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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Second Sight: Ouverture(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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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他听见海潮。

他置身于沙地之中,平躺而摊开四肢,像是溯行者跌落滑绊,轨迹都被海水浸润、化作虚无。他张开眼睑时,似能辨识时间行迹在面前浮游,那些虚景缠绕在万千事物形廓周遭,伴游云、鸥鸟与昼日光晕并行。他抬起手来,向那光芒方向抓握而去,指间沥下几许亮线沉降,随着他指缝收紧而尽都敛去。

然后他闭上双眼,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世界轨迹总在暗中命定叠合,这点已经再三被应验。及至他觉察这点时,便意识到那去路不得被阻碍。既是挽回,又将更改,归根结底只为拯救那一人的心愿。那人本身应验了现世亦不得停驻,仅由他一人所为也不可徒劳停顿于一个节点——那么一个节点,他们不需两相对立,亦不需互相欺瞒。

朱雀为这讽刺境地而感到悲哀。他撑起身来,沿着海岸线行走了一阵,攀上石岩观望周遭地势。至此还不见救援队的踪迹,他便估量起丛林间距来。

他对神根岛并非一无所知。在他往返现世之前、ZERO辅佐新皇平定世间秩序的区段内,他曾数次寻访此地遗迹,有时只作考证,有时纯作缅怀。那番经历足以叫他对神根岛地势摸清大概,只消判定出自己方位便能知晓往后的作为方式,无论是隐蔽、生存还是等候救援都能寻得最佳据点。他那么凭望时,忽而留意到另一处人迹所在。他下意识将身影掩回层岩后方,屏息静气,将面具扣回脸上,而后才谨慎探头观测而去。

然后他看见一个窈窕身影,在另一侧滩涂茫然漫步,长发披散、裙裾拖曳。那一刻他陷入久远的手足无措,复杂心绪自灰烬当中破土翻涌,并着温柔与苦痛一同轻缓地裹缠在他胸腔当中。那女孩望来时他滞缓了一拍,没有及时藏回身形。她旋即昂首而开口,带着几分陌生疏离与些许胆怯,声音尽力往平稳压去、就那样呼唤道:“ZERO?”朱雀便挪走出完整身形,面具未卸,也不掏摸枪支,怔然相视许久,仿若隔世——确然如此。他再三尝试平定情绪,终于叫呼吸坠回寻常速率,及至他开口时,声音便近了波澜不惊,仅藏着一丝细末颤抖昭示他真实感念。

“尤菲米娅殿下。”他说。

 

鲁路修在丛林间跋涉时有些心不在焉。

他不知道该哀叹自己又一次横遭祸事还是庆幸自己再一次死里逃生。近日所有的波折总归是和反抗军相关,或多或少都牵涉到一些。他掐指计算了一下,这的确是他首回直面ZERO,然而不待他们在短暂交谈间多试探几个来回,此番事故已然发生。及至确认了自己无碍,他便开始担忧起尤菲米娅的安危。

他头脑当中一团纷乱,摸索着道路跌跌撞撞地寻找起淡水源来。他脚下一高一低地跋涉着时还想着ZERO那奇怪举动,这番追捕行动本身就叫人莫名其妙。他们相面时并非一次公开谈话,那人言说时提及了“曾被不列颠尼亚抛弃的皇子”。所以黑色骑士团内部的确有了探听到这消息的途径,鲁路修想。秘密终归是藏不得太久。有趣的是,他在ZERO身上并感不到分毫敌意,那位身份迄今不明的黑色骑士团首领在言谈间好似惟愿将他劝出局去,全身而退、不伤分毫。

这很奇怪。可说是欲图兵不血刃地削减总督府的实力,但也可说是一类过早出现的袒护。

鲁路修终于听见水声时精神稍微回笼,随后就看见了一副令人尴尬的场景。一位身材惹火的年轻女性,一头红发看上去相当眼熟。他大概是在那里呆愣得太久,以至于眼睁睁看着卡莲回过头来、在片刻吃惊后便轻捷地窜回水边,从拽起一件外衣到拾起短匕向他冲来都一气呵成。

在正常情况下,一个漂亮姑娘在被人撞破洗浴场景时,尖叫着遮掩身形并予以愤怒回击都是合理做法,然而回击的环节大概是不包括立即带着满腔杀意地冲上来并试图将杀意予以实践。鲁路修打了个寒噤,头脑高速运转了一阵,试图从当前诡异局势中找到合理根源以及一个突破口。“等等!”他喊道,“你是黑色骑士团的人吗?那架红色机体的驾驶员?我好像在新宿那回就见过你——”

“所以你在新宿时就置身事内了?你也参与了那次屠杀的指挥吗?!”

