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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urney to the Mystery(02)

HP设定一周目(狮院雀&蛇院修):

→《Deep in Dreamland》 01-03 04-07

→《Farewell Duet》 01-07

HP设定二周目(蛇院雀&鹰院修):

→《Hymn to the Wind》 01 02 03 04 05 06 07

→《Inner Leaf》 01-07

→本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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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02

 

十一月初,在学校里缺席了许久的斯莱特林院长终于出现在了礼堂当中。恰逢晚餐时段,她从敞开的大门中走入,身披白袍,兜帽未卸,旁若无人地走到属于教职工的长桌前,填补进了自己留下的空位,然后从容地往自己的餐盘里堆了四五块馅饼。小半个礼堂都注意到了这点,本该由她带班的学生们纷纷松了口气,暗自期望起罗麦亚女士留下的小论文可以不用交了。

除此之外,大部分人其实不太关心她本人的实际去向,或说即使好奇也自知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在重归课堂后的第一次亮相里,C.C.也完全没提起半点自己失踪的理由,随后一挥手免去了本该在周五上交的全部作业。她在一片欢呼雀跃的声浪中冲着角落里使了个眼色,坐在那儿的朱雀肩膀一僵,旋即隐晦地点了点头。于是下课铃响之后他向鲁路修道了歉,告诉对方自己今晚大概得失约了,麻烦向娜娜莉赔个不是。黑发年轻人眨了眨眼,说了句无妨,我也很好奇教授背后藏了些什么故事。

“如果我真能打探出来的话。”朱雀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这阵子外头并不太平。报纸上用了大版面去忧心忡忡地谈论龙群的暴动,赫希底里群岛遭遇了入侵,长久以来在那里休养生息的黑龙被激怒了、甚至袭击了一部分麻瓜村庄,在魔法部派遣专业人士前去处理的当口,负责看守岛屿和龙群的麦克法斯蒂家族迄今为止仍未做出正式回应。相较于此,之前的阿兹卡班越狱事故都算不得多么惊心动魄的消息了。尽管哥特瓦尔德并非无名之辈,真正了解此事内因的人也寥寥无几。除去兰佩路基兄妹之外,真正表露出忧色的人也只有知晓他们原本出身的米蕾。

然而鲁路修并无丝毫提起此事的意图,私下相处时几乎是将“别对我谈论这个”的意思写在了脸上,所以朱雀也没有不知趣地去碰钉子。他很清楚这一位的固执程度,就算是叫他去C.C.的办公室里跟那位难对付的教授来回扯皮、软磨硬泡地给自己讨些好处,也比强行说服鲁路修的可能性的要高得多。何况她本来就答应了一些事情,他要做的只不过是叫她兑现出来罢了。于是年轻人在老时间老地方坐稳了,碰也没碰自己面前的那杯茶水一下。

“你在一周前就回信说准备返程了,”他说,“实际上需要耗费这么长的时间吗?”

令人欣慰的是,办公桌后的那位女巫并没有忙于批改作业,不过这也让他怀疑“能够偷懒”才是她大发慈悲给所有班级都减免了作业的理由。“特殊时期。”C.C.一脸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毕竟现在的赫希底里群岛附近到处都是魔法部的眼线,而我可不想被误认为是什么非法投机分子。既然如此,还是低调一点为妙。”

朱雀准确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而那个关键词使他眯起了眼睛。“你到底去做什么了?”他压低了声音,不太客气地质问道,“赫希底里群岛?你是去找龙的吗?近来的那堆乱子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谁知道呢。”他名义上的院长耸起肩膀,旋即毫无架子地玩起了过长的发梢,“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在我离开学校的时候,并不是朝着那里进发的。毕竟龙并不是目的,龙只是一个征兆。”

她说话的神情散漫,既没有认可指责也没有完全回避。朱雀怀疑地盯了她好一会儿,很是思索了一阵以她的道德观念来看、放任龙群在外作乱到底算是灾祸还是件有意思的事。他正琢磨着应当怎么继续追问,C.C.便再度开了口。“怎么?我还以为你会在第一时间就问我大脑封闭术的事情。”她挑起了眉梢,“你不是一向对这个着急上火的吗?”

