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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Hurts Like Heaven: Side A(01)

鸟paro,枢木家一度收养了山神托付给人类的自然灵,神鸟化作人类男孩的外形渐渐长大。

一些小朋友和一些小年轻的背景故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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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01


她抵达日本是在早春时节,然而一路悠闲地游荡至她此行的目的地时已经入了夏。路途中她听说了一些异乡的故事,人言所转述的真假虚实都难以分辨,她便也不过将它们当作是些普通的消遣。住在山上的孩子们会下到城镇上,购入必要的生活用品,再从紧巴巴的余钱中抠出一点来,换成新的影片或故事书。远道而来的魔女会远远望着他们,一个同样来自异乡的男孩,和他那生着当地人面孔的同伴。

枢木家理应是不存在直系后裔的,只是早几年里首相正妻因难产而死的消息几经篡改后变成了时下的版本:那位薄命的女性经剖腹后留下一子,被父系的亲族抚养成长,又蒙受了一些母亲的族人的照拂。日本最具实权的几族在明面上采用了这样的说辞,不知内情的无关人士自是不会去多加质疑。然而C.C.从别处听闻了一些传言,比寻常人间的话语更为可信。因而她禁不住好奇心去求证了,尾随那两个男孩至山下石径,再从更为偏僻的道路绕上坡地。年纪尚小的十一皇子在树林间与友人嬉戏玩闹,做的尽是些这个年纪的孩子们会拿来打发时间的蠢事,折下树叶吹出一支小调,或试图抓捕一只触须过长的天牛。随后两个孩子将脑袋凑在一起,似乎是在说些什么想要避开大人的悄悄话,又像是没能达成统一意见,没过多久便各自气恼地退开几步,涨红了脸争执起来。

这个年纪的男孩们一旦争吵起来很容易发展成拳脚相向,哪怕是关系尚可的友人,在闹急眼之后也会在一时脑热之下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暴力行为。然而那个日本男孩没有直接用拳头揍过去,即使黑发的小皇子已经警惕地摆出了防御态势——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去,变化是在转瞬间发生的。那个男孩从原地消失了,陡然失去了支撑的衣物落在地上。取代他出现的是一只小鸟,体型与随处可见的麻雀相去不远,但翅翼呈出鲜艳得不同寻常的朱红色。那只鸟飞速扑向黑发的男孩,用爪与喙袭击他的脑袋,把他的头发弄得一团糟。年轻的皇子大声斥责对方实在过于乱来,挥动着胳膊想要防御也想要反击,结果大抵不过是让衣袖上徒增几道会起线的抓痕。待到他被这一起斗争弄得气喘吁吁之后,获胜的一方才发出洋洋得意的鸣叫声,落下地去变回亚裔面孔的男孩模样,光着屁股从草丛里捡衣服穿。

藏在树影中的魔女眨了眨眼,觉得这一趟旅程比自己预先想象的还要更有趣些。

 

她在天色变暗之前溜下山去,独自在城里过夜,等到天亮才又一次攀上山去。两个原本要好的同龄玩伴将冷战维持了一整日,各自把注意力投注于竹刀、纸本和书页间,在这一日的太阳即将落下时才稍稍有了些转机。年纪更小的皇女是心思分外敏锐的那一类人,会因兄长与友人之间出现的隔阂与冷脸相对而感到不安。即使双眼不能视物,她也能从别处察觉到一些端倪,并由此而禁不住显得情绪低落。困在轮椅上的皇女垂下脑袋,神情悲伤而落寞,直到她的兄长拉着她的手向她解释完了事情的原委,她才终于松了口气,随后就不大高兴地皱起了眉头。

“给我和好。”她用相当严肃的口吻说。站在她轮椅旁边的皇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看向另一个孩子的表情也不太甘心。

“但是他——”

“马上和好。”年幼的皇女用稚嫩的嗓音强调道,“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吵架是不对的。好了,现在从互相道歉开始。谁先来?”

