门看了眼仍然缠着绷带的腕部与手掌。朱雀摇了摇头,将脸埋在他的腰侧,贴着他的衣服含混地吐气,但机械发出的声音没有在清晰度上受到影响。

「和你待在一起就算作是休息了。」

“唉。”鲁路修叹了口气,“在恢复精力这方面上,跟我多挨一会儿确实比普通的睡眠还要有效,这点我是知道的——但你挨着我睡不是更省事吗?”

他的指腹捋滑至朱雀的后颈处,稍作停顿又敲打了两下。朱雀调整了一下身位,将下颌拱到他的大腿上,在他的腿根处枕下了脑袋。「你说想听到我本来的声音。」朱雀问他,「是认真的吗?」

“我可不会随便拿这种话来开玩笑。”鲁路修说。他的手指继续滑动,轻轻搭放在了扣拢的颈环上。“另外,我还想从你那里获得更加详细的解释。”

现在是总会看向未来的人在主动提及过去了。多么奇怪,朱雀想,但也确实是你会采取的行动。在必要的时候掀露出往日的真相,以此来辨明留存下来的矛盾的本质为何。鲁路修将另一侧手掌搭在他的面颊上,轻轻抚摸了几下,朱雀便闭上眼睛,享受这竟然是真实存在的体温慰藉。

他让自己陷入回忆,从存放在脑海中的过去的场景中挑选出有用的那些,寻到正确的碎片,将它们拼合起来还原出当初的模样。这个过程对他来说通常都不怎么愉快,然而如果是在特定的人选身边,他能在重温的过程中多提起一些勇气来。「最早是因为伤到了嗓子。」他阖着眼睑,想起明亮的银灰的天空,「葬礼上我设法给你带了花,只有一朵。我想我应该多留下点什么在那里,在你的墓碑前面。所以我……」

低下头去,形似亲吻,将泣血的哀鸣注入在层层叠叠的花瓣中央。不知内情的人不会留意到,知晓内情的人亦无法在那时指责一只鸟儿的任性。因为哭得太久了,因为太过疲累了,因为想要将心都埋葬下去。然而祂的心上承担着过于庞大的愿望,祂不可能在那里不管不顾地剖开自己的胸膛。

「……那本来是一朵白玫瑰,我尽力给它添上了一点颜色。」他这么告诉昔日的死者。

就像那么些童话故事里曾描绘过的,鸟儿会用血去染就一朵最为美丽的鲜花。可是祂没法留下一颗心,只能留下一个吻,玫瑰也仅有中心的部分浸开了一抹鲜艳色彩。还有能够用于言语和歌唱的声音,也算作是被取走的一部分代价。祂告别了冰冷的石碑,然后祂安静地离去,不会有太多人知晓那一日的全部真相。

“你那时是在哭吗?”鲁路修问。朱雀将眼睑撑起一线,捕捉到落在房间里的微弱星辉。

「这种事你还需要向我确认吗?」他反问道。

他想鲁路修已经足够了解他的本性了,给出只言片语就应当能推断出事情的全貌。而且在这样的距离下,在他心绪摇曳而不设防的时候,哪怕是从他的思感中捕捉到一星半点记忆碎屑都不会让他感到惊讶。鲁路修继续抚摸着他,从面颊到颈间,反向挪回原处又往复一次。“之后呢?”鲁路修的声音变得很低,“如果只是一时伤到嗓子,以你自身的能力和超合众国能提供的最好的医疗水准,应该不至于一直无法恢复的。”

「确实。」朱雀将一只手放到颈环的前端,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喉头,「伤处愈合的速度其实很快,从生理层面来说是不存在发声障碍的。」

“那现在是……?”鲁路修喃喃着,将上身俯低了一些,指尖也改掠过他的耳鬓,“是因为生疏了吗?倒也不奇怪。人要是在同一个地方困久了,连应该怎么正常行走都会忘记的。正常发声需要的精密协调性太高了,如果把它从自己的本能里删去了,对应的区块也太久没有正常活动了,想要彻底恢复也不能急于一时。”

而鸟被困久了也会忘记如何去飞,朱雀想。没有任何事是理所应当的。哪怕是被认定为埋在骨髓中的本能,倘若被隔绝得太久,照样会无法再如常运作。他想着想着便感到好笑,他当真闷笑了一声,实际发出的哑音被埋没在机械的嗡鸣之中。

「我说过了,你会让我感到痛。」他听见很接近于原先的自己的声音说,「也会让我感到我还活着。」

障碍产生的缘由不仅在于客观存在的伤损与僵死,总是这样的。现在想来,娜娜莉或许比他还坚强些,她能够在某一刻自行睁开眼睛,他却直到现在还不能仅凭自己的意志就重新完整顺畅地说出一整句足够清晰的话。朱雀将双眼完全睁开了,愣愣地看着从窗口映入的床前的星芒,呼吸间能确认温暖熟悉的气息就近在咫尺。由这份实感支撑着,他得以继续回想,过去的某一天、某一刻的割裂般的苦痛,从遥远的记忆图景中悄悄活了过来。「所以若是你不在了,即便我要被留在原地,至少让我的一部分随你而去。」他听见那近似自己的声音诉说着,带着某种空洞的回响,「那一部分会跟你一起死去。虽然会很痛,而且有些时候不太方便,不过并不会太难受。因为这关乎我深爱着你,因为这意味着你确实将一部分的我带走了。一旦想到那一小部分的我能陪伴着你,我就会感到更宁静一些。」

由外力捕捉意识转化而成的言语会比亲自去倾诉要更直白些吗?想要坦诚的话会更容易些吗?他不知道,他只是觉得在这时候没必要再隐瞒了,事后亦不会为此感到后悔。就像他们谈论生与死,责任与愿望,陪伴与孤独,无需时常提起,但在谈及时也无需迟疑。鲁路修搭上他的后背,将他的上身拉拽起来一些,让他能侧首枕在自己的心口处。“现在我回来了。”鲁路修平静道。你我都还存在于这世上,没有哪一方是独活,那么稍稍奢求一下能够以更为健全完整的姿态相伴下去也不算太过分。朱雀听得出他的言下之意,跃动在他的心拍间,藉由规律的震颤传递而来。异常平和,也异常美妙。

「的确如此。」朱雀回答道,「所以我才会希望你能将我修好。如果你不介意这样做。」


(其实没啥的)全文见凹三文字版→戳我←


TBC


我真的觉得这个尺度不用挂链但我也不想和Lof勾心斗角,就这样吧……

收拾收拾干正事去了。接下来我真不知道还能写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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