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HERO is a heavy n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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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M][Wanda/Pietro]Where is the Edge 止尽之所

好久没写漫画背景文了上回写还是在DC……
在满屏刷电影版小可爱的时候我跑回去重温漫画那苦逼脸,作者岂止是没有吃药完全是拒绝吃药。
顺便朝着老狐狸深情地呼唤一句请给我们姐姐呀!

这CP不仅是BG而且还是亲姐弟,不能接受请千万千万千万别往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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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re is the Edge
止尽之所


CP:Wanda/Pietro
分级:PG-13(?)
衍生:《House of M》
警告:作者拒绝吃药。
弃权:都不是我的。

  他的记忆涌回来的场景极其可笑。记忆翻涌回来的速度赶不上他奔跑的速度,然而它着实在将他缓慢地拉回一个正确的轨道上去,和他脚踩的路径无关,和他拐过的折点和踏出的扬尘都无关。当他停下来时,尽管他仍然直立在这混战之中,面对着皇宫废墟和那些本不应熟识的人,他却是置身于完全不同的境地中了。他们所有人,置身于同一片虚假的世界中,直到他跑过一长段路才叫记忆完全倾覆过去。
  “你都以我的名义做了什么?”万磁王高高悬浮在上,虚假的救世主模样正在褪去,成为过去所有人熟悉的那个抵抗派的变种人领袖。无论那副模样下他都能这般俯瞰下来,带着不容分说的震怒和暴乱的磁力操控。废墟在愈演愈烈的抖动中崩离更甚,当下的处境比置身于那些率先恢复记忆打上门来的家伙们当中危急百倍。皮特罗只是仰着头,他凝视自己的父亲,他的视野因扬尘而略微模糊,由内侧眼角蜿蜒到嘴唇上方的路径水溪一片。他想此刻还有其它的问询方式吗?有人会问他这会儿记起了什么吗?又或者他不同于其他人,他是一直可以触碰到一部分真实的,只是他选择视而不见。
  而他想说“我以为现状保持下去才更好”。

  那两个孩子出生在冬天。
  他们湿漉漉地皱成一团,健康地大哭,那声音偏又细小得有气没力。他们的手指蜷缩着,捏成些肉团似的软弱的拳头。他们的面目正常,任何新生儿都会丑成这模样,反正也没多出几条胳膊或腿,也许在脑门顶上多开个眼睛——他们看着只是普普通通,哭声吵得人头疼。
  接生婆把他们托抱着,他们年轻的母亲正伸手想将这两个可怜的易碎品接过去。她只穿着一件单衣,被汗液浸湿了黏在她周身,连同她蓬乱的头发一起叫她显得邋遢而疲惫不堪。她或许只能勉强接下一个,当她将两个各自揽在一侧时托重的胳膊便发起抖来。她挨个亲吻他们的额头,嘴唇短暂地轻掠过去。皮特罗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他熟悉她那般去亲吻谁的态势。
  他前一秒还凝视着落地窗外,视野所及之处并没有半新不旧的积雪,他的目光穿透的那一小方玻璃上头也不见细小的霜花。吉诺沙的这一个冬天平凡无奇,毫无奇征似四季日历都能在一日中翻过。下一秒他听见新生儿的哭声短暂地歇止,他寻到秒钟走刻当中那个漫长的间隙挪动脚跟窜移去他姐姐的床前,从她发颤的手臂中接下一个孩子。他望着这似乎才初成人形的男孩,看望他皱缩的脸和肩臂,有人在为这一对双胞胎的诞生而欢呼,称赞他们健康、有力而漂亮。皮特罗抬起头时,旺达正投来微微一笑。那笑容已经同一位母亲相似了,而他奇异地觉得这笑容并不陌生。
  又或者是他永不会对旺达感到疏离陌生。过去的人生中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而今后也一样。任何变故,皮特罗想,没有任何变故是他们所不能应对的。他仍然抱着那男孩,弯下腰去用肩颈和她的相嵌;那一对新生的男孩都不哭闹,某一时刻忽然有些吊诡地咯咯发了笑。
  他们叫托马斯和威廉。两个平凡的名字,来源于他们能力平凡的母亲。旺达用她普通人类的手抚摸他们的脸颊,用她普通人类的声音温柔地呼唤他们。她的手指比任何人都来得柔软,声音也比任何人都来得温适,像施咒一般容易叫人中法。然而鲜少有人能接近她。万磁王不带领家族成员外出摆排场时,她就住在她那被猩红帷帐铺满的宽敞房间里,调养好之后就从床铺上挪移到地毯上,膝盖歪斜叠起,微笑着摆弄那堆积木块。孩子们呀呀地爬过地毯接近她,洛娜站在门口看望她,皮特罗轻快地打绿头发姑娘身旁擦掠过去,在锈边的地毯边缘站定下来,脚尖擦到屋主裹在腿脚上的裙裾。
  那两个孩子成长在冬天,冬天也不打紧。他们还在爬动,呀呀叫出声,只看得出水灵可爱,还显着一点他们母亲的影子。而旺达让他们扑倒在自己膝头上,转而自己抬起头来,微笑着张开臂膀招呼道:
  “你好啊,弟弟。”

