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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The Trainer(07)

亡国前情,叛道设定,但涉及大量个人魔改。时间点大致是R2前段同期。

那什么的四字母设置使用,Sub七骑/Dom零修,DS关系中不涉及插入行为。

惯用桥段之我绿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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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是的,正如您所实际确认过的那样。”罗洛说,“没有任何异常。”

屏幕上显示的通讯对象微微蹙着眉,看似有些不安。他常常在与人对接关于鲁路修的消息时露出类似的表情,好像他出于直觉地认为有某些地方不太对劲,但又无法辨明那怪异感的由来。那张脸与犹疑不定的神情让罗洛一阵不耐,他将这份不耐压抑在心底,不在明面上显出可能叫人指摘的破绽来。枢木朱雀沉默的时间太长,越过了一起正常的谈话能够临时中断的界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罗洛出言提醒道,脸上仍然挂着一个礼貌的微笑,“还是说您开始不信任我的判断了?”

“不。”通讯那端的人说,回过神时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我所怀疑的对象并不是你。”

所以他还在怀疑鲁路修,他当然还没完全放下心来。黑色骑士团在外的活动愈发高调也愈发频繁,ZERO也时常出现在公众视野内,对于将击败ZERO作为功绩的男人而言自然会寝食难安。出于某些缘由,罗洛对此感到一阵反胃。“您何不把这份怀疑直接告知当事人呢?”他忍不住刺了一句,“我的哥哥是个宽容大量的人,我相信有些误会是能够开释的。”

“你是在说,我们需要向ZERO坦白自身的秘密吗?”

第七骑士的声音拔高了些许,充斥着一种不自然的悬吊感。他就连这样合理的质疑都无法做到无愧于心,罗洛觉得有些可笑。“您太紧张了。”罗洛答道,依然挂着那副理应无可挑剔的微笑,“不是‘ZERO’,只是‘鲁路修·兰佩路基’罢了。我们能够告知给彼此的信息都是极为有限的,但是在一定限度内,稍微多披露一些无害的秘密也无妨。”

屏幕上的男人垂下眼睑,闭目片刻后才又睁开。“你是在偏袒他吗?”

“不,我是在设法帮助您摆脱您的道德困境。”罗洛轻声道,“您一直在为此苦恼,不是吗?还是说不仅限于道德层面的问题,还额外囊括进了情感抉择?如果您一直举棋不定,何不让人帮您一把呢?”

他将这番话说得像是真心实意的劝解,他将矛头藏在暗处。通讯那端的人应当是听出来了,他隔着半个地球的距离凝视过来,许是由于外界光源的影响,虹膜间扑上了一层灰黑色彩,让他的神情显得阴郁而消沉。他抬起手指,端住下颌轻轻摩挲,尾指又隐晦地勾在制服衣领上方。他像那样维持了片刻静默,终于开口发出了警示。

“内比罗斯。”他将那名字咬得清晰而凶狠,让后面的话语都显得轻而无力了,“……别做多余的事。”

 

在这样的一局游戏里,每个人都不够诚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皇帝有他自己的主张,教团方面亦是如此。罗洛·兰佩路基不需要担心那么多牵扯,他只需要关注鲁路修周围的动向即可。监视,欺瞒,敌对者之间不撕破脸面时用于搪塞彼此的甜言蜜语。他跟在鲁路修身边时总会接触到这些,即便不需要别的缘由,单单是枢木朱雀的存在和试探可能威胁到鲁路修的安全这一点,也足够他感到不满了。

直接动手让一名圆桌骑士消失会打草惊蛇,所以在真相被揭露之前,主动向对方发动袭击都是不够明智的。罗洛断去通讯,回到自己的房间稍事休憩,心烦意乱之下又忍不住起了身,兀自步行至那个留出备用的房间门口,盯着紧闭的门板像想用目光将它烧穿。此刻这房间里空无一人,他就算闯进去也不会被责怪。他帮忙调整过里头的陈设,也知道大多数物件的具体摆放地点。这会儿实际的使用者不在这里,不管哪一方都是如此。他拧开门把,看向房间内部。没有沿墙摆放的提箱,没有多余的生活痕迹。座椅收在桌台下方,被褥平铺得整整齐齐,枕面上也没有多余的皱褶。

