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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My Dearest Enemy(13)

如果零雀被逮幕后是复活的某个人指使的。人物形象均不属于我,我瞎掰的剧情和官方续作走向也毫无关联。文笔雷,思路雷,内容雷,请三思。

整体时间段大致在原皇历计2020-2022年(或光和2-4年)。

搬进疗养院,收获大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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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他们在当地时间下午三点抵达。一个好天气,风也不很大。车停在前院,从正副驾驶座上走下来的两个男人都用宽墨镜遮住脸,并用柔软的围巾填补了下颌和衣领之间的空档。一个男孩在捡拾掉落的皮球,见到他们来了便扭头往里跑,刚刚扯起嗓子喊:“有人来啦——”便有浅棕色制服的护工前来迎接。她向男孩点了点头,那孩子便快快活活地跑回主建筑物的旁侧去了,回去继续他的游戏,不管是有别的同伴在等候、还是只有他一人。

房间很宽敞,只有一个加宽的床位。莱弗利小姐为他们示意了一番怎么升起及降下床边的护栏,借助拉杆调整床头的高度,并详细介绍了床头柜上的按钮用处。按照之前提出的要求,三餐都会单独送来。洗手间被一道门板隔开,每样设施都能正常使用。她在介绍完毕后退出房间,留给他们自由探索并评判居住环境的余地。打扫得很干净,和破旧也挨不着边,床铺周围铺了有些褪色的柔软地毯,墙纸是并不鲜艳的淡黄色花纹。看上去还不错,朱雀暗自做了评判。不过他本来也不是对生活环境的要求非常苛刻的那种人。

他走去窗边,鲁路修在他背后开了口。“这里会很安静。”鲁路修说,伴随着他的话语的还有一阵哗哗翻动纸张的声响,“距离活动室很远,运动场在另一头。除去负责这个房间的护工之外,会来这里的人不多。好处是你可以随便开窗露脸,因为通常不会有无关人士从窗前经过——或许除了给外边的花圃浇水的时候。”

“他们用的应该是自动浇灌。”朱雀对着窗外的景象眯起眼,“我看见了管道和喷水口。”

“那么,需要修剪枝叶的时候。”鲁路修说,又翻动了一页纸,“坏处也很明显,就是这附近真的听不到什么人声。”

“至少有在这里工作的人。”朱雀说,“还有你。”

“那就和医院没什么差别了。”鲁路修说。

朱雀回过头。鲁路修将说明手册合了起来,丢回到书桌上。是了,这里有一张书桌,虽然朱雀并不认为自己会在桌前安分地读完一整本《力士参孙》,但是或许在他获得更多对外沟通的渠道之后,他可以拿它来处理一些别的事务。鲁路修在书桌前弯下腰,检视起存在于这里的书目。“也许吧。”朱雀谨慎地说,“但安静一点是好事。之前我脑子里的声音太多,我一直希望它们能安静下来。”

“关押你的地方也很安静。”鲁路修说,嗓音奇怪地变尖了一些。

“唔。”朱雀挠了挠下颌,“至少没有人强迫我一定要去回顾那些杂音了,对不对?”

他听见“砰”一声响,不确定那是不是因为鲁路修踢了一下桌脚。片刻后鲁路修直起腰,看向他,脸上的神情很平静。“你觉得没问题就行。”鲁路修说,“现在,我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把我要求的陪护犬准备好。”

有点难办,朱雀想。鲁路修在某些问题上比他自己还紧张,目前来说他还不知道有什么改善这点的好方法。至少鲁路修在努力克服了,这是个好讯号。普普通通地踢一下桌子或椅子总比失控用拳头砸碎一面镜子好。两个各自都有些神经衰弱的人,他们都在这里了,能怎么办呢,他们也不可能靠猜拳来决定当前由谁回到那张面具底下去。如果他留在这地方能让鲁路修稍微安心些的话,他最好还是听话。

他没出神多久,鲁路修就牵着一条漂亮的金毛回来了。陪护犬用棕黑色的温柔眼睛望着他,微微咧着嘴,对狗来说这就很像是在笑了。“他叫加文。”鲁路修说,松开握着牵绳的手指,将环扣从腕上扯下来,塞到了朱雀的手上,“三岁大。有过陪护经验,不过大多是在陪伴儿童,成年患者目前仅有一例。脾气好,亲近人,服役期间没有收到过任何恶评……这是基本要求。有过在陪护对象突发病状时及时帮忙求援的经验,这是个加分项。”