“你不是一向在拖延回避的吗?”朱雀反问她,“你竟然还会主动提起这个来,我都有点惊讶了。”

女人沉默了片刻,白皙手掌在桌面上缓缓划出圆圈界限。“是时候了。”她轻叹道,“旁观者的视角并不能带来确切的答案,那就是咒法的高明限制所在。就算我掌握着你那部分拥有答案的记忆,就算我能够深入其间,也不能探得真正的玄奥。所以现在,你非得取回你自己的记忆不可,你得尽快学会才行。”

她说得叫人一头雾水,朱雀努力地回忆了许久,也没寻摸清楚她这番话语的确切含义。“那就是你要我准备离开学校的理由吗?”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阿瓦隆的入口。”C.C.说,眼神忽闪了一下,“如果我所想不错的话,除去麦克法斯蒂家族中人之外,你应当是现世唯一知晓其坐标所在的人了。”

她的话语里依然悬着些他不明就以的成分。他知晓答案所在之处,但他此刻还不能一窥究竟,这份悬吊感叫他相当难受。除此之外,她的注视也叫人后背有些发凉,那双似人非人的金瞳一旦在身上驻留得多了,总归是叫人感到一丝莫名的凌厉。所幸朱雀已经对此有了相当的适应性,只是一个晃神便恢复了正常。他还是喝了口茶来压惊,完全没管杯底堆积着的东西会不会又转出什么花样来。

“以及,我不需要你完全离开学校。”在他安静下来之后,办公室的主人轻声补充道,“恰恰相反,你可能还需要回到学校里避避风头。”

她说得相当坚决,神情也万般笃定,好像她已经拿准了万全的处理方法。这就是不容辩驳的意思了,朱雀揉着脑袋想。尽管“有办法”从不等同于“毫无麻烦”,恰恰相反,那可能意味着大堆大堆的麻烦。“所以告诉我吧,”他认命地叹了口气,“就从大脑封闭术开始,我统共都需要做些什么?”

 

当某个多数人眼中的斯莱特林特优生再度挥舞着批条通过审查、又抱着一个厚部头从禁书区走出来时,鲁路修已经见怪不怪了。朱雀拖开他对面的板凳坐下时他也不过是抬了抬眼皮,扫了眼这回他借出来的又是什么东西。那本书破破烂烂的封皮上标注了名称,一本《强力药剂》。“那位教授对魔药学也感兴趣?”他好奇道。借书者撇了撇嘴,将书包拖到了膝盖上,将书本塞进了书包里。

“是啊,算是吧。”朱雀含混地说,“我见过她熬制的成果,还算不错。”

他没有详细说明是哪种药剂,也许是他也不知道具体的名称和功用。事实上,这般解释才更符合他外观上的年纪。所以鲁路修也没有深究,只是淡淡感慨起来。“真有意思,我很好奇还有哪些东西是她没能掌握的。”他低声说,“毕竟人活过了那么漫长的年岁,总是能够被迫学会很多东西的。”

“听你的形容可不像是什么好事啊。”

“对于她本人来说,也许。”鲁路修摊了摊手,“但别人就只有羡慕的份了。”朱雀露出了不甚赞同的表情。鲁路修则随着摇了摇头,试图指证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从来没人能探清她的底吧?没有?”

哪怕是你也——他打断了念头,而朱雀并没有用直接否定的回答进一步打断他的思路。朱雀看起来有些出神,那副出神模样叫他有些窝火。也许是因为近来他本就憋下了太多心事,试图找人讲述又没有能够抒发的确切对象。最好的人选就是自己面前的这一位,但有关于凶杀和死者的故事从来不是个好的话题。

“我想是的。”然后朱雀说,“可是叫人探摸不清的人有那么多,本质只取决于他们想隐瞒多少。”

鲁路修也回了神,安静打量起对面那人的脸孔来。“是啊。也有可能是太过精明。”他呢喃道,“就好比说你吧,你也是叫人探不清底的那种混蛋。怎么办呢,我又不能推说你活得太长。”

他将话说出口后,朱雀忽地目光一暗,久违地现出些躲躲闪闪的窘迫眼色。打从他在学校里变得不那么拒人千里、和同院的学生也能正常地说上几句话之后,鲁路修本来再未见过这副神情了。但那变化来得微妙、淡去得迅速,很难叫人把握到什么确切含义。他一晃神间,对方已经低下了头,开始潦草地划拉起变形课的纸头作业。

“下周开始,”朱雀说,“每逢周三和周六,晚上我都得去教授那里补课。”

这让鲁路修皱起了眉头,不太确定这是在向自己告假还是别的什么。“补课?”同时他犯起了嘀咕,“你确定不是开小灶吗?我记得你上个学年的期末成绩只比我难看一点点啊,而且那还是因为你放弃了一整道大题没写。”

“然后我就因为态度不端正被罚补课了,听起来没什么问题吧?”朱雀眉头一垮,愁苦模样几乎把人逗笑了。“好吧,实话实说,和魔咒学没什么关系。”在鲁路修真的笑起来时,他才摆正了脸色,“而且教授希望你也加入进来。”

“她希望我……?”