但他是见过的。在某次来访期间,在那两人都在房间里的时候。那一次鲁路修忘记给他下禁令,又或者是还没到应该警告他远离这里的时机。出于好奇心和某种直觉,罗洛自行接近了这里。虽然鲁路修声称这是用于控制人的手段,也是为了从枢木朱雀那里套取更多他想获知的信息,可是一些潜在的氛围在发生变化,从眼神的接触方式到细微的肢体动作。那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发生决定性的转变,但总归是出现了一些改变的——在谎言被揭穿之前,那种朝着亲密与依赖的方向逐渐深入的转变程度已经开始令人觉得不安了。

应该觉得不安的是鲁路修,应该镇定自若的也是鲁路修。是他可能遭受威胁,也是他决定要把握全局。但实际上心神不宁的不是他,是站立在门外的窥探者。只需要确认一次,罗洛对自己说,就这么一次,站在外头看上一眼,甚至不需要踏进房间。他的心跳变得很快,他也不知道那股促使他进行窥探的勇气是从何而来。他在门外发动了Geass,悄无声息,不会惊动任何人。整个房间的范围都被他覆盖,而他在那两人对时间的感知都被静止时伸出手去,尝试拧动了门把。

门没有锁。

门扇开了,从一道逐渐扩大的缝隙里呈给他藏在里头的景象。鲁路修坐在那张看起来足够舒适的靠背椅里,单手拿着书本,书脊斜靠在桌沿上。他的外衣解在椅背上,衬衫松开了领口处的一颗系扣,神情看上去满足而放松。若是房间里只有他一人的话,这副光景看上去可谓过于正常了。

可是房间里还有另一人,安安静静地单膝跪在鲁路修的脚边。他的衣物还很完整,正是因为完整才让人感到格外荒谬离奇。圆桌骑士,皇帝的直属力量,不列颠尼亚的光辉与荣耀,哪怕枢木朱雀是其中备受质疑的一人,常理而言也不该像这样驯顺地向其他人低头。他的表情看上去相当专注,同时也于眉眼间萦绕着一种奇异的安宁。鲁路修将一面手掌放在他的颈首间随意抚摸着,自然得就像在对待一件摆设或玩物。

罗洛怔住了。他的心跳变得很是吵闹,他怀疑正是因为如此才引来了房间内的那人的注意。于思感中被暂停的时间悄然恢复了流逝,鲁路修的手掌开始移动,从沉默跪地的第七骑士的发鬓间斜斜穿入手指,稍作拨弄后抬起收回,翻动了一页书。他再度将手掌放回去,这回落在了朱雀的发顶上。然后,仿佛是察觉到了某些不妥,鲁路修忽然中断了阅读,抬眼向门口处瞥来。

那是花费了数年、或更长时间练就的警觉性,而那一瞥里毫无温度,反而充斥着十足冰冷的敌意。有一秒罗洛分明从中读出了骇人的杀机,他当机立断地再度发动了Geass,于是鲁路修的神情便凝固在那一秒,宛如圈画地盘的上位者漠然看向胆敢进犯的渣滓。不是凶兽,而是得以驯服凶兽的人。不管是出于本能的排斥或是其它因素,罗洛都因这一眼而背后胜寒,并加紧在手臂还能动弹时猛地合上了门。

房间内的时间再度开始流动。逃过了那冰冷目光的窥探者站在门缝前头,在努力将因激烈反弹而过快的心跳压回稍微正常些的水准之后,听得隔门而来的一串并不明显的脚步声。“怎么了?”房间里似乎有人在这么发问。然后是鲁路修的声音,伴随着锁扣咔哒扣死的动静,短暂而微弱的一声响,却分外清晰地悬在窥探者的耳际。

“没事。”鲁路修说,“只是想起来我还没锁门。我本来打算中途歇息一会儿,出去喝口水再看看有没有未接电话,回来的时候再上锁……”那个声音很是平静,叫人听不出任何情绪上的异样,只在这时微妙地停顿了一小会儿,而后便恢复了正常速率。“……不过算了,我改主意了。”

内比罗斯,第七骑士在动怒时是这么叫他的,如同一把无形的刀刃,尖锐地提醒着他一个事实——他才是实质上的外来者,藉由一个谎言、一个敌对方赋予的使命而停留在鲁路修身边的棋卒。尽管鲁路修在那次窥探发生后的晚些时向他致歉并做出了说明,尽管他愿意相信那令人感到恐惧的一瞥不过是出于已成本能的、自己都无法收放自如的警备意识,那个场景的存在以及他名义上的兄长的临场反应仍然让他倍感不安。不安之后便是无力,无力到极致便是愤怒。罗洛·兰佩路基能够争取到鲁路修的关爱和信任,但他无法抹除掉那两人之间原本就存在的牵绊。

而枢木朱雀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珍惜那样的牵绊。

那如何不去叫人嫉妒呢?——能够占据那样重要的位置,叫鲁路修去试图征服和收服,不惜犯险也要亲自将其牢牢控制住。可是尊贵的第七骑士,还在前线为帝国建立累累功勋的第七骑士,只要以那样的身份存在一日就仍然是一个不安定的威胁。鲁路修似乎开始认为他某种程度上是可信赖的了,鲁路修做出判定的基准又是什么?是因为自认大部分情况都被掌握了吗?