“你对我是有多不放心啊。”朱雀笑道。年轻的陪护犬走到他跟前,以一种温吞的速度向他凑近脑袋。不是犬派的枢木先生低头打量这看似相当友好的动物,大概不会伸爪子挠他,应该也不会一兴奋就在他手掌上留下一圈牙印。他试着将手掌搭放在陪护犬的脑袋顶上,这个动作并没有遭到对方的抗拒。

“那么,你觉得怎么样?”鲁路修问。

“我对狗没有特殊偏好,只要不咬我就行。”朱雀回答道,“如果你觉得合适,那就这样吧。”

他揉了揉陪护犬的脑袋,很暖和,这让他感觉不错。加文仰头望着他,忽然间将上身抬高了、把前爪搭放到他的膝头上,尾巴也一左一右欢快地摇摆起来。“啊,他喜欢你。”鲁路修感慨道。朱雀伸手碰了碰他的前爪,试图向他展现出一个微笑。

“你好。”

加文“呜-呜”地柔软哼哼了两声,随后又一次咧开嘴,吐出了半截粉色的舌头。

 

鲁路修没有忙于离开。就像此前他在医院里进行陪护时一样,他将一部分行李留在了这间房里。洗漱用具,换洗衣物,备用的电脑。他将属于朱雀的那部分行李也从箱子里取出来,规整地摆放到房间的各个角落。他用假期时间进行了一些采购,现在朱雀不是非得在临时想要外出时勉强套上他的外衣和鞋了。当然了,依照他的意见,根本就不应该有“临时想外出”这回事。朱雀很明智地不打算在这方面碰钉子,等事到临头又越线之后再取得原谅应该就行了。

也说不好,没准形势真的很棘手,过不了几天ZERO就主动联系自己“麻烦回去坐一下驾驶员的位置”了呢。朱雀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往地毯上扔了个坐垫,就这么坐下来,让分配给自己的陪护犬能够挨在近旁坐下,在自己膝边继续欢快地摇尾巴。“不忙着飞海外去指挥哪场我不知名的新战役吗?”他一边伸手揉加文的脑袋一边问。鲁路修在他的衣柜前面扶着腰站直身子,“砰”地关上了柜门。

“我还可以再拖延一天。”鲁路修坦然道,“下一次突击进攻预计是在三天后。具体的战前准备不需要我来监督,如果事事都需要ZERO来监督那我们差不多就完了。”

“所以目前的状况就是,你依然不打算让我参与进去,还打算自己也尽可能跑脱出来。”朱雀琢磨了一下,“干得漂亮,初代。”

“是谁说我需要休息的?这就是我的休息方式。”鲁路修回击道,“横竖我不能卸任不干,那就挤压一下在职时长吧。”

你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朱雀苦笑道。但也说不好这算不算消极怠工,毕竟指挥人员就是得在不上前线时尽可能合理地放松和休息,以保证脑子能在需要的时候派上用场。加文好似被摸得很舒服,慢悠悠地趴下身子,将脑袋搁到了他的腿上。如果哪只猫能这么喜欢我就好了,朱雀没忍住翻了下眼睑。亚瑟反正已经不可能了,哪怕再过几年老得走不动路了也没多大可能。

鲁路修将椅子拖到他旁边,让一小段椅子腿撞到他的小腿骨。并不重,也不疼。鲁路修坐下了,朱雀象征性地挪了下腿,加文抬起脑袋来瞧了一眼,又乖乖地趴回了原位。“你刚刚提到你脑子里的声音太多。”鲁路修扬起眉毛,声音变严厉了,“耳鸣?还是更严重的幻听?如果是后者,医院出具给我的检查结果里怎么没提到?”

“不是在住院期间。”朱雀告诉他,“是更之前的事情。”

“你被关押的时候?”