“她是认得你的父母的,记得吧?而且这几年下来,她也算认得你了。”朱雀耐心道,“如果她觉得这对你也有好处的话,我觉得她是不会害你的。”

鲁路修狐疑地看着他,比划着自己的手指慢慢蜷了回去。他盯着面前写到三英寸处的羊皮纸看了看,忽然对月长石的效用论证没了头绪。“你确定?”

“我当然——”

“不,不是问安不安全,我的意思是,”鲁路修慢慢说,“希望我加入这一点,这是她提出来的,不是你提出来的?”

回答他的是一阵羽毛笔尖摩擦羊皮纸的沙沙声响,大抵延续了半分钟左右,才换做一小声短暂的叹气。“是她提起的。”朱雀说,“而我也认为这是对的。”

“好吧。”鲁路修说。好吧。他用余光瞥了下端坐在对面的友人的脸孔,安慰自己也该习惯对方时不时带来的一出意外了。“既然你都担保了……”

但也就是我,随后他便哭笑不得地想道,不然没有谁真的乐意额外给自己增添补课任务的。在图书馆就开始打探补课内容大概不是个好主意,他打算等到他们预备离开时再细说。在他费劲把思考空间转移回面前的小论文上去之前,他又听见了友人的低声呢喃。“你是不是对我信任过头了?”朱雀轻声道,听不出是在认真询问或是在调侃,“早先那个恨不得躲着我走的兰佩路基呢?”

鲁路修先是高高扬起了眉梢,继而笑叹着摇了摇脑袋。“早先那个恨不得躲着我走的枢木呢?”他反驳道,“我才不是更不明事理的那一个,从来就不是的。”

 

所以年轻的兰佩路基还不懂得信任的含义,这不是什么稀罕事。

这不会给他带去任何困扰,只会让朱雀感到担忧。在命定了结局的前提下,自知被交付了信任便不是件能够令人感到安慰的事了。你从不是不明事理,他想,你只是更容易自作主张一些,而你往往能用最独断专行的方式将别人说服。你信任我,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没什么。”C.C.说,“反正你不会真的坑害他。”

她听了两句他的担忧,淡淡指出这就像是个普通的青少年在发情感问题方向的牢骚,旋即将他取来的书本拿了过去。的确不会,朱雀闷闷不乐地想。难道他曾经设法坑害我吗?只是信任意味着情感上的依赖,意味着早早交付了自己的弱点与软肋,意味着将对方当作自己共感的一部分。一旦将那一部分毁坏了、抽离而去了,留下的绝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

“信任是一种立场假设。”他在膝上捏紧手指时,C.C.再度开了口,“一旦事态发展脱离了这种假设,人就会感到惊慌了。”她看上去不很在意旁人较为私密的烦恼,这点倒是一如既往。她专注于我行我素。“就比如说,你不也在奇怪我采取了你预想之外的行动吗?”她抬起单手,在空中浅浅绕了个弧,“没什么可奇怪的。正因为你早先带来了警示,才有可能采取另外的路途。危机若能尽早扼杀在摇篮里的话,还是早一些行动为妙。”

朱雀困惑地皱了皱眉,因思考间那份无法纾解的不通畅感而有些不适。“我让你留意到了什么比较隐蔽的线索吗?”

“没错,等你拿回记忆后就该明白了。”C.C.回答他。年轻人无奈地点了点头,注视着她翻动起那本破破烂烂的指南书来。样貌年轻的教授随意掀了掀纸页,手指划动着卷首的条目。“你借过这本书吗?”她问他。朱雀撑着了自己的腮帮子,歪着脑袋点了下头。

“需要复方汤剂药方的时候,鲁路修借过。”他没精打采地说,“那是我们原先离开学校之前的事了。顺便一说,那东西可真难喝。”

“不错,很谨慎嘛。”C.C.随口称赞了他一句,在他追问是不是得继续喝那东西之前先摇了头,“可惜复方汤剂对于欺瞒踪丝来说没什么效用。”

“那你在找什么?”朱雀翻了翻眼睑,心下还是多少有些好奇,“你的存货里都没有这个药方吗?”