两个男孩各自都将眼神别开了,不出几秒又默契地碰到一起。首相家的孩子哼了一声,又在倏忽间脱离了人类的身形,闷在落地的衣物间拱起一个小小的鼓包,似乎是在以这种做法来拒绝说话。“态度真差。”小皇子不满地嘀咕道,但还是在妹妹的看守下老老实实蹲下身去,扯开那套道服的衣领,让鲜艳的红色羽毛露了出来。他小心地将埋头缩成圆圆一团的鸟儿给捧在手中,慢慢站直了身子,认真地凝视着窝在自己手掌上的生灵。约莫过去了半分钟,那鸟儿才不大情愿地抬起头,短促地啾鸣了一声。

“对不起。”皇子将这句话念得干巴巴的。

“我觉得这不够诚恳。”皇女说。站在男孩手上的小鸟也应和似地叫了几声,弄得黑发的小皇子稍稍憋红了脸。

“需要这么严格吗?”他小声嘟囔道,“好吧、好吧,那就稍微再多……”

他低下头去,忽然变得一脸紧张,双眼也闭上了大半,就这样看似非常努力地缓缓碰了一下鸟喙——用他不自觉抿起的嘴唇。他在那里停留了漫长的两秒钟,然后猛地抬起头,重新睁开了眼睛。“……好了。这就算和好了。”皇子这么声称,“我也不想把娜娜莉吓到,所、所以就……”

对于不列颠尼亚来说,或对于拥有一部分欧罗巴血统的第五皇妃的孩子们来说,这样的举动其实算不得多么出格,尤其是在双方的年纪都不大、其中一方还不是人形的情况下。不过是以相对亲昵的方式来表达好感与歉意罢了,常理而论是这样,不过对于在一个风气相对保守的东亚国度成长至今的“灵”来说……那只红色的小鸟明显整个儿僵住了,呆滞得好像摇晃几下就会收获一只在手掌中自然滚动的毛球。当然了,那鸟儿没有真的栽倒,也没有被晃得翻滚个不停,而是在僵硬良久后蓦地展开翅膀,咻一下从友人的手上逃开了。

“……朱雀?”被落在原地的小皇子喊道,“为什么又飞走了——喂,朱雀?!”

 

“……也曾发生过那样的事呢。”C.C.自言自语道。

她趴在窗沿,向下望着刚刚跟兰佩路基兄妹结束又一次友好叙旧的名誉不列颠尼亚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别说是那个“不列颠尼亚”了,就连“人类”的身份都经不起过多质疑。送别了旧友的鲁路修正好回到房间,脚步声逐渐接近她的背后。“你刚刚在说什么?”鲁路修问。C.C.直起身并回过头去,仔细盯着了她新增的这一位契约者。

“在思考牵连在你身上的契约问题。”她说,“似乎比普通人还要复杂一些。”

“我的Geass有什么问题吗?”鲁路修接着问。他对这份新获得不久的力量很是着迷,听到相关的字词就会陡然提起兴致来。能有什么问题呢,C.C.想说,能被察觉到的问题都已经被你自己给测试出来了。她冲着他摆摆手,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鲁路修也没多逼问她几句,看样子是已经习惯她在很多问题上都不把话说明白的作风了。

然而这回是她自己多提起了一些兴趣,于是她将话题引去了自己想要的方向。“那个枢木朱雀不是普通的人类吧?”她直白地问。鲁路修从书桌边抬起头,眼神忽然变得冷淡而戒备。不出意料,C.C.想,对着他轻轻笑了一声。“你不直说我也有办法从别处求证,何况我又不打算害你。替朋友保守秘密是一回事,可是在某些问题上对我严加防备是不必要的。”

“你想知道什么?”鲁路修说,语气生硬得一点儿都不像是打算松口。

“你还是在防备我。”C.C.说,“好啦,那小子的状态不太对劲,我看得出来。说不定我能就此提供一些建议呢,到头来你还得感谢我。”