“一半吧。一多半是更早的事,是在我作为ZERO在外活动的期间发生的。”

朱雀抬着头,看见鲁路修的表情变得难看了些。也不是说他们重逢之后就不常提起“那段时间”了,但一般来说都是“皇帝”在借题发挥,就着残缺的记忆逮着一个陈旧论点对他进行发难。鲁路修轻轻拍打了两下自己的脸颊,清了清嗓子之后才继续对话。“都是些什么样的声音呢?”他问,停顿片刻后又低声多加了一句,“如果你不愿回想的话,你也可以不用告诉我。”

“没什么,就和所有从战场上下来的人差不多。”朱雀说,“把普通的撞击听成枪响,把打碎餐具的动静听成爆炸,上街听见鸣笛会想起警报,然后在安静的时候听见所有自己杀死过的人的声音。有趣的是,我其实根本不知道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声音原本是怎样的。”他回忆了一小会儿。那些东西好像都离他很远了,他惊讶地发现时下去回想它们既不很困难也不让他感到过分难受,这在两到三年前、在它们实际发生的时候,可能是件难以想象的事。“就是这样一些无聊的东西。”他耸起肩膀,“没什么好办法解决,不过也没什么新意。被关起来,被‘皇帝’控制住,其实反而一定程度上解决了这些问题。”

“那根本称不上是治疗手段。”鲁路修压着嗓子说,“只是把一部分糟糕的症状用另一些更糟的替换掉。”

“确实不是治疗。”朱雀先是表达了赞同,旋即有些愁苦地拧起眉毛,“……现在的你认为是‘更糟的’吗?好吧。”

他摸了摸加文的鼻梁。看护犬又发出那类温顺的“呜-呜”声,挪动脑袋相当友好地蹭了蹭他的腿。不会过度吵闹,不会无缘无故地吠叫,这很好。“被关起来的日子很安静,到后来就很安静了。”朱雀回忆道,“最开始还有噩梦里的回音,而且我会分不清梦和现实的界限。两者之间是很容易混淆的,因为控制我的人能力如此——将糟糕的部分通过意识投映到我的知觉当中。痛觉会残留下来,别的感触也会残留下来。最开始的那一段时间,我还没被单独囚禁起来的时候,我一直都能听见回声。”

鲁路修没有说话,垂下一只手来搭在他肩头。那只手并不暖和,隔着衣物也透来一股凉意。朱雀歪过头,从脸颊去蹭那个人的手背。“然后,在和除了你……除了那位‘皇帝’以外的人都隔绝开来之后,世界就渐渐安静下来了。”他缓缓说,“有人希望我不要注意多余的事情,那么听觉也是一样。等到我习惯这点之后,就连回声都很少在我醒着的时候出现了。因为我在那些梦里看不见希望,因为我想逃开,渐渐地就不会再在能够醒着的时候听见了。就这方面来说,我觉得并不是坏事哦?”他迎来一小段沉默,搭放在他肩头的手轻轻抽送了一下,反过来磨蹭了他的颧骨。

“再跟我说一些事情。”然后鲁路修说,“如果你愿意坦白的话。”

“你可真会为难人。”朱雀咕哝道,“即使你这么说了,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多少能说的啊。还是说你想听一些我没告诉过你……没告诉过‘皇帝’的‘梦’?”

“我以为你很讨厌对那些梦境进行复述。”他近旁的男人说,“毕竟‘皇帝’一向是以逼迫你为乐的。”

“那时候或许是吧。”他又一次仰起脸,“可是我们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鲁路修。很多东西在那里看起来很糟糕,是因为那时我们都被逼上了绝路。现在已经不再是那样了。”

“对我来说远远称不上是绝路。”过去的死者叹道,弯腰在他的发窝里亲吻了一下。

 

“分歧出现在哪?”

“在于我曾拥有过一个许愿的机会。那个愿望……恐怕并不是什么正确的愿望。但是它实现了,而且将你带回到我身边了。”

他们还是开始了这般看似无用的交流。为了消磨时间,为了吐露秘密,为了窥探到彼此的脆弱之处。时间过得很慢,除去内线电话里询问了一次是否需要在晚餐前先用些小点心,没有人来打扰他们。一度被困在各类糟烂梦境里的人歪过身子,倚靠在另一人垂落的小腿上。尽管鲁路修声称他应该补充一些糖分,朱雀依然婉拒了这份好意。

