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HERO is a heavy n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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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gan]The Stains of Time 时旅之瑕

因为狼3的背景细思起来bug实在太多了,加之暮狼漫画本来也是个官方AU,所以我决定当这部片也是官方AU。
所以这是一个DOFP后保持全员存活、叉学校一切平安、变种人正常存活、狼3剧情发生在平行宇宙设定的故事,各种新老角色露脸,没露脸的属于人太多我不知道该怎么加入戏份。也以此纪念一下这些年来休版老狼参与过的叉人系列电影。
标题英文取自曾用于做狼3预告片BGM的《Hurt》。
以及,23世界第一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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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tains of Time
时旅之瑕


CP:Logan中心
分级:G
衍生:Earth-TRN414
警告:金刚狼3电影剧透,以及对电影设定(和部分漫画剧情)的各种吐槽。
梗概:2029年的泽维尔天赋青少年学校迎来了一个代号X-23的新学生,还有她的一些小伙伴。

  金刚狼感到脑袋疼。
  这很奇怪,他大概从五年前开始就脱离时常头疼的处境了,大概三年前就彻底没大碍了。三年来他活得像个普通的没事人,除了脾气一如既往不怎么好之外,他对于新世界的适应性还算不错。照理来说,一场横跨五十年的时间旅行给人造成的负担可不小,然而他是那个以抗打击能力而著称的金刚狼,就算上一秒还沉在一九七三年的波多马克河底,下一秒清醒过来之后也不至于继续吐泡泡。
  二零二三年的阳光很好,学校还在,万磁王那个老混蛋也在外头继续惹是生非。二零二三年让他继续头疼的缘故也不过是在学校管事的老光头挂着一脸和蔼微笑要求他弄清这些年来都发生了什么。他耗了一年在这上面,接受老查克、琴和凯蒂的帮助,好好认识他错失的半个世纪。一个世界上最强的大脑,一份世界上最可怕的潜在能量,一个操控他进行时间旅行的始作俑者,这三个人凑在一块便不是让他简单地弄清事态发展,而是把他漂泊来的灵魂彻底和这个新世界的历程结合在一块儿。
  到了一年后,他总算消化完了那骤然多出的半个世纪,还十分幸运地弄出了卡在脑袋里很长时间的那枚子弹。于是令他操心的记忆跨度一路蹦回了他的童年区段,包括在同一天死去的便宜爹和亲老爸,他那倒霉催的同父异母兄弟,一场又一场的世界大战和更多乱七八糟的战争。这导致他的头疼又断断续续持续了一阵,不再是物理作用,而是无穷无尽惹人烦的梦。这一点都不有趣,他对查尔斯咆哮道。老光头坐在校长室里,神情和蔼而慈祥地注视着他,以一副“我可一直都是为了你好”的良师益友专属神情让他悻悻退了回去。
  但不管怎么说,二零二九年也应当万事无碍了。除非万磁王又发了什么疯要从他那座小岛上跑出来,从学校里拐走几个新的好苗子或者宣誓要征服全人类,而这事大概隔几年就要发生那么一次——罗根还真没想到什么能令他头疼的理由。虽然按理来说,这码事也不至于让他睡不好觉,毕竟他又不是琴·格雷。
  直到三天以后,查尔斯忽然闯进了现役X战警的脑子,告诉他们需要集合出一次任务。那会儿罗根正在危境室里和斯科特搞比赛,虽然还没想好一个具体的赌约,不过横竖他们总要互相找找麻烦。指令打断了比赛令罗根不太高兴,斯科特倒是一派悠闲地率先走了出去,操持着一贯的领队派头再度呼叫了所有队员。令人讶异的是,一向老神在在地待在学校里指挥他们干活的校长本人也控制着轮椅登上了黑鸟战机,以至于罗根反复确认了老半天是不是万磁王真的又跑出来闹事了。
  “我就不能因为别的理由出趟门活动筋骨吗?”查尔斯这么说。
  然而飞机只能降落在郊外,制服也不能醒目地穿进城去,所以罗根还是在斯科特的抗议中把他的摩托车弄进了机舱,并理直气壮地把钥匙攥在了自己手上。奥罗珞从空中走了,罗根则踩着油门一路飙到了查尔斯标记出来的地点跟前,在那座破旧的汽车旅馆招牌外,有一个小姑娘正无所事事地玩着球。
  罗根瞪着那丫头,那丫头也瞪了回来。他们面面相觑,相顾无言,片刻之后开门的动静才打破了这僵局。门里闯出来一个年轻女人,操着一口墨西哥口音的生硬英语,一脸焦急在看到来人后明显松缓了下来。“啊,所以你们收到我们的求援了。太好了。”她说,“来的是你就更好了,罗根。”
  小女孩把球捏在手里,站在一旁冷冰冰地看着他。