“事实上那时候我差点被帝国军队一并干掉,”他说,“大概也让我弄明白了一点反抗军的意图所在。”这话叫卡莲那已经到了他近前的匕锋生生一顿,那湖蓝眼睛当中透出一丝狐疑。鲁路修尽力维持冷静,举起了双手,纹丝不退,这顺从示弱举动叫卡莲哼了一声,仍用短匕指着他的咽喉,慢慢站稳了身形、卸去了进攻时的前冲态势。“我不擅格斗,你随时可以轻易杀我。”鲁路修说,“不过我想,我活着大概比死了要有用。想想看,ZERO会更乐意看到一具无用尸身呢,还是一个活俘?”

提及ZERO是一个明智举措,这话让卡莲的杀气削减了不少。“躲躲藏藏,窝在一个壳里装模作样,遇到威胁时就耍些假模假式的小聪明,”她用相当恼火的语气嘟囔道,“我就是讨厌这一类。”

“容我提醒,目前来看你们的首领也是一样的做派。”

“闭嘴,除非你希望你的脖子上开道口。”

她拿着匕首在他颈子上危险地比划了两下,命他抬起眼睛不许瞎看。鲁路修便抬起头来,维持着那个双手高举的愚蠢姿势站了半晌。及至卡莲折返回来在他身上一阵掏摸、沿着腰际走完了一整遭时,他咳嗽了一声,在她把防身用配枪拿走后才获得了换个姿势的许可。“所以ZERO给你们下过类似的命令吗?”他试探道,“生擒优于就地射杀?”

“那不是你该打听的事情。”

“好歹也是同窗情谊,卡莲……”

“闭嘴。”

女机师投以威胁眼光,强调自己才是谈话中理应占据主导地位的那一方。鲁路修叹了口气,将有些累赘的长外衣脱了下来,搭在手肘上抄起了胳膊。“你打算找点捆索来约束我的行动吗?”

“那是个好主意,”卡莲没好气地说,“我怎么没料到你这么善解人意,嗯,兰佩路基?”她颇带敌意地望了他一眼,拿着他的配枪指着他不动。鲁路修耸起了肩膀。

所以ZERO的确可能下过类似的命令,他想。那或许只能证明ZERO还算明事理,知道效用最大化的道理,或许还有其它——他更好奇了几分,以至于对接下来可能的被黑色骑士团俘获的走向都不再感到多么担忧。

卡莲扯了他的领巾将他双手剪起、绑缚在后时,他微微偏过了头,仔细打量她。“ZERO有说过生擒我的价值所在吗?”卡莲不搭理他,他便自顾自地继续,“我是说,除了少一个人给你们添大麻烦之外?”

“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没道理向你泄露黑色骑士团的情报。”她撇下嘴,“首领凭什么对你个人的事特别上心?你在学校里那副受欢迎的做派摆过来看可是毫无价值。”

“我不知道,也许因为我的家庭背景比较复杂,可能把潘德拉贡的势力都牵涉进来?”

“有多复杂?某个远房亲戚是个愚蠢的大贵族?”

所以她对十一皇子的身份问题还不知情,他想。考虑到那架红色装甲骑在黑色骑士团内应得的地位,大概可以断定他的出身问题在那方势力当中并非人尽皆知。那消息可能来自于藤堂的猜测,也许因为不得落实才未流传开来,也许因为ZERO在设法保守秘密——

“如果我说是皇室呢?”

“皇室。”卡莲冷哼一声,满脸写着不信任,“意思是你平时竭尽所能地轻浮处事都是因为有个不能更好的好家底?你还打算告诉我什么,你平时和所有女孩儿调情就是没传出过桃色消息是因为你是个基佬吗?”

这说法倒真的叫鲁路修感到一丝憋闷,他决定把这归咎于他先头满腔复杂失落还没泄干净。“没准是呢。”他随口道。卡莲望着他,冷静地眨了眨眼。

“你什么——?!”