“最开始只有意识。”然后,在他正式开始讲述时,他这么说。他的视线歪向半空,斜瞥着墨绿色的窗帘顶端的挂钩。他在那里看见一片森林的影子。“是的,你仍然死去了。”他肯定道,“被唤回我身边的是你的意识,一缕没有消散的灵魂。我们不能直接进行交流,但是你的意识可以上浮,代替我取得我的躯体的控制权。就像一个单独的人格,能够代替我思考,帮助我脱离困境,做出一些我无法定下的决策。最初我也以为那只是普通的人格分裂症状,为了回应‘成为合格的ZERO’这个诉求,模拟你的思考和行动方式而诞生出来的另一个人格。然而不是的,藉由某种思念和呼唤,你确实让还未消散的意识寄托到我身上了。”

“每一个分歧点都是由于某种念想而出现的。”鲁路修抚摸着他的头发,“这个梦境……你认为你原本想从中获得什么呢?我和你某种意义上亲密无间的可能性?”

“不知道。可能吧。”朱雀说,“确实,被你的意识所看护着的我是不能留有任何私人秘密的,就想要对你保持坦诚这点来说或许是条不错的路径。可我觉得我并没有那么无私。”

他凝视着那片墨绿的影子。鲁路修的手指落在他的颅顶、脑侧、鬓角,带着凉意的指腹穿入他的发层,贴在他的头皮上缓缓移动。他为此绷着肩膀,始终没有真正放松下来,但思考渐渐清晰了许多。“所以我倾向于更加自私的答案。”他说,“我只是想逃避罢了。如果那个Geass作为你灵魂的载体而存在,且能够为你所用,那么你就可以一点一点侵蚀我存活的空间。然后,直到某个节点上,那个Geass会固化下来,这意味着你的意识能够取代我而停留在得以感知外界的‘表层’。原本的我就可以‘死去’了。”

“这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鲁路修说。

“我知道。”朱雀轻声答道,“这也不符合你对我原本的期盼,我知道的。可是我做梦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太痛了,也许是因为太累了……谁知道呢。我也想过要逃避那时存在于我周身的一切,在我醒来的时候让我感受不到任何喜悦的——‘你’。我是害怕了,或者真的曾经诞生过那样绝望的期许吧——如果你没有真的活过来就好了。一个尽心陪伴我的亡灵,一个不愿打搅人间秩序的死者。就算是藉由我的身体复活了,愧疚感也会绑缚着你不会胡作非为,而本来的我也无需再在假扮救世主的道路上继续坚持下去了。在我过于疲累的时候,我可能这样期许过吧。”

他瞪着墨绿的影子,他回到那个梦境中去。那些过分清晰的、栩栩如生的幻象,宛如真正经历过的另一段人生般,给人留下的痕迹是难以磨灭的。他看见死者藉由自己的肢端所书写的文字,他感受到自己独处时抱住自己的手臂,就好像这样能证明一个幽灵是真正存在的。“事情是那样发生的吗?”有人用比梦境中的幽灵更为凝实的声音问他,“从某一刻开始,由我代替你灵魂的位置而活下去了?”

“是,也不是。”朱雀答道,“我在作为自己、作为ZERO而行动的时候落网了。鉴于ZERO的身份相当有价值,你知道等候着我的会是什么。”

落在他颅首上的抚摸顿住了。他将双眼阖拢,将自己关回到黑暗里。一个牢笼,一段不见天日的困苦时光,唯一的幸运是他犯不着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与自己相敌对的位置上,但在脱逃的希望变得渺茫无比时,考虑到那个人实际寄托灵魂的地方为何,这也并不是一件幸事。“很痛。不比我醒着的时候程度轻。”他的声音放得更轻了,小心地不愿让自己吐露的话语听起来像是在刻意抱怨。只是普通的陈述,他以为是。他还是止不住渐渐掺入的颤音。“可能就是潜意识导致的某种印拓吧,谁知道呢——我在那种境地下耗了很久,终于有一天我支撑不下去了。”他尽可能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自己的遭遇,他无法以同样的态度修饰紧随其后的部分,“我的意识沉睡下去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对我来说不算是一个很坏的结局。但在我濒近精神消亡而陷入沉睡之后,余下的痛苦足够将依然存在于原处的你撕裂。”

鲁路修没有说话。贴在颅首上的手指下移了,有那么一瞬,朱雀宁可那是来扼住自己咽喉的威胁。“你在我这里死了,又一次。因为我的失误,因为我的无能,你在那样不见天日的地方、甚至不为人所知地又一次死去了。”他慢慢说,“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外界的局势或许没有别的几个梦里那么糟……或许就像我们所经历过的一样,因为失去ZERO而混乱了一阵,但最后也稳定下来了。问题只在于你的第二次死亡是以那样的方式让我亲历的,我无法原谅自己。”