她拖着脚步回到床沿,张开双手直挺挺地仰倒了下去。她感受得到鲁路修向她投注而来的怀疑目光,比之前稍微缓和了些,但还是略显警惕。“你知道多少?”鲁路修问。C.C.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在手掌的遮掩下轻轻笑了一声。

“大概比你能想象的要多,但不见得是全部。”她说,“给我说说枢木家是怎么弄来一个自然灵当后继者的吧,如果你知道内情。”

她稍微勾起头颈,看着鲁路修的表情几经变化后重新平静下来。话已经说明白到这个份上,继续装傻就没什么意思了。房间的实际主人在桌边拖开一把椅子,目光转向窗外,以一副相对平淡的口吻讲述起他在过去从同龄的朋友那里听来的故事。老实说也没什么意思,山神将初诞生的神鸟幼崽托付于看管神社的一族,叫那幼小生灵在一国首相的膝下成长,若是养育得当的话,日后便能觉醒为承载人们愿望的瑞兽。失去妻儿的首相接受了这份馈赠,将那神鸟化身而来的稚子作为枢木家的后裔抚养长大。

“所以‘朱雀’这个名字就是取自他作为自然灵时本来的形态吗?”C.C.得出结论,“真是简单粗暴的做法。”

鲁路修咕哝了一小句什么,她没能听清。他将一侧手肘放到桌沿上,片刻后将手掌抬了起来,总算在她面前多流露出了一丝苦恼迹象。“朱雀的力量成长似乎有些滞缓了。”鲁路修说,“在长到这个年岁之后,本该能够解放作更加威严不容进犯的姿态,但迄今为止他都没摸到什么解放力量的诀窍……他自己是这么说的。老实说我还挺好奇他力量完备的姿态是什么样的。”

“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吧。”C.C.撇嘴道,“原本需要他看护的国度不复存在了,他自身也被卷入了战争。被托付到人间的自然灵,见过了太多的纷争与苦难,心性也受到压抑,迷茫不知如何自处。既无法一走了之,也无法自行寻到出路。真够笨拙的。”

她说完后又禁不住叹了口气。游离于人间的灵物的故事大多以悲剧告终,数百年来她听得也见得多了。作为沟通于人间界与更高层次的力量的桥梁,获得善待的个体却并不很多,她觉得这也不过是新的一例。然而那灵物的友人皱起眉头来,那副表情多少看上去不太甘心。“有什么是我能为他做的吗?”鲁路修问。果然还是太年轻了,C.C.想,就连表达好意与担忧的方式都还这样直率。当然了,这也正是有趣之处。

“把他拴住就好了。”她告诉他。鲁路修眨了下眼,看上去有点困惑。

“对不起?”

“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拴住。”C.C.说。她翻了个身,支着手肘从床沿坐起来,对上年轻人那双紫色的眼睛。“和他待在一起,不要从彼此身边逃开,这样做就行了。暂时扮演好同校友人或者更进一步的密友角色大概就足够了,除非枢木朱雀自己感到不够满足。”

“这算什么?”鲁路修接着问。他今天的问题比以往都要多,甚至表现得比他在应对自身的问题时更为慎重。C.C.微微眯起眼睛,从眼睫投下的阴影中看向过往,层层叠叠的树影之下,困在轮椅上的皇女身边,试图重归于好的男孩和他那长着翅膀的朋友。挨近的脑袋,结结巴巴的话语。一个毫无邪念的、青涩笨拙的吻。

“意思是你可以成为祂停留于人间的理由之一。”她说,“鸟儿一旦停歇下来,就需要可以栖身的枝梢。对于那种级别的‘灵’来说,需要的则是能够不含恶意地包容祂的人心。以善念来滋养,以情感为食粮,然后才能令祝福降落于人世。只是这样罢了。”