  X-23,这是她在研究所中的代号。
  女人管她叫劳拉。女人并非她的母亲,一个无辜的护工人员,因为试图拯救更加无辜的孩子们而被卷入了追杀。还有更多名字,她一一报了出来,然后从女孩那里拿来一张折了两折的合影,背后写着那些名字。他们策划了一次逃亡,逃往北达科他州靠近国境线的一处据点。倘若X战警未能成功接到他们发出的求助讯号,那么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离开美国潜入加拿大。
  “加拿大是个好地方,适合人隐姓埋名地躲起来。”查尔斯说着,看了罗根一眼。金刚狼哼哼了几声,咕哝着那地方可不如你们想的那么好。他继续打量着那个表情冷冰冰的小姑娘,即使人到了机舱当中、被人告知他们安全了也始终一言不发。一批人造的变种人,查尔斯说,听起来需要我们的帮助和指引。罗根冲着好为人师的老光头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所以查克,”他说,“这丫头的能力是什么?”
  “给他看看,劳拉。”查尔斯说,“没关系的。”
  三秒钟之后金刚狼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同时开始觉得自己找到了头疼的根源。

  “所以你终于也凭空冒出来了一个亲女儿。”斯科特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轮不到你嘲笑我,瘦子。”罗根说,“蕾切尔之外还有一个内特。”
  斯科特不说话了。奥罗珞在一旁憋着笑,伸过手来拍了拍罗根的肩膀。“真意外,”罗根没好气道,“我还以为她会更不合作一点的,看起来她就是那种不被逼到绝境里不肯亮爪子的死小孩。”
  “你是在以你自己的表现来推定的吗?”罗刹从前座上探过头来,“那听起来就很像你会做的事情,除非你打算先吓唬吓唬人。”
  金刚狼瞪了她一眼,女人冲他眨了眨眼睛,端端正正地坐了回去。“也不奇怪。”奥罗珞说,“这会儿她已经不是在逃亡了。虽然她不见得有多少进校门的实感,不过教授总是有办法获得信任的。”
  是啊,罗根想。没准查尔斯和这女孩交流有一阵子了,就算隔了这么远也可以借助主脑什么的。他们的活儿一向是这么来的,找到需要帮助的年轻变种人,借助主脑定位,然后开着车或者飞机过去把人弄回学校里。车要跑的距离太远,查尔斯说,还是飞机来得方便。因为这次行动还没结束,接下来的目的地就是北达科他州的那个据点。
  “如果要开车的话,”他说,“那可是好长、好长的一段旅程呢。”
  所以不如把飞机开过去,假使别的孩子已经在那儿等着了,那么他们在一天内就能完成一个来回。既能甩掉研究所里出来的追兵,又能让孩子们少遭几天窝在简陋棚屋里的罪。最迟凌晨他们就能回到温暖的被窝里去,然后安安心心地睡上一整个白天。“这意味着我们可以取消授课计划吗?”罗根问。他注意到机舱里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包括坐在前座负责掌握方向的汉克。
  “学校全体都放个假吧。”查尔斯宽宏大量地说,“我们也很久没有一次性迎来这么大批量的学生了。首先我们得挨个儿弄清他们的个人状况,然后才好安排他们去到合适的班级。”
  然后机舱里响起了一阵源自一众成年人的欢呼,显得最为迷惑不解的反而是唯一在学龄中的那个小女孩。