  他们要杀了她。皮特罗记得。他从尘埃之地奋力昂首时头一件记得的就是这个。“你要让他们杀了她!”他这么喊。他的呼吸迅疾而粗沉,像常人奔跑过速撕扯肺腑那般,像这一句话比他奔跑时撕扯肺腑的速率还要来得大,像它足够扯出他剩余的全部声音。他记得他头一回指控时所说的一切,他们要杀了她,马格纳斯的女儿,他的姐姐。那当父亲的拒绝给出一个更好的解决措施,他面对那审判结果全然不做阻止,也不辩解自己是不愿还是不能。
  那不是他将人弃之不顾的第一回,皮特罗想,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们早已被离弃,仅剩不多的希望是等待万磁王做一个抉择,看他选择将复归放在更后头,还是另一次遗弃。
  “你利用了她,你也利用了我,”万磁王回答他,“我从未允许这一切。”而皮特罗不再出声,他的肺腑间似乎已被抽取一空,连同血液都消失不见。他的气力还在,然而他更希望用它去做些指控之外的事情。
  譬如,他想,把剩余的言语留给旺达。

  “他们会讲话了?”
  双胞胎长得很像,更不要提旺达还喜欢用没法让人区分开的衣服去打扮他们。威廉也许是更安静的那个,在他的兄弟吸吮手指或瞎晃脚丫时自顾自地把积木拢成一团。他安安分分地堆它们,从来没试过给它留下个牙印或干脆往自己喉咙里塞。另一个尽管手脚都不老实却也不做那类事,他把还不成型的建筑堆一巴掌拍散,把威廉惹得大哭起来。“妈、妈。”托马斯倒是先可怜兮兮眨巴眼的那个,但也不会装模作样地挤出几滴眼泪。
  他们都不常哭,事实上他们很快乐。他们在马格纳斯家的庇护下安全成长,他们会长大,无论是否具有变种基因,他们都会成为人们景仰的那类人。他们聪明而快乐,威廉很快止住了哭声,仰头自己回答了皮特罗的问题。“讲话。”他说,“我会讲话。”
  “他们还不会判断,”旺达用手巾揩干净他的脸孔,“他们不会说‘是的’或‘不是’,他们不会用言语索取或拒绝,当然他们也不需要——我会给他们所有他们应得的。”她亲亲威廉头顶柔软的头发,它们还没有完全深如棕黑,看上去却也足够像她了。“所有人都值得自己应得的。”她说,“他们会笑,会自己生活,他们会笑。”皮特罗在另一旁盘踞而坐,不太确定自己是有事可讲,还是仅想专注地听她说话。
  “你知道洛娜又去了一趟美国,”他想起来,“那边不太和平,有一批人类激进分子想袭击她,虽然那群不自量力的家伙压根没一点胜算。”旺达抬起头来,恍恍惚惚地压弯眼角。“这世界不够太平,”他说,“虽然我们能够稳定局势,有些人总归还是喜欢折腾,人类和某些变种人,有些变种人也叫嚷着要让洛娜受些制裁……”
  “他们威胁不到我们。”旺达说。她倾过身来,捧住她弟弟瘦削的脸孔,手指覆压在颧突上。“他们当然会有自己的愿望,但他们不会威胁到我们。”皮特罗低声叹气,气流仿佛在他耳膜边轰开形成一个微小的音爆。
  “我不会让他们威胁到你。”
  旺达捧着他的脸,凑得更近,亲吻他的额头,嘴唇短暂地擦掠过去。他熟悉这般态势,一个亲吻叫他安心,仿佛庇佑、仿佛祈福,仿佛所有的怨毒咒骂都会永远被阻挡在外界,远远被遗弃在城堡下方。城堡里只有熟悉的人,家人,那些永不愿伤害彼此的人;有石像和桥栏,夏天里吹拂四方的橙黄花瓣,细微的舞曲和闲杂乐声,还有这处红色的房间。旺达的房间整个铺染上猩红装饰,有拉宽的地毯和长长的帷幔,像一个精工华丽又混沌未明的梦。
  “他们不可能威胁到我们。”她轻声说。