然而枢木朱雀仍有隐瞒,他们都仍有隐瞒。罗洛定了定神,将空无一人的房间掩藏回门板后头。他走向鲁路修的房间,房门是开着的,这让他松了口气,站定在门口处轻轻叩了两下门页的边缘。鲁路修从用于通讯和查看传送过来的档案的终端前抬起头来,递给他一个温暖得足够令人安心的微笑。“什么事,罗洛?”鲁路修问。那是亲近、自然而信赖的口吻,罗洛回以微笑,轻轻吸了口气,让预备好的话语滑到了舌尖上。

“您之前似乎很困惑,不明白皇帝做出这些安排的用意是什么。”罗洛说。

鲁路修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些,伸手示意他可以进房间说话。罗洛满意地向内挪步,将门板虚掩在了自己身后。“没错。”待到他闪身进来之后,鲁路修才继续说,“后来我有所猜测了,至少在枢木朱雀相关的问题上是这样。他自己向我透露了一些事情,不是全部,但足够作为切入点了。”发话者顿了一顿,同进门的一方交换了一个眼色。“皇帝从来都不够信任他,对吗?”

“是的。”罗洛答道。

他所确认的内情一直作为传闻在纯血派之间播散,但若它真的成为事实,必然会在潘德拉贡中掀动一阵波澜。然而鲁路修显得并不意外,还小小嘟囔了一句“毕竟是那位皇帝呢”。他从桌前起身,将终端的屏幕按熄了,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击着桌沿。“然后,在我脱离皇帝的监管从潘德拉贡回到阿什弗德之前,第七骑士至少经历过一次不太光彩的挫败。消息显然被封锁了,至少没有公示在大众视野内。所以那具体是在战场上,还是在什么别的秘密任务途中,我就不得而知了。”鲁路修继续说,细长的眉毛稍微蹙紧了些,“这可能加重了皇帝对他的怀疑,但又舍不得他那份被安排在前锋军里时会显得格外优秀的力量。我不确定皇帝究竟在想什么,因为通常来说,对于手下的棋卒们,那位在意的只有两点——仍有利用价值,以及不要碍事。我们都知道第七骑士满足了第一项,第二项体现在哪里我还没法获知,可是如果结合上这个‘调驯’的过程……”

他进行推断的过程分外冷静,这同样让罗洛感到安心。就好像枢木朱雀于他而言仍然只是可以利用的一环,一道亟待完全解开的谜题。敲击声止住了,鲁路修将指尖按在桌沿,忽地平吐出一口气。“……我不知道该说皇帝太自大了,还是对棋子的归属本就不够在意。”他感慨道,“把两名圆桌骑士派到我附近来,还把一名圆桌骑士直接交到我手里……要么就是他觉得这几人在他所关注的层面上无关紧要,要么就是已经老糊涂了。”他兀自摇了会儿头,收回手来完全转过身,直面向靠近他的一人。“好了,罗洛,你本来想跟我说什么?”

“您的推测已经很接近事实了。”而罗洛说,“那一次挫败确实发生过,是在战场上,也是在一次秘密任务的途中。而在皇帝的眼中,失败往往是需要和惩罚相关联的。”

鲁路修的眼神变得凝实了些。“说下去。”他低声道。罗洛向他绽开一个微笑,唇角上扬时将手指背到身后轻轻捏起了。这算是贸然僭越了呢,还是违背了某种游戏中的规则呢——然而他本就是游戏外的旁观者,事到如今也无需顾及对皇帝或教团中人的忠诚了,那么在此时出手将局面扰乱些也算不得什么。