  兴许是在集体的说笑中渐渐放松了警惕,又兴许是琴比较懂得如何讨人喜欢,劳拉慢慢放开了一直抱在怀里的背包,露出里面的几本漫画来。凯蒂好奇地探过脑袋,似乎对此很感兴趣。“我觉得她是对封面上那套黄色紧身衣感兴趣。”斯科特实事求是地说,罗根则冲着他撇了撇嘴。
  “打赌吗,瘦子?谁先想出办法来哄她高兴让她借我们看看?”
  “用不着这么麻烦。”一旁的鲍比懒洋洋地插嘴进来,“只要我们都答应给她在漫画书上签个名,保证她分分钟把漫画书双手捧出来。”
  老神在在地坐在机舱后方看似在打盹的X教授忽然笑了一声,罗根也懒得管他是不是又在和哪位进行类似神交的娱乐活动。心灵感应者永远不会在旅途中感到无趣,除非他不被允许和任何人交谈,或者他所认识的所有人都归于尘土了。现在不是那种情况,很难设想那种情况真的会出现。罗根晃了晃脑袋,说服自己就算是在那个被哨兵追杀的世界里,他也不至于联系不上任何一个远方的幸存者。
  于是现役的X战警们围聚起来,百无聊赖地观摩起一个小姑娘的漫画书。罗根在看了几页后首先退出了围聚的队伍,大摇其头地窝回了自己的座位。“这本漫画真胡扯,难以想象你们竟然靠它来拟定逃亡计划。”他说,“伊甸?一群孩子还能是人类进化的起点不成?”
  “那你觉得一个庇护所该叫什么好?”斯科特回嘴道,“乌托邦吗?”
  他们互相瞪眼了一会儿——起码罗根认为斯科特是在从眼镜底下瞪过来的——然后各自看回了各自的方向去。金刚狼坐在自己的地盘上,听着另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漫画剧情,忽然又捕捉到一丝多出的声音。他扭过头去,看见那理论上是自己血亲的小丫头慢慢退了几步,窝在机舱边缘有一搭没一搭地扔起了球。领她找到他们的女人走到她身边去,拍着她的背给了她一个拥抱。
  罗根耸了耸鼻子,忽然觉得心头一动,仿佛触到了一点儿残存在记忆里的东西。