  “你毁了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万磁王爆声怒吼,“以我的名义!”
  那是另一个指控。皮特罗浑浑噩噩地念想着。来自于他的父亲,不是头一回,不知道是否会成为最后一个。也只有在这时他才意会到世界是以何种形式翻天覆地的,尽管他执拗地认为那倾覆并非毁灭而是重新塑造。所有人的生活都被拉出常轨,然而他们还与过去是同一人;或许不是,但那非他所想。
  “谁赋予你权利?”那指控还在继续,“谁赋予你权利?!”
  过去他有一类权利,而人人皆有。他们生而不平等,却是生而要在这世上做出争斗的,不为更高的权利,只为平安的生活。过去他有一类权利,在末路中做一个祈祷,在绝望中许一个愿。照顾好她,那离去很久的母亲说,照顾好你姐姐。他长久以来仅有的家人,他的双生血亲,他的另一半命。他想,那么就许一个愿。
  一个心愿,让万事万物脱离既存的秩序,纯然按心愿去行走。一个崭新的世界,一个造物主让自己潜藏沉寂、独居一隅的世界,她不求伟大,她只求生活。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盘踞在地毯上,捧住他的脸颊将他留下,然后亲吻他。有一刻外界疾速俱歇,他将自己的躯壳和心神都全然固化在这一秒中,阖上眼去将这一个刻度无限拉长,叫它铺展蜿蜒,就好像那一个落在前额的亲吻持续了一个世纪,而此时万籁俱静,唯一的声响是同样缓沉到延续了一个世纪的一拍心跳。
  现在他昂起头来,被卷入磁力风暴时仍然高昂着头。他看见万磁王的钢铁凶器向自己重重坠来,而他脚下生了根一般叫他不要逃开。这毫无重塑的余地而是纯然的毁灭,而他仍然被席卷其间。万磁王提出一个假设,假使他的愿望当真毁去所有事情和所有人,因为不是每一人在奔跑过程中都有漫长的时间用来意会到自己是否脱离正轨;那么现在他失去抗拒的机会,那审判轮到他自己头上。
  这是终末。一切止尽,万物归墟。