“只是恰好不在我的使用范围内,毕竟对我来说不存在类似的问题。”不知活了多久的女巫安稳道,“让我想想……”

她低头去查找时,朱雀从凳子上滑了下去。这会儿他已经能好好踩着地板了,虽然他也熟悉更加矮小的身量了,这也是件令人庆幸的事情。他溜去了一旁伫立的书架边,好好打量了一番C.C.的存货内容。片刻后他开始尝试弄清那几本明显是用古代魔文标记的书脊上究竟写着些什么东西,他刚刚猜出其一是符文学与道具制作,又分神看了看锁在书柜一角的一些不知用途的奇形怪状小道具,阅览者便出了声,尖细到足够引起他的注意。

“哈,找到了。”她说,随后是一记轻快的击掌声,“所以说这本书需要放在禁书区,不然学校里肯定会变得一团乱。”

“什么?”朱雀茫然道,三步并两步地走回了桌前。女巫将书本翻转了过来,让打开的书页朝向他。年轻人努力地辨识了一会儿它的功效说明,尝试做了个猜测:“增龄剂?”

“不是那种大路货,连个厉害一点的侦测魔法都骗不过去的那种。”C.C.撇了撇嘴,将书本从他面前抽了回去。朱雀扮了个鬼脸,嘀咕道自己本来就不是全知全能。“这是生长药剂。”女巫白了他一眼,继而解说道,“需要增长的年岁在调配时就需要决定,一旦调配成功了,喝下去多少都会固定在那一个年龄区段,服用量决定的是时效性。”她停顿了片刻,留给他一个将疑惑转化为恍然的过度区间。“是的,这是有时效性的。”在朱雀点头过后,她才做了补充说明,“所以在药效消失后,你还可以恢复原样。”

“嗯,”朱雀说着,慢悠悠地坐回了座位里,“所以说……”

他开始明白她所指的“不用完全离开学校”是什么含义了。倘若这也是一种临时性的伪装,在外貌上的乔装打扮方面或许不及复方汤剂强,但在另一些针对性的方面拥有更强的效力,他的确能以另一番面貌行走在外,面对某些必然存在的风险,而后在解决她希望解决的麻烦之后回到霍格沃茨来,安安分分扮演一个无辜的学生。“和复方汤剂在外貌上的伪装一样,一旦你服用下去了,就能以假乱真。”果不其然,C.C.用了他所知的例子作比。她轻轻眨了眨那双金瞳,漫不经心挥手间好似在抹除什么。“年龄侦测机制,魔法部的踪丝,或者别的什么探测魔法……都不会破除它的效用。”

而没有人会将怀疑打到霍格沃茨,朱雀想。不会是未成年的学生,不会是那些可被追踪的、尚未成熟的年轻巫师。他的心跳骤然快了一拍,忽然间相当理解了这意味着什么。规避的手段,安全的伪装,没有人能探查到本该活在未来的人。一旦将他的自由发挥空间拓展到了这个地步,也就必然意味着他们要面临的麻烦并不在普通的层级上。

“所以熬制这玩意需要多久?”他哑着嗓子说。他试图使自己不至于显得过于紧张,但对方必然也已察觉到了。冷静点儿,年轻人,她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他眼神一清,下意识地摁上了自己过快的心跳。

“周期不短,至少得等到明年了。”C.C.告诉他。她从一旁抽了两张羊皮纸,开始指挥一支撒了金粉的精致羽毛笔替自己抄写一些东西。“幸好可存放的时间也不短。”她嘴上仍在讲述,神情和口吻一般波澜不惊,“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假使还有需要用到这玩意的机会,大概也用不着重新熬制更多了。”

朱雀深呼吸了两次,渐渐撤开了自己的手掌。在拿走了最为颠沛流离的年岁过后,要令自己恢复平静还是相对而言容易些的。“我有一点问题要问。”他低声说,仍然有些嘶哑,“你不觉得这太过于大费周章了一点吗?我原以为你是——不管你是想做什么,你都有点着急上火来着。结果准备区间要这么长?你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

“你真想问这个问题的话,在我要求你尽快学会大脑封闭术的时候就该问了。我可不觉得这会是个多么迅速的过程。”而年长的女巫毫不客气地回击他。朱雀呼吸一窒,警告自己这几年下来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无法掌握的东西还多得是,他应当保持更多的平常心才是。他在脑子里狠狠给自己记了几笔,随后被C.C.招动的手掌拉回了注意力。“依照你之前的情报,直到你们成年之前,查尔斯都没能找到打开那个入口的正确途径。”她还是客观地解说了一番,“我不觉得他这次就能精明些了。”