  他在旅途中还是打了个盹,时间不长,醒来时那伙人才刚刚结束了对漫画的研究,挨个儿拿水性笔给签上名。片刻过后罗刹戴着手套的手伸了过来,把笔和漫画一并递到了他的鼻子底下。
  罗根哼了一哼,还是接过笔来,脑子还没完全醒过神来,浑浑噩噩地签下了一个詹姆斯·豪利特。他签完后便递了回去,额前飘着两撮白的姑娘皱起了眉头,然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恐怕是手误了。“喔。”罗刹说,“这可不是一个广为人知的名字。”罗根挠了挠下颌,努力想了想在那枚子弹被取出脑袋后,自己有没有告诉她过他找回的那段过去。
  也许有,也许没有。罗刹曾经是最为关心这事的一个人,即使在他错失又找回的半个世纪里也是如此。然而他总是不确定自己在什么时候说漏嘴过,什么时候又没有。尽管啤酒不能很好地麻醉他的神经,不过多多少少有点儿影响。
  “好吧。”他说,“至少它在出外想隐瞒身份时会很好用,多谢你让我知道这点。”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把自己从那个累人的白日梦里拉回来。他梦见他们在开车,奔驰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一段相当漫长的旅程。没有X战警,只有他一个,还有情况不佳的查尔斯·泽维尔。他们带着那个新来的女孩,没有护工陪着她。她受了惊吓,不肯出声,也不太肯交出她的背包来。他只能用那个不怎么出名的名字出行,以免招来更多的麻烦。起先是三个人,谎称是一个普通的三代家庭;之后就只有两个人了,名义上的父与女,一辆破破烂烂的车,往北达科他州去,身后有他搞不定的追兵,而前方也没有一个必定安全的去处。
  然后他看向罗刹的脸。他认识她好些年了,他想起来这点。起初她找上他时,年纪比现在的劳拉要大上一些——并没有大上很多,从他们相遇的节点来说。一个孤零零的女孩,恐惧于自身,恐惧于未知的命运。他们挤在同一辆车里,外头是咆哮的风雪。
  那是他们最初相遇的形式,原本互相陌生的两人同了路。然而在这个世界里也不是这样了,他想起来。所以那也不过是另一个独属于他自个儿的白日梦了。他困惑地皱起眉,思索起方才更新的一个白日梦是记忆暗示所成还是出于别的什么缘由。他回过神时,罗刹正担忧地在他眼前摇晃着手指。“罗根,”她叫他,“你还好吗?”他接触到那关切眼神,短暂一怔,旋即点了点头。
  “再好不过。”他哼声道,“这次旅途中又没有碰上万磁王。”
  能有什么麻烦呢?他想。没有警报,没有万磁王,等同于不会出现行车事故也不会出现飞行事故。就算他们到达的现场有追兵等候在那里,他也不觉得普通士兵就能给他们这个阵容造成很大的麻烦。“追兵还远没找到这里。”在他们降落之前,查尔斯抢先一步说。库尔特探出了脑袋,蓝色的面孔上写满了困惑。
  “所以我们到底为什么要出动这么多人?”他弱声问,“我的意思是,其实完全可以让飞机留在远点的地方,然后让我一个人把他们运回来。这样还隐蔽不少。”
  “以防万一。就算没有万一,那么当是一次短暂的家庭度假吧。”管事的长辈气定神闲地说,“再说了,你们可都是那些孩子的英雄,来的人多些也更容易取信于他们。”
  没人出言反对,包括已经拿回了漫画书的劳拉。拿到了奖励的小姑娘在飞机降落后兴高采烈地率先跑出了机舱,在阳光下向山谷里大幅挥手。一个个孩子从棚屋里探出了头,有人手忙脚乱地跑去放木板。库尔特耸了耸肩膀,拿尾巴勾住了小姑娘的手腕,随后“噗”地从原地消失了。
  他们很幸运,在收拾行囊的过程中仍然没有被追兵赶上来。需要收拾的东西不多,行程的拖延更多是因为在学校闷了老久没出过外勤的成年人们一个个赶着在附近透透气。与伙伴们相会之后,劳拉显得开怀了不少,快速地咕哝着一连串西班牙语。她的声音和罗根在那个短暂的梦里所听到的完全一致,尖细而锐利,年轻得还有足够的劲头去说些更理想的话语。
  他站在那儿看着她,女孩也回过头来,好奇地打量了他好一会儿。罗根对此仍然没什么实感,即使他已经知道了那女孩身上与他具有相同的基因。在更艰难的情况下也许会的,人总是会在绝境中更容易亲近同类。幸存者效应,他想。不需要他再验证一次了。
  孩子们表现得相当兴奋,嚷嚷着他们到得比想象的要早太多。更加幸运的是人已经到齐了,他们随时可以登机返回学校去。围上来找罗根问东问西的孩子不少,斯科特在旁边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还挺出名的”。罗根摇了摇头,瞥见一个女孩挪到了鲍比面前,羞羞怯怯地当着冰人的面演示了一下自己是怎么把随手折来的一根树枝给挂上冰霜的。
  然后罗根眼见着头发飘白的姑娘掠过自己身边,一步迈了出去。
  “鲍比·德雷克。”她说着,脸上和颜悦色,眼神写满恫吓,“你老实交代,前些年你有没有又在外面泡别的妞。”
  “……什么叫‘又’?”冰人说。幻影猫从他身边走过,绕过被堵住的机舱入口直接从机舱壁上钻了进去。罗刹哼了一声,被针对的当事人看了看面前一脸无辜的小姑娘,表情垮了下来。“不,我不是,我没有——”
  孩子们不明就以地哄笑起来。金刚狼伸出手去,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们如预计那般在凌晨之前赶回了学校,平平安安,没被追踪,并给每个新来的孩子都安排到了一个暖和的床铺。他们在清洗过风尘之后安静睡去,罗根则睡得更晚一些。他在吧台那里犒劳了自己一瓶啤酒,然后才慢吞吞地摸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们歇息了一个白天,然后迎来了一个周末。往后的几日里他仍然睡得不太踏实,比以往更容易困倦,以至于他还去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机能有没有老化。“怎么,觉得自己的白头发还不够多吗?”琴调侃了他一句,“按照当前的健康状况检测,再过十年你也还能奔波在外勤一线。”就此罗根翻了翻眼睑,咕哝说这又不是什么好事。
  他是被拖在梦境里,一个漫长的梦境,关于漫长的公路旅途和寻不到尽头的绝望处境。梦里有那个小女孩,和他有那么一层亲缘关系,又被逼到了那么一个只能依靠他的地步。女孩戴着鲜艳边框的墨镜,插着耳机放着她独享的歌,衣服前襟上沾着血污。只有他们两个了,因为老者死去了,在经历了漫长而痛苦的折磨、在终于能直面自己原本的罪责时死去了。他记得很多,有关于那个人苍老的面容、可怜而疲惫地蜷缩着的身躯和浑浊的眼睛。
  还有尖啸,基于心灵的、摧枯拉朽的尖啸。那让他对自己前些日子的症状仿佛有了些头绪,却同时也更困惑了几分。
  “查克。”然后他说,“我做了很奇怪的梦。”
  他们在湖边。孩子们在草坪上玩耍,有人在投掷飞盘,有人在练习射箭。已经老去却仍然精神矍铄的查尔斯·泽维尔坐在他的轮椅上,望着湖对岸一处生着裂纹的巨大木桩出神。“你做什么梦都不奇怪。”在罗根以为他没在听时,他声音平静地开了口,“你是那个跨越了半个世纪的人,这份经历是绝无仅有的。谁都不知道那段旅途会为你带来什么影响,我不知道,琴也不知道,凯蒂更不会知道。”
  他说了些罗根永远也不想费神弄明白的术语,又在金刚狼开始不耐摇头后顿了一顿,换成更简明的方式解释了一遍。“所以你的意思是,也许我看见的是一个世界的废墟,”罗根寻思道,“也许那真实发生过?”
  “没错。”查尔斯说,“而且事实上,我也会梦见。”
  “什么?”
  “我梦见我死了。”他说,“你把我埋葬在湖水旁。”
  罗根看向他的眼睛,还未浑浊的、清明的双眼,目光悠远地投向空处。他们面前便是湖泊,熟悉的湖泊,养着游鱼、允许孩子们下去戏水,冬日里鲍比偶尔还会兴致盎然地弄出一片冰场来。他们梦境中的不是这一处湖泊,不是熟悉的地方。他们预备向大海去,尽管那里分明不存在最后的方舟;他们最终也没能到达那里,但至少有一方水域。
  “我看到了一样的东西。”罗根说,“我之前感到头疼,而那个梦境里你失控了,曾经失控了很多次。”
  “还造成了X战警们的死。”查尔斯接过了他的话头,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评述,“不是什么好的梦。”
  “当然不是。”罗根说,“你不会杀死他们的。”
  查尔斯笑了,眼角的皱纹细细密密地堆积起来。“我曾经被世界上最古老的变种人控制,然后钻入了每个人的脑海。”他说,“我知道我能造成多大程度的破坏。”
  那不一样,罗根想。那终究不是你自己的意志。他想得相当用力,知道查尔斯能够听见。“所以那可能只是你在担心。”他说,“人总是很容易梦见自己害怕发生的事情。”X教授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在对那未出口的安慰表达感激。
  “是啊。”然后他静静道,“可我知道不止是这样。”