“如果要拿枢木朱雀来作为将您牵制在这里的筹码之一,加深你们两人之间的牵绊和关联尚可理解,但是让您占据实质上的优势地位就有些奇怪了——您大概有过这样的疑惑吧?”罗洛说,“道理很简单。牵制、管教和惩罚是同时存在的,而第七骑士为何沦落成了需要向人低头的一方,理由也很简单。”他扬起下颌来,他看向眼前的人,以及被遮蔽在其身后的、幽暗而封闭的牢笼。一段被抹除的记忆,一个被消湮了记录的孤独冬日。鲁路修不会知道,只消透露出真相的一角……不,即使呈出全貌也无妨,那总归是一段在戏台上被摆布起舞的难堪经历,足以加深他对助纣为虐之人的恨意。可是此时他不需要知晓全部,只需要对呈给他那一角的人加以信赖、再对隐瞒他那一切的人投以怨愤即可。

“枢木朱雀曾经扮演过别人的‘支配者’。”罗洛说,刻意将字音咬得缓慢而清晰,“事实证明他完全不够格。”

 

宝石,现在他想起那个所谓的安全词来。

直至它被更换掉为止,都没有真正派上过用场。自然了,他能够试探出朱雀的承受界限,也不会不明智地一次性把对方逼过头。另一方面,朱雀本人的耐受力和可能存在的自虐癖好都相当惊人,所以要他主动说出安全词可能是件难事。璀璨夺目,也相当伤人,足够印刻下一道深而长的痕迹,甚至能够作为一个与痛苦相伴的警示。那是那次失败的意义吗?真正的结果是怎样的?余下的部分罗洛没有交待清楚,深究下去也没有意义。罗洛不过是个旁观者,没有实际参与也没能干涉任何人的决定。

鲁路修用笔在纸页上拼出那个词,想象它实物化之后的颜色和形状。他反复描摹着那几个字母的笔划路径,笔尖浸开的墨水往下渗了一重又一重,渗透了一张纸页然后是下一张,随着他的怒火锋芒将已经脏污的纸张划烂又戳刺到原本洁白的部分。他在某一点停下来,开始思考这份濒近失控的愤怒是出于何种缘由。因为隐瞒吗?还是无趣的嫉妒?有人曾有机会亲近朱雀,那个不得信任的、连自身积攒的郁愤和苦痛都无处宣泄的枢木朱雀,然后把他变成现在这副渴求安宁的模样。有人将你从内部打碎了,鲁路修想,而你却不愿将那部分真相告诉我,甚至连稍稍透露一丝的意思都没有。有一瞬他怀疑起他擅自认定他们两人之间已经建立起某种接近依存的关系是不是太出格了,因为他们其实始终没能摆脱互相欺瞒的境地。

他赶在尖端被弯折毁坏之前拿起那支钢笔,将它盖拢并放回了一旁。他将纸本阖拢,将脏污划烂的纸页都用封壳掩盖起来。他看过了钟点,在课间走出教室,然后在私人使用的手机上拨通了枢木朱雀的号码。他没有等候太久,那边就接起了通话。没有杂音,时间还早,朱雀应该还在属于第七骑士的单独的房间里。“有些问题我想跟你进行确认。”鲁路修说,用这句话代替了通常的问候。

“什么?”朱雀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诧异,“这就开始确认下次安排的时间了吗?我本来打算三天后再给你电话的。”

距离他从罗洛那里意外获知到某条信息已经过去了两天,鲁路修原以为自己能够在此时表现得镇静些,结果他能维持镇静的只有明面上的语气。“原先由你来指定的那个安全词,”他平板着声音说,“它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这问话的内容本身就足够形成凶厉攻势了,他听见朱雀在那端叹了口气。

“我之前说过……”

“……‘没什么特别的’,是啊。”鲁路修说,为了不被人留意到谈话内容而走向无人的楼梯道上层,“有些问题我能够自行判断,朱雀。有些谎言是否存在我也能察觉到。有些事不提也就罢了,既然已经被重新提起了……叫人看出破绽来也不算奇怪。”

他在楼梯间的窗口站定了脚步。朱雀在彼端沉默了,呼吸也变得粗沉,喷吐出的气流都被捕捉到声音的收束中。鲁路修看向窗外,阳光相当明亮,在玻璃上折出一线刺眼光彩。他眯起双眼,首次在远程通话中直白地道出了自己的要求:

“给我一个名字。”

“我不能说。”朱雀低声相应。鲁路修气极反笑,再开口时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这是命令。”

“我有权拒绝回答我认为不合适的问题,也可以明确地说‘不’。这条规则是你指定的。”

“规则随时可能发生变化,毕竟这会儿你也不在你的房间里。”他看向窗沿,将目光集中在窗栏下方的一道影子里,“告诉我那个人的下落。”