然而“那个入口”也是埋没于封存记忆中的一个碎片,于是他只得随之点头,并在不得其解后无奈放弃寻根究底。你看,C.C.摇头道,你看、就算我提早告诉你了,你也弄不懂我全部的话语含义。留给他的时间还很多,却也不那么多。女巫从唇角叹息时,他慢慢掐住了自己的手腕,覆在一块普普通通的计时表上,勒得骨节一阵生疼。

随后书写停止了,两张羊皮纸分别卷了起来,接缝处各自烙上了一个小封印。“好了,一卷是委托给塞希尔的药方,一卷是我需要找她拿的东西——当然了,你那份也记在我头上了。”C.C.挥了挥手,两个纸卷便跳到了他的面前。朱雀嘴角一扯,老老实实地将它们装进了书包。“你这周还要上一次魔药课吧?记得在课后单独找她问她要。”他的院长叮嘱了一句,在他望过去时回以一个冷淡表情,“你那什么眼神?我当然不会亲自动手了。就算我会的东西不少,我也不是专攻魔药学的,拿不准的药方自然是交给更懂行的人来做。”

“那为什么你不亲自去找她拿药材呢?”朱雀咕哝道,“这远比等我在课后去拿要更方便吧?”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我不想再被她哄着喝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C.C.轻描淡写地说。朱雀闻言而一悚,换得了一个虚情假意的笑容。“别苦着脸了,我看她还挺喜欢你的。”

“也许是因为我在操作上是个熟手,至少不会犯什么新人错误。我猜是吧。大部分看我还算顺眼的教授大概都是这个理由。”年轻人愁眉苦脸地说,“我不觉得这能帮助我逃过柯尔米小姐的药剂洗礼。”

他还是认命地关好了书包的搭扣,将它甩上了后背,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了。“总之,”对面的女人收敛了那副假笑,多留下了一句叮嘱,“拿到你需要的那颗蚕蛹后,你那副变形药剂的准备也可以着手开始了,毕竟我们也不知道等待雷暴需要耗费多长时间。”

“听听你在说什么,C.C.,‘雷暴’。”朱雀咕哝道,“现在是十一月了,下一场雷暴至少得等到春天了。所以准备工序不如拖到圣诞假前再开始。”

“随便你吧。”女巫摆了摆手,“我只是觉得尽早准备为好,药剂制成后的过渡期越长,成功率也更高些。”朱雀背转过身去,心下哀叹着这也是事实,毕竟高级变形也是他从未尝试过的事情之一。虽说流程上看起来不算困难,但定然也需要不低的天分,而他对于天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毫无把握。他出门前还听见身后飘来一句补充的话语,而这话语除去给他增添更多心理负担之外毫无用处——“反正我估计就算你决计在准备药剂这码事上搭上整个圣诞假期,你也不太可能完全避过兰佩路基先生的眼睛。”

“是啊,”朱雀不抱希望地点着脑袋,“我也不想挑战他的见识力,希望他能睁只眼闭只眼就好了。”

 

及至十一月下旬时,魁地奇赛季已经引去不少人的注意力了。就算是正在为学年考试忙碌的高年级学生,也会抽出空来下下注或者给球员打个劲。“反正卡莲状态好得很,”朱雀打着哈欠说,“没什么值得担心的。”鲁路修盯着他看了半晌,而斯莱特林男孩在这注视下摸了摸鼻尖。“怎么?你还在试图说服我偶尔去球队里打个固定替补位吗?”

“不是。”鲁路修说。如果劝说能起效的话,上个学年间就该起效了。引起他注意力的是另一件事,一点儿小变化。“你感冒了吗?”

“什么?”

“你说话的鼻音变重了,”他寻思道,“好像还有点大舌头。”

他说完后,朱雀忽然显得有些尴尬,原本撤下去的手又戳了根指头在鼻翼上,缓慢地蹭了一蹭。“嗯——嗯。”朱雀含糊地说,那点儿细微的变化叫他听得更清楚了,“我觉得是变声期的后遗症之一吧。”

他们坐在靠近森林的场地边缘,并没有堵塞到任何人的过往路径,于是鲁路修放心地前倾了身子,作势要去掐对方的面颊。“你嘴里是含着什么东西吗?”

“没有。”朱雀立即回答。

“没有?”