 

尤菲米娅有些诧异。

她对ZERO的作风没有过于直观的了解,其现有的了解多数来源于她和鲁路修因公或因私的品茶对谈当中。她在心目当中勾勒出的形象虽然非是一个冷血刽子手,但由于不甚清晰,和谦恭有礼也绝不挨边。她曾明言并不赞成黑色骑士团的做法,反倒是鲁路修耐心替她讲解了一阵反抗军存在的合理性与必要性。及至此时,她才觉察到对方或许真是能与人和睦沟通的那一类型。

他没有拿枪胁迫她,也没有出言威胁,只用不卑不亢地措辞说了接下来他会监管一下她的人身自由,同时也一并担负起她的人身安全。他的外衣边角还沾着潮湿沙砾,但他并不卸去那副着装清洗或晾晒。他在她有些窘迫地指了指自己湿透的沉重裙摆时奇怪地沉默了片刻,随后才点了点头,背过岩石后方,平静地提高了音量说她设法逃跑也无妨。

有一刻尤菲米娅忽然理解了鲁路修对ZERO其人满腔好奇的原因。

她没有趁机逃跑,在等待衣物晾晒的时段中稍微放大音量询问他“为什么”。她没有指明具体问题,然而那人像是听懂了,仍用着那副温和声音,一句一句地同她解释起来。“黑色骑士团与你们相对,不过是局势所迫。”他说,“总督需报上一任总督的仇,为了帝国名誉,为了血亲。而我们则需要争取平等生存的空间。恕我直言,殿下,我待你个人态度如何不可能对这局势产生任何影响,那么我也用不着让自己显得像个混蛋。”

“那对立是必然的吗?”

“显而易见。”

“你知道我们的打算吗?”她这么问。她咬着嘴唇,几乎想将那未公诸于世的计划和盘托出了。然后她听得ZERO传来一阵叹息,藏匿在海潮声中似有若无。

“我可以猜想。”他说,“你既然这么说,你们大概是在设想些对‘日本’有利的计划了。无论那计划形式如何,那定然是一种和平手段……因为你们的身份立场所限,因为你们原本都是那般性格温柔的人。”

“我很惊讶你会这么说呢,考虑到我们双方的碰撞形式一直不太友善。”她笑了一声,“我倒也罢,我的军师应当让你们很是头疼才对。”ZERO便再度沉默了,好似不知该如何应答这话语。尤菲米娅在沙砾上蜷起足趾,抱紧了膝头。“真的没有协调的余地吗?”

“恐怕没有。”那人说。他又在潮浪拍打中静默了片刻,在尤菲米娅收回注意力前再度轻声开口。“我曾经……或许,会回应那类愿望。”他说,“但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

“也许因为我已经觉察到那路途是徒劳的,”他说着,经了变化处理的平稳声线当中奇怪地透出一丝感伤,“也许只因为我从没有与你相识。”

他说殿下,尤菲米娅殿下,你希望以何种形式来推行你的善念呢?没有人哭泣,没有人流血,将仇恨尽力消弭。但仇恨是不会那么轻易消弭的,总有人会哭泣,总有人需要流血,总有人需要将歪曲的秩序重新构建,为了迎来那类更好的结果,首先需要一只手去将它们推翻。尤菲米娅吁叹了一声,微微舒开眉头。

“那说法倒是和他有些相像呢。”她说。她没有言明名姓,但她想ZERO应当听懂了。那人又沉入一番静默,比先前几次都来得长久,久至她都快遗忘话头落点,才声音低微地慨叹了一声。

“……是吗。”

 

实际与鲁路修·兰佩路基相处起来倒也并不那么讨厌,卡莲想。

副会长实则是个待人友好而且相当风趣的家伙,假若不消在他面前绷出一副娇弱可怜样,实际和他交谈起来倒也还算爽快。虽然他们大概把相当一部分力气花在了看对方吃瘪上。鲁路修显得情绪不佳,不过被卷入这类事故,她情绪也没好到哪去,倒是他们各自吵嚷、试图从对方嘴里挖出点情报这类小消遣叫他们不至于特别颓然沮丧。

她在河道里捉鱼时,鲁路修就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在一些时候友好地表达赞叹,在另一些时候不那么友好地提出指责——“你太急躁了,不要因为我被绑着帮不上手就在那急火。”

“你这种养尊处优的混蛋快闭嘴。”

“认真的?这话是由休妲菲尔特家的大小姐同我说的?”