“这个问题我同样不能回答。”朱雀的声音变得喑哑而艰涩,“鲁路修,不要逼我。”

他的话语中带了些央求之意,换作是别的场合,鲁路修指不定就心软了。可朱雀这样低声下气是为了维护过去的秘密,细想过后只会叫人愈发烦躁。“我就是有点好奇了,什么样的军务会牵扯到这么私人的层面上?军规呢?章程呢?或者皇室律令?堂堂一名圆桌骑士没有更好的方式对人进行管教和行为限制了吗?”鲁路修一条一条细数下来,禁不住发出嗤笑,“还是说,哦,是伟大的陛下替你做出的决定?”到这一步他觉得更加荒唐了,以至于他都不知该从哪一点进行切入和推断。是哪件事更加可笑呢,那个枢木朱雀真的在他所错失的时间里被别人所触动了,还是他直至罗洛道破真相为止都没发现一点儿事态异常的端倪?此时的维护进一步佐证了隐瞒的存在,以至于他已经开始感到失望了。不待他转向心灰意冷,朱雀忽然开了腔,声音依然是喑哑的,还裹入了一些轻微的吸气声和颤音。

“……尤利乌斯·金斯莱。如果你真的需要一个名字。”朱雀说,“是在过去的那个冬天里,已经……全部结束了,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求你了,鲁路……主、主人。”

鲁路修愣住了。就像被迎头扑了满面冬日的风雪,他的怒火骤然熄灭了,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地疯跳,而他甚至不知道真正的触动点是哪一个。那个应当从未听过的名字,那个于他而言过于朦胧的冬天,以及朱雀愿意选在此刻道出的那个称呼。那个词汇让困扰了他两天的散乱忧虑变得单薄而可笑,即使他还留有一线怀疑,即朱雀不过是在违心地以此来哄骗他——不,不会是那样。枢木朱雀不可能以此作为伪装,他已经被击败过了,他做不到。

“好吧。”鲁路修说,“有一个名字总比什么都不知道要好。”

他捏着自己的手机,转向下降的梯阶,脚下挪动了一小步就又停住了。他深呼吸了一次,觉得自己的心脏渐渐沉回了原位。是他一时被扰乱心神了,无论那前情往事存在与否,倘若确实已经断绝了,就对现状起不到根本性的影响。他可以向朱雀提问,但他不该慌了手脚。想通个中关键后他渐渐平静下来,做出了一个决定。“既然下次安排的时间还没定下来,就稍微往后延迟一些吧。”他说,“我不打算否认我对此不太高兴,但我也不打算把那些情绪发泄在你身上。毕竟我得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能对你进行管教和排布。”

“可是,那样的话……”

“安心吧,我哪都不会去的。”鲁路修说,“你要是不看到我就无法放心,也可以自己过来实地确认一下。不过只限于看看,我不会在房间里对你做任何事。”他确实需要静下心来仔细想想,而且某些准备还没做好,某些条件还未到位,他提前离开学校也不能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给我一点时间,朱雀。”他补充道。通话彼端的人沉默了片刻,让一声轻叹拂过他的耳际。

“……是。”朱雀说,“那么,我会在你认为‘可以了’之前都待在欧洲,正好也省去了行程排布上的麻烦。”

虽然不是我的本意,不过你肯这样做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帮了我的大忙,鲁路修苦笑着想。“再喊我一次。”他又要求道,“就是……像刚才那样。”听起来有些无耻,就算朱雀在那边翻了个白眼他也不奇怪。不过朱雀还是照做了,这回唤得流利了许多。

“主人。”

“嗯。”鲁路修应道。他握着手机迟疑了一会儿,又低头决定作罢。“我本来还有些事想问你,不过算了。目前为止已经足够了。”

他在通话断去后还在原地独自站了很久,直至铃声响起才提步向梯阶下方走去。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他想,你是已经被我捕获了——而且从你首次道出那个称呼的那一刻起,这事实就已变得不可更改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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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比罗斯是剧场版给欧豆豆新加的真名,七是知道这个名字的……然后零修这个时候依然没有参谋相关记忆。

是说这几天还是回头琢磨了一下剧场版的设定,这个零修感觉比TV版要游刃有余多了,然后七是比TV版要思路清晰但同时也被动多了……就还,挺DS的?

至于这坑因为本来就是想随着叛道随便写写,后面能写的也不太多了,我先盲猜一个十章就能完结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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