“没有。”

“真的?”鲁路修挑起眉头,“我想检查一下了。”

他没有真的做什么出格举动,但他仍然不客气地在友人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旁边忽然响起了足够大的咳嗽声,随后就探过来了一个顶着顺滑金发的脑袋。“别调情了,男孩们。”格兰芬多现任级长之一拖着长腔说,“趁着娜娜莉在占位,跑到这来败坏风气,嗯?你知道这看起来很像是接吻邀请吗,鲁路修?”

“我建议你少看点爱情小说。”当事人面不改色地回应道。朱雀倒是被呛了一下,手背凑在嘴跟前擦了擦。插过话的米蕾在一旁大摇其头,站在草丛间叉起了腰。

“你确定这是我的错吗?”那个愈发长开了的漂亮姑娘以一副无奈叹惋的口吻说,“你们都四年级了,亲爱的。不是说我对你们交朋友的方式有意见,但要是再这么互相黏下去,大半个学校都会以为你们两个是在约会了。”

“听上去不错。”鲁路修煞有其事地跟着点了点头,“那能给我减少一点明年的情人节邀约吗?”

“啊,你这个自大的讨厌鬼。除了伤别人心之外还能做什么呢。”米蕾温柔地白了他一眼,“虽然我还爱你,不过我是管不了你们两个了。再见。”

她退出了这个边角,潇洒地大踏步向球场边走去了。鲁路修目送着她的背影没入一片金红围巾交织的海洋里,摁了摁自己突突跳起的太阳穴。“好吧。”他说,“好——吧。”他扭过头,冲着身旁那人扯了扯嘴角。“你怎么看,绯闻对象?”

“我觉得吧,至少等到你十四岁生日过完了再来讨论这个问题。”朱雀已经一脸平静了,“不然听起来像犯罪。”

“那也没两个星期了。”鲁路修算了算时间。他对自己的生日不很上心,不过总归是另有些人会想方设法地提醒他。“行啊,”他随口说,顺手掐了根草叶在掌间玩了起来,“那时候我们再来讨论要不要真的开始约会?”

通常情况下,他的友人会同样跟上一句半真不假的调侃,然后再跟着他随兴跳转去下一个话题。然而这回迎接他的是好一阵沉默,以至于他误以为自己回到了他们熟悉之初常常冷场的生疏区段里。鲁路修抬起头来,望见对方放空的眼神和同样空白的表情。“朱雀?”他小声试探道,“抱歉,你生气了吗?”

“……我没有。”对方回答道。斯莱特林男孩拨了下自己灰绿相间的围巾,压了压下颌后埋住了小半张脸。“真的。大概只是不太习惯这一类的玩笑话。”

他的话语被压得模糊而低沉,瑛绿眼睛还露在外头,被围巾映衬着更明亮了些,但不知怎地看上去有些萧索。恰在此时,预热的哨音吹响了,解说台上也响起了足够响亮的扩音魔法。米蕾活力十足的声音高高回荡起来时,朱雀先一步站了起来。他跨了一步,侧过了脸,再度完整露出表情时已然神色如常了。

“球赛要开始了。”他说,向鲁路修伸出了手,“你还打算去观众席那边吗?”

他的掌心相当暖和,这是那小段路途间鲁路修仅记得的事情。他们在学院的分区前离散了,即使鲁路修告诉他娜娜莉已经留好了两人份的座位,朱雀也依然摇了摇头,简单道别后径自走向了绿色区块的边角处。他们之间相距不远,于是鲁路修还是能很容易地看到他的身影。整场比赛他都保持着相当的安静,没有因哪一方的进球或失利而发出嘘声或欢呼。于他而言算是一如既往,不值惊讶。要么是真的漠不关心,鲁路修想,要么便是在刻意逃避什么。

一些真正重要的东西,足以点亮眼瞳深处,蕴藏下一些零碎而珍贵的欢欣情绪,就像微弱的星芒一般。关乎喜爱,或者更多。年轻的兰佩路基出神想了片刻,没能在嘈杂声浪中维持太久的清明思绪。他隐隐然把握住了一个关键,一个猜测,叫自己心里漏了一拍,但还不待他去细细追寻,便被遗落在对面席位上的另一波的震天欢呼中了。

 

TBC

 

病好一点了,你狗又疯狂长草……回来补补落下的进度……

感觉自己越来越啰嗦了就是,很想跳着去写点别的题材扭一扭风格,但是又很愁一旦跳了思路就又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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