“红月——!”她吼道,“红月卡莲,那才是我的名字——”

“好吧,红月。这就说得通了。”他笑了笑,“这就是你加入黑色骑士团的原因,对吗?”

卡莲对他这副随时随地都在套话的势头感到非常没辙。

“说真的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她翻了个白眼,“你又搞不懂日本人的生存方式,又不是所有人都像枢木朱雀那个叛徒一样——”

她回头时眼见着那张英俊脸孔上神情仿佛笼上一层阴霾,于是扯了扯嘴角。“那就是你们普遍看他的方式,对吗?”鲁路修沉声发问,“一个背叛者?”

“你还指望我们用什么眼光去看他呢?”她回答道。那份隐约怒气叫她想起她先前听得的一句话语,不知是应付调侃还是当真,这会儿她倾向于后者了。“所以学校里关于你和他共居一处同床共枕的传言是真的?”

“学校里哪来的这种传言?!”

“光是米蕾就散布了不少,你可真迟钝。”卡莲说,看着对方有些气急败坏,莫名感到自己像是扳回了一局,从而心情不错了起来,“至少你们的确共居一处,不是吗?你充其量就是否认一下后半截——”鲁路修哼了一声,脸色难看地将头扭去了一旁。卡莲又眨了眨眼。“还是说你真的连那都不打算否认?”

“……我没有料到黑色骑士团首席机师也会这么饶舌,红月。”他说,“还有,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你听起来挺失望的,是我的错觉吗?”

鲁路修不说话了。卡莲在一旁架火时他也没把头扭回去,直到她开始拾掇鳞片才没好气地给了些烹饪类的建议。之后他短暂获得了双手的自由权,将那雪青色马甲也脱在一旁,挽起衬衫衣袖来帮衬了一把。他们在沉默中耗完了这短暂的平和时光,而后鲁路修叹了口气。卡莲在他张嘴之前抢先开了口:“既然说到枢木,我觉得他可能一早怀疑到我的身份。”鲁路修将眉梢一路扬去了散乱额发底下。

“嗯?”

“真奇怪,他明显知道我的意图,还拦住了一次我对你的刺杀。现在想想,恐怕他给我的第一次警告也是在维护你。”她皱起眉头,“但他始终没有对你谈及、或者说检举,是不是?”鲁路修吭了一声,似笑似叹。

“是啊,”他说,“我也有些弄不懂他的想法和立场了。”

他们兀自沉默,鲁路修揉着手腕,并没有再将自己弄回受囚的形式去。卡莲也没有敦促他那么做,只仍然是不是警惕地瞥他一眼,将枪支拿回了手上。火堆在天色渐晚时呈出些颓势,她从一旁择出更多树枝转投进去,溅起几斑火星伴着噼啪声响。那年轻人面庞笼罩在火光当中,轮廓稍被光暗交融处柔化。他神色沉稳,多露出了几分认真。

“卡莲,”他说,“我不想真的与黑色骑士团为敌。”

 

他替尤菲米娅寻来食物,他们在篝火边不咸不淡地聊了些话,有关立场纷争,有关各自的利益所在。第三皇女像是对他的言行方式更生了几分好奇,末了感慨了一句“我明白他为什么一直在执着地试图弄清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随后她在星光下入睡,神情安宁,似乎真信了他的说辞,并不担心在睡梦中被他或任何潜在的威胁给暗害。

朱雀望着这般情景,感到了一丝久违的安慰。那点慰藉并无意义,随时会化作一柄新的刀刃在胸腔中翻搅,提醒他路途终究已经两分。然而那女孩活生生重现于他眼前时,他的确对现世生出些感激心绪。然后他思及她的话语,又涌起一阵对自己的嘲弄。

那探查终究不可能成功,他想。比之为人,ZERO更像是放弃为人的象征。一个角色,一道路途,一项使命,一类奇迹。他在扮演,他抢夺了那担负。那轨迹既成,他只消顺沿着一路走下去。

他们在翌日继续沿岛绕行。倘若他判定得不错,搜救队应当在这日晚些时抵达。他还没想好应付的形式,也许他得以在挟持人质的当口趁乱抢夺一架装甲骑逃走,也许他该当真将尤菲米娅带走,把将成未成的特区计划给阻绝在源头上——他头脑当中偏右侧不明缘由地传来一阵尖锐刺痛,叫他脚步短暂地刹了一刹。他攥紧自己的手,遏制住卸下面具将自己的右眼珠抠出来的冲动。“ZERO?”尤菲米娅在一旁轻声叫他。朱雀死死遏制住一阵痛呼,用剩余的清明神志感到困惑不解。