  “所以什么?你梦见变种人差点灭绝了,只剩下那么那么那么一小批人?”
  彼得·马克西莫夫一如既往快速地奔到他面前时,罗根没忍住叹了口气。“是啊。”他说,“你从哪打探来的?”
  “我?我们一起合作过,伙计。”快银飞速地说,“教授也知道这点,所以他也没瞒我。”
  “噢,是啊,名义上你还是一名X战警。”罗根看了他一眼,心想教授大概还是不习惯对付他这类人,“如果你能少往你那倒霉老爹那边跑几次就更好了。”
  快银没搭理他的挖苦,身形一闪后他们面前各多了一扎啤酒。“这可能是个预示啊,伙计!”彼得说,“除了哨兵之外我们还有什么需要防范的吗?没有?这可是灭族大事!”
  “我不知道,”罗根板着脸说,“比如说你那个发起疯来大概没人能拦住的姐姐?”
  “嘿!”然后他便听到了对方的大声抗议,“我姐姐很好,不劳费心。”
  他们很快跳过了这个话题,反正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也不会出现什么明确的结果。彼得不见得是一个好的酒友,不过他的确是一个知情者。有关于曾经本该出现却没能出现的一个世界,那个末日般的世界——知情者只有寥寥几人,更多人也不需担负他们未曾接触过分毫的绝望。曾经年轻的马克西莫夫直到正式留在学校中以后才听明白了完整的故事,在过去的几年间多多少少也和罗根聊过几次。所以是啊,他是更容易弄明白这档子玄妙的问题。
  “所以你梦见结局了吗?”彼得问他,“我就不问别的人怎么样了,包括我,多半都是不在了,反正你也从来没多喜欢我们。”罗根哼了一声,彼得则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幸存者比哨兵霸占的那个未来还要更少的话,”他挠了挠下巴,“真是糟烂透顶——最后你们闯出去了吗?”
  糟烂透顶,罗根想,的确如此。不过至少还有活人,还有车,还有城镇和道路,没被机械破坏的那种。即使一整个世界都不太友好,至少还有太阳。但那不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世界,他想,不可能是。
  “是的。”他说,“我梦见了结局。”