  那两个孩子出生在冬天,他依稀记得。
  又或者是初夏,是深秋,是一轮新叶在枝头蹿生的时候。或者是别的任何时节,皮特罗记不清了。那两个孩子在四季轮换中成长起来,无声无息地窜起了个头,似乎日历都被全数压合在一页。他们愈来愈大,除去安和地依偎在旺达身边之外便是冲所有人微笑。他们也不离开城堡,终日踏踏地沿长廊奔走,像两个被禁锢的精怪。像两个玩具娃娃,皮特罗这么觉得。他们越长大便越发显得不够真实,他们笑起来的模样过于幸福,他们能讨所有人的喜欢,似乎他们本身纯然是理想的模板。
  他们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点毁灭性的端倪来。隔空造物的是威廉,尽管皮特罗不是很能分清他和他那一个模板刻出来的兄弟。那男孩凭空造出一道水流坠入花园,一道虹桥横过天台,一艘船只被他托举着去送给这城堡的主人。皮特罗在四处窜走时瞥见马格纳斯接过它的情形,他大致猜想得出威廉面上的笑容是什么样的。那理想化的小精怪裂开嘴来露出整齐的牙尖,眼睛眯成狭窄的缝隙,缝隙当中幽黑一片宛如深壑。
  旺达是个普通人,所有人都知道。然后她生出了一对小精怪,四处奔走,凭空造物。皮特罗不是很记得他们的父亲是谁,似乎所有人都忘记关注这个问题。仿佛是有人曾同马格纳斯家的长女短暂相会,不多时又意外离去,然而所有人都忘记深究。新一代的变种基因,人们只这么说,伟大的马格纳斯的后代终究还是要走在所有人的前头。
  旺达不爱理会这些言论,她只是揽着两个孩子闲走一会儿,然后陪他们做游戏。他们将积木搭建得很高,像要建造一栋高楼、一座城池,最终建出一个美好如孩童幻想的国度来。皮特罗旁观这些,他被旺达挽留下来旁观这些。她的眼神温和,专注在那还未成形的积栋上,然后说:“你的心愿是什么呢,弟弟?”
  “你一直知道。”皮特罗回答她。旺达点点头,她缓慢地站起来,挽住他的胳膊。
  “我一直知道。”
  他们走出那全被猩红铺满的房间,走过长廊,走出天台去俯瞰一整个真实的国度。这一时节有绿枝缠绕长柱攀升,橙黄花瓣在空中飘拂,风中流淌着甘蜜似的暖香,他们屹立在这国度的顶头上,俯瞰臣民和众生。
  有一刻皮特罗以为托马斯和威廉跟着走了出来,分站在他们两侧,等他凝神去看时却又并没有。这两个孩子他朝夕相处,但看不清的地方仍然很多。他记不清他们出生的时节,他记不清他们那在成长过程中始终缺席的父亲为何人,他几乎扮演了他们所缺憾的父亲的角色,也基于此他很难再深究下去。他只记得旺达没有受到伤害,他不需要找谁去清算一笔账,这已经足够。旺达挽住他的胳膊,头枕靠在他肩上。
  “你的心愿是什么呢,弟弟?”她又问了一次。
  她好像察觉到了一些事情,一些事情脱离她的想象而存在。她眺望到很远,似想抓住那不可知物,抗拒它而又在渴盼它前来。她反复询问似在索求肯定,尽管皮特罗并不知晓她想肯定的是什么物事。“我希望我们所爱之人尽都幸福,”他回答,“我希望你感到幸福。”
  “我很幸福。”旺达说。她扭身错开又转过头来,用她的眼睛微笑。“你希望我们能继续待在一起,对吗,皮特罗?你希望我们能一直待在一起。”
  她不似以往那般由红色衣裙裹身,反而身着浅绿,露出光润饱满的肩头。皮特罗印象中极少见她穿着这套衣裙,这般打扮叫她素雅得几近憔悴。他像是认得这装扮,但若看到这装扮就叫他打心底里泛起绝望和苦痛来。然而她在快活温润地微笑,眼睛中茫茫然露出点年轻的迷惘来,她陈述自己是幸福的。皮特罗握住她的手,简短有力地回答:
  “永远。”
  “而它实现了。”
  旺达喃喃着,显见也听见了他随后回应的那句“是的”。他是能够作出判定的人,但他也不会用言语索取或拒绝。他的心愿都得以实现,他所爱之人坦诚幸福就在他眼前。旺达揽住他的颈子,细细密密地亲吻他,落在前额、眉弓、眼窝和脸颊上,短暂地擦掠过嘴唇而印在下颌作为收尾。他屏息静气而将这一区段拉至几个世纪般漫长无期,直至她拥抱他,他揽住她的肩头,万物鲜活,万物尽止。

  他看见黑暗。
  黑暗中他的记忆完全正位,尽管他原本就知晓是有两条不同路径存在的。他走上虚假的那一道,他从来都知道这路径会是什么模样,而他沉浸其间。这世界无边无际,然而总有一些未被窥见的阴影是模糊的,他选择遗忘那些孔洞和缝隙,将愿景碎片搭建成一个完整的理想国度。他和旺达一起,他帮助她完成这个。这是一次争斗,为了生存和一个心愿;过去他有这权利,而今则被再次剥夺。
  然后他从黑暗中被拉出来。一双臂膀将他拉出来,将他拉进一个拥抱里。旺达在哭。这世界将被毁去了,或者这世界根基的一个心愿被毁去了。他不知道,他的血被抽去了,他肺腑中沉寂一片,他无声无言。“我们不是进化的下一步。”她说,“我们不是上帝。”她的眼泪顺沿鼻梁滑下,滴落在他的前额和眼窝上,滴落在她曾亲吻的地方。
  他们不是上帝。他们不是那么伟大的造物主。他们的世界失去控制、摇摇欲坠,游戏结束了,积木搭建的理想国已被倾覆了,万物都即将倾覆了。
  他看不见黑暗,再没有黑暗了;他看见光。那不源于神明最初吐露的一句言语,那是终末。一切止尽,万物归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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