他的Geass已经失控,若是失控真有什么别的副作用,也不应当在此时才浮现。他由着这番停步而顺势估量了一下他们的方位,旋即意识到他是在接近遗迹范围了。有人在操纵,他隐约感觉到。由得他的探寻经验与C.C.告知的一些信息,遗迹本该正常地与契约者相呼应,无论带来的共鸣是提点起何种悲惨记忆、那终归是一类共鸣;卷入那范围的常人若与那远古文明有所牵连,亦可能遭受波及。但无论以何种情形论断,都不该有此斥力。

——斥力。他心下微沉,心头涌上一个先前被忽略的要素。那想法叫他骤然恐慌起来,与此同时他眼见着另外两个人形转入视野当中,那般景象叫他同时感到惊愕与释然。“ZERO!”卡莲向他喊道,“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可以挟持人质要来不列颠尼亚的支援——ZERO?!”那斥力还在逐渐增强,他已经用力抠着了面具表层,拼尽全力让自己维持清醒。

“……离开这里,红月。”他尽力发出声音,“尽快。别带上累赘,没有太多时间让我们耽搁。”他声音嘶哑了许多,思绪混乱间想着那可能的缘由。并非这遗迹本身,他想,并非这世界本身,即便他的确做了些篡改,但不至于到这一地步——有主观意识存在其间,有人在观测他,有一个变量——或更应当说是恒定不变量——长久以来为他所忽略了……

一时间他甚至对自身能力失去了操控力,即使那可怕的、恒久的静谧就在某处持续翻涌,他却不得叫它浮现分毫。他用余光瞥见卡莲愤恨地一跺脚,依言快速向他跑来,欲图上前来搀扶他。他们相会的那一刻,搜救部队终于围罩而来,准星四散在他们周围。

“抢夺两架装甲骑,”他对着卡莲低声道,“只需要让我们脱困——”

然后他在剧烈不适中望见一抹亮光,眼瞳针缩,甚至短暂盖过了那阵疼痛。

 

他踉跄着跌入机舱当中时,卡莲刚结束了一番武力要挟。那厢被她丢下的一位不具名的皇子与一位现役皇女都维持了一类古怪的默契,没有一人下达追击命令。朱雀在这诡异境况中深呼吸了一次,用残存的清醒意识确认了一下机舱结构与控制系统,终于松了口气。然后他轻车就熟地启动了机体,用力拉拽上卡莲夺过的那一架,在通讯频道的惊呼声中腾空而起。

“辛苦了,红月。”他说,“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他那不适感仍在,但已毫无障力地在追击的弹雨中躲闪周折起来,甚至抽空予以了几次流畅回击。他们突破最后一重封锁线时,也一并突破了岛屿范围,那阵并覆在他身躯与感念上的沉重斥力终于得以消散。朱雀缓过劲来时,在这相对平静的行程当中稍微疲惫地靠着了驾驶座椅。“ZERO?!”卡莲的声音在通讯当中显得万般惊讶,并着些显著的兴奋,“我还以为你并不擅长——”

“我恐怕是更加擅长作为零件存在,”他回答道,“而不是寻常的驾驶员。”

兰斯洛特可翔式自海面飞掠而过时,枢木朱雀将身躯当中隐约涌现的那阵久远命力重新埋没而下,心绪复杂地道了一声感激。而后他低声呢喃,仅他一人,再度怀着在现世初遇即久别重逢的心绪,对这失而复得的历程过于艰难的座驾而言说:

“——我很想念你。” 

 

TBC

 

军师修:

我先前疑似被甩了现在烦得很,不要跟我提性取向问题。

卡莲:

不是很懂你们基佬……我操头目?!原来头目你会开机?!你看上去都快嗝屁了还能开出这水准你是挂逼吗?!

零雀:

垃圾量产机,憋了我大半季不敢开怕开爆了,终于爽了。

最近LFT留言的画风有些玄奇,给我的感觉怎么恍然很像一群人在追番剧一样……日更番剧马猴烧鲶苏砸苦。

然而我一介在职狗其实到现在还没放假,虽然工作日基本靠打混,但是睡眠时间很拙计,哪天我不日更了也不要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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