她注视着鲁路修若有所思地垂下视线,片刻之后便吁出一口气来,表现出一副放下心来的模样,好像她所说的内容对于他而言是理所当然的、再简单不过的事。见惯了人间悲喜的魔女翘起唇角,冲着他摇了摇头。“不过还真是不幸啊。”她拖着长腔感慨道,“作为理应更为纯粹的存在,托付眷恋的对象却是你这个打算一手掀动世界格局的激进派,闹不好你们两个都会受伤。”

“若是他能与我携手,”鲁路修毫不迟疑地回答,“我有自信引导出一个双赢的结果。”

是啊,C.C.想,如果你有自信是在做正确的事——如果你能坚守这份信念直到最后。

 

即将走入成年阶段的青少年们总是介于懵懂和狂妄之间,人类和灵物都各有其烦恼,又天真地相信自己能处理好前方路途上的全部坎坷。抑或是从未抱有过那样的指望,只是跌跌撞撞地随波逐流,将所有苦难都视作理所当然。那古怪的鸟儿是哪一类呢,C.C.也没能很快给出答案,只是直觉祂还固守着一份奇异的天真。

被小心翼翼地保留下来的,对于亲近的人类的好感。是因为那一个吻吗,她想,以及随之被托付而来的一份古怪而单纯的心思。牵连在被放逐的皇子身上,叫他变得比常人更为敏锐,或许也能更轻易地接触到通往上层的力量的本质。一个尚未成型的契约,随着命运齿轮的碰撞和嵌合而被继续编织着,最终会引发奇迹还是灾厄,连通常只是漫步于世间引导人类的魔女也不得而知。

然而她还是能推测出一些东西来的,像是特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朦胧心思,以及依赖于亲近的心灵而成长的灵物有多容易如寻常人类一般被诱发出贪婪意念来。男孩们的相会逐渐变得频繁,在普通日子的放课后和无需出外对现存体制进行挑衅时的周末闲暇时间都是如此。为了展开学生会活动,为了哄娜娜莉开心,或者普普通通地为了叙旧。长时间维持着人类外观的非人者有时会放松地呈出鸟的形貌,叫藏在虚掩的门背后的好奇的魔女得以窥见。祂在这种无害样貌下的体型并没有成长太多,依然能够轻盈地栖息在友人的肩头或掌心,由人用指节刮蹭祂的头颈毛发,有时甚至会松懈至毫无防备地在人类的手掌中睡去。本来用于裹身的衣物落在一旁,能够用于遮蔽身形的只剩丰盈而蓬松的羽毛。然后祂会在短暂休憩后醒来,变回大男孩的模样挠着一头乱发抱歉地说自己好像有些得意忘形了。鲁路修不会介意,哪怕眼前的旧友不再是个冒冒失失的孩子,哪怕对方一丝不挂的身体会叫他的脸颊上飞起一抹异样的血色。

哪怕他们会在这种场合下靠得更近,交叠了躯干肢体,然后是因紧张而发颤的嘴唇。这么些年过去了,似乎也没能比孩提时代的尝试更为沉稳。他们互相亲吻时仍然青涩而笨拙,会显得莽撞也会显得过于小心翼翼,到头来只是少去了毫无邪念的部分。因为寄托了某种渴望而会索求回报,因为恰好是在这个年纪,伸出手去多向前探索一些就能触及纱障后方更为醇厚诱人的爱欲。即使会通向疯狂,即使会叫困于局中者落得个多么无望的结局,及至此时也阻拦不及了。

“你这是听取了我的建议呢,还是干脆地将我所说的话都丢在脑后了呢。”C.C.背着那扇房门喃喃自语道,“很难说你是谨慎还是自大。”她叹了口气,伸手将一绺长发拨至肩后,在房间里的人发现尚有一隙门缝没能关拢前就迈着轻而缓的脚步从门前离开了。


TBC


难得我写一次无印期的学生仔。要不是一方不是人我还是觉得他俩很难在这个阶段正常搞对象。

话说当前项目的客户办公点附近好多燕子,上周还有同事捡了个燕子宝宝(当然后来塞回巢了),每天上班都能听见一堆鸟在啾啾啾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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