没有致命的威胁,甚至没有稍微令他感到不适。他近旁的男人躬下身子,双手在他身前交错,就这样抱住了他的肩膀。“每一个梦都和我有关。”鲁路修发出微弱的叹息。他的身体不如他的手那样冷。

“每一次我都无法挽回任何事。”朱雀说,将下颌搁在他的小臂上。

在两个人各自无言的当口,打破僵局的是金毛犬。加文忽然略撑起半身,又将头低下,用宽大的舌头舔得朱雀放在膝头的手背湿漉漉一片。随后他“汪-呜汪”地小小叫唤了两声,没有半点凶厉的意思。朱雀愣了片刻,同时听得趴到自己肩头的鲁路修“噗”地一笑。

“他喜欢你。”随后鲁路修说,“看样子他感觉出来你很难过了。”

朱雀哭笑不得地看了眼自己湿漉漉的手背,伸手去挠加文的脖子。“你好啊。”他轻声哄道,“没事、没事的,嗯,乖孩子——”

看护犬在他的抚摸下发出一连串舒服的咕噜声,看得直起身的鲁路修直咂嘴,声称搞不懂为什么他都有这一手了还那么不讨猫的喜欢——不过也说不好,说不定猫的原理不共通,也可能猫根本不喜欢任何人。朱雀哧哧笑了两声,在加文重新乖顺地趴下、用热乎乎的脑袋枕着他的腿时伸手接过了鲁路修递来的纸巾。

“这真是个糟糕的故事。”在他擦拭手背时,鲁路修说,“各种意义上。我不喜欢它的开头,也不喜欢它的结局。”

“对不起。”朱雀老实地认了错,“我本来就不擅长讲述,看来现在连基本的聊天技巧都丢得一干二净了。”

“是我要求你‘说点什么’的。”鲁路修反驳道,“这不是你的问题。”

“是我觉得‘说出来没关系’才开始讲的。”朱雀说,“你知道吗?我确实感到好些了。”

“因为什么?你想看我对你露出愧疚的表情吗?”

“一半吧。一多半是我觉得,让你知道我也会因为自私而犯错,对你调整情绪来说应该是件好事。”

朱雀将用过的纸巾团成一团放在一旁。鲁路修将手搭到他后颈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面手掌从掌心到指尖好似都暖和了些。“错误的愿望吗?那只是存在于梦境中的一种假设罢了。”鲁路修说,“不是实际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作数。”

“我犯错的实例很少吗?”朱雀反问道,“我以为我只是没必要再去详细列举你亲身经历过的那一部分了,毕竟你的记忆力很好。”

“有时候也没那么好。”鲁路修说。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用暖和起来的手掌摸了下朱雀的侧颌。“谢了。”

他站起身,朱雀也跟着这样做了。加文一跃而起,跟在他们腿旁边摇摆着尾巴。鲁路修侧头看向窗外,他的眼睛被一束偏斜的光映亮,呈出神秘的、瑰丽的、涡旋般的深邃紫色。“每一个梦境都和我有关。”他重复了一次,稍作停顿后扯起嘴角,“我总会落得死亡的结局。每一次你为此而痛苦的程度都更甚于你自身的毁灭。”

“我以为这不算什么新闻了。”朱雀说。

“确实不算。”鲁路修说,“连我想做的事情都差不多。”

“骂我多愁伤感还是愚蠢过头?”

“不。”鲁路修说。他向朱雀靠近,没有扳过肩头或颌骨,没有那类通常用于安慰的亲吻。他半阖上眼,向前倾倒如站立不稳,将半身重量都压覆在一个深刻拥抱里。“……只是这样罢了。”

然后他抬起手臂在朱雀腰肋间收束、收得更紧,让自己足够鲜活的心跳得以碰撞在另一人的胸膛上。


TBC


养狗狗是丸要求的。

金毛叫加文(Gavin)只是因为是高文(Gawain)的变体,毕竟到现代还叫高文的不多了。本来用的是盖文,但79作为底特律女孩向我提出串戏抗议,我:好叭。

把这边的思路大致捋了一下,分章剧情捋得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坑了,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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