  金刚狼站在草坪上,面对着湖泊。在他不远处,琴被那些新来的孩子围在当中。其中一个女孩脱离了团体,磨蹭着脚步向他走过来。她的头发披到肩上,衣襟干干净净,手背和脸孔也是一样。
  她在他身边三步开外停了下来,轻轻吸了一口气。“我不认识你。”她说,“教授说我应该管你叫爸爸。每个人都这么说。可我不认识你。”罗根哼笑了一声,从嘴里扯下了还剩半截的雪茄。
  “相信我,和我扯上关系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眼见着鲍比在湖面上冻出了一小块地盘,在那儿发出了一声喊叫,听起来像叫大家别错过冬季末前的最后一次机会。于是更多人涌过去,有教师也有他们带领的孩子。“他们都和你有关系。”罗根望着那方向时,劳拉又开口说,“那些人,X战警们。他们对你就像我的朋友们对我。”
  “是的。”罗根顿了一顿,“我想是的。”
  否认这点也没什么好处,查尔斯早就教会了他这个。能叫他生出归属感的地方不多,这里直至目前为止还算一个。他看着人们向冰面跑去,很快那冰面就要覆过粼粼水波了。他想起湖泊,想起坟墓,在水边的与不在水边的。
  “我不认识你。”劳拉轻轻说,“但我梦见你死了。”
  罗根转过头去,望向女孩明亮的眼睛。那当中仍然有些疏离与畏缩,又缓慢地被更多亲近的好奇所替代。“我梦见你死了,就在我面前。你没能跟我们一起离开。”她慢慢说,“我们把你埋葬在湖水旁,不是一个很大的湖。”她又撇开了头,她自己看进还未完全消失的粼粼湖光中去。“最后一个X战警,我想。在那个梦里,你的死让我很难过。我会在那里管你叫爸爸。”她说着,皱了皱鼻子,“可我应该不认识你。”
  她的确显得难过,为了一个遥远的、又可能真实存在的梦境。她还显得有些困惑,这困惑源自于一个不曾拥有亲人的孩子,源自于她情感缺失的空洞处。罗根看着她,看着她是否真的与自己有几分相似。除了那伸出手背的尖利爪刺,以及那不肯轻易信任别人的坏脾气。
  嘿,他说。嘿。“劳拉。”他叫她,招了招手,“看着我。”
  他看着她,记起那段漫长而疲惫的旅途,没有奋不顾身,只是无处可去地奔向了终末。“我还活着。”他说得很慢,像是要让自己也再确认一回,“X战警还存在。虽然你的漫画书很扯淡,大概只有四分之一是真的,不过也不完全是童话故事。”
  他们站在湖泊边,湖水正在慢慢被封冻,冰层覆过的边缘闪烁着耀眼光辉。他们足下是生出新绿的茵草,空中拂来的风正在转暖。仿佛要将人从一个长梦中唤醒,然后让他们看见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生长。
  “我也不认识你,小家伙。我也不觉得教导你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罗根说。他在女孩鼓起脸颊前先一步笑了出来,摊手示意自己并无恶意。“不过好吧,如果查克这么说,所有人都这么说,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教你一些东西。”他捏了捏鼻梁骨,又补充了一句,“起码你得在这里上课,而我恰好是个脾气不好的老师。”
  所以你会认识我的,他说,就算我们都不一定会喜欢这个过程。女孩的眼睛更亮了些,微微抿嘴露出一个微笑。这真不是个适合我来扮演的角色,罗根心想着,好吧,真的不适合,但是不管怎么说——
  “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呢。”

END

狼3背景是2029年,说过去二十五年来没有出现过新变种人,也就倒推到2004年吧;而DOFP未来线不管逆转前后都是2023年,结局的时候显然还有一批不到19岁的小小孩,就。
反正福克斯疯起来吃书比我还厉害,所以我瞎写又有什么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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