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HERO is a heavy n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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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ress the Tales(03)

CG世界自设二战背景,27零雀养小女孩,非CP意味的OFC警告。

是说一部分重心终于有往修总身上偏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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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02

03

 

她站在迷雾深处,在跋涉无果后就地坐了下来,抱紧了自己的膝盖。迷雾范围当中是她自己的梦境,飘荡着遥远的、遥远的温软歌谣,来自她的父亲或母亲。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在低沉歌谣的哄劝下入睡,她还隐约记得属于生养者的形廓与温柔眉眼,而等到她试图仔细辨识时,那仅存于幼时记忆中的形廓便迅速涣散去了。

末了只剩下她一个。她蜷缩在自己的梦境深处,蜷缩在遥远的歌谣中,听见建筑倾颓倒塌的巨大声响。砖瓦崩塌,墙体开裂,片刻过后归于寂静,再之后才有微弱哭声。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向迷雾范围外走去。这一回她踏出了梦境的边界,一步踏入了某一个夏日当中。埋没在废墟、灰烬和血色残阳里,一个男孩独自坐在原地,车辆渐行渐远,最终完全消失在视野里。

这不是属于她自己的梦境,她知道这点。她站在梦境的边界上,恍然记起自己并非头一次见到这个情境。以往不是在这里,不是停留在原地的视角上;以往是在另一处,在离去的车辆后座上,在摇晃颠簸的路途中远望着离开的地方。而今两类梦境编织到了同一处,接驳在一块几乎成为了真实的。她站在别人的梦境当中,隐约望见了那个男孩的样貌,他蜷曲的头发与绿色的、深暗的眼睛。她是从别人的、更属于另一人的梦境里见过的,只是鲜少隔得这般切近。

她猜想自己知道了缘由。

 

在住进大名鼎鼎的ZERO家中的头一日里,女孩就察觉到这其实很难被定义为“家”。可以是“房屋”,可以是“住处”,但不会是“家”。这甚至很难被界定为私人所有的地盘,因为她从中找不出多少私人的成分。屋子收拾得很干净,除去基本陈设和维持基本生活所需的用具之外,就再没有什么值得打探的地方了。

即使说这儿已经一年不住人了,任何一个访客多半都会相信的。屋主给出的说法是自己有空安定下来的机会的确不多,然而她怀疑即使他多在这儿住一年也不会给这里带来什么变化。他在起初的两周里只有三天彻夜未归,她的房间门只是虚掩着,这会导致她容易被大门开锁的动静惊醒、所以她数得出来。男人没有主动靠近过她的房间,事实上他的行动轨迹相当单调,他的脚步声从玄关拉到盥洗间,从盥洗间拉到主卧室,然后就此消失在门后。第二天她进去做点简单清扫时会发现房间里干净得和没待过人一样,铺面整齐得像是军队习性,房间里少得可怜的陈设也分毫未改。

即使是在孤儿院里也不会这样,她想。他们会把自己的居所收拾干净,但每个人都多多少少保留了自己的一部分区域,摆放着一两个精巧的小玩意,一两张老旧的照片,钟爱的钢笔或新领结,压平的蝴蝶标本和干花。这儿没有类似的东西,除去定期晾晒的少量衣物之外,没有任何可以用以辨识一个人留下的痕迹的部分。

只在某一个夜晚,在新闻里播报着外海摩擦进一步升级、而屋主第二次彻夜未归之后的那个夜晚,她起夜时习惯性地踮着脚走路,预备回返时才留意到阳台上伫立着一个身影。那个影子嵌在敞开的落地窗中,面朝着扶栏外侧,留给她一面背影。那会儿他没有遮住头脸,香烟火星在他指间一明一暗,隐约映出了蓬乱卷发的边廓。那只烟没有燃完半程便被他掐灭,随后他发出一声轻叹,未经修饰的声音比她想象的要柔和些。

她在他察觉到之前溜回了自己的房间,扑回床铺上蜷起肩膀,心脏砰砰直跳,仿佛窥探到一个不应轻易接触的秘密。翌日她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包刚拆封不久的香烟,只缺少了一根,剩余的都和外包装一同揉烂扔弃在了这里。

他的手指很干净,显然平日里并没有烟瘾。在那两周过后,他们终于能在相对坦诚的情况下坐在一块之后,女孩这么留意到。没有烟瘾,大抵也不酗酒,私生活更是少得可怜。他仍然避过了她的询问,在她试图从他那里掏出一个名字时一并转开话题与眼睛,任她怎么表现出可怜兮兮的模样与夸张的气恼也牢牢守着答案。但他的确做出了一些退让,比如在居所当中向她袒露样貌,比如至少在休息区段身着更宽松、更像常人的衣服坐在她跟前。他看上去还年轻,他说自己不到三十岁、她猜想应当也就二十七八。二十七,他在她提出猜测时淡淡答了一句。恰好截至这个夏天。

他依然不肯透露更多,她只能自己猜测。她能了解到的讯息有限,但也足够她作出一些推断。所以ZERO崭露头角的那年他也不过十七岁,年轻得令人吃惊,如果叫人了解到实情的话没准会怀疑那面具底下偷偷换过人也说不定。

“有趣的猜想。”就此他评价了这么一句,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身上的确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疏离感,好似他回避人群已久,说自己不与人建立亲密关系恐怕也是实情。但她倚靠在他身边望向他的脸孔时,就很容易被隐约的温柔亲昵感拉得更近,好像他们本该相识已久、或是在梦境中陪伴过许久。未必是她自己的梦境,也可能是边界以外的、属于别人的那一些。

然而寻出答案在当下来说还是太过困难了,她意识到。这可能和他的本来身份与姓名一般,属于某种困难的、长远的麻烦。

 

“我觉得需要把你送到学校去。”他在某一个早早归家的工作日里说,“你觉得呢?”

学校隔得不远,就在两个街区以外,独自步行过去也不算麻烦。设立在使馆区附近的学校很是幸运,基本躲过了空袭,第二学期即将开课,这会儿已经恢复了学期前的正常运作。那儿的日本公民和不列颠尼亚血统的孩子都不算少,多她一个也不足为奇。她两门语言都说得不错,国际学校是个好选择。而且她也能在那儿重新交些同龄的朋友,男人指出这一点。如果真打算交些朋友的话,那才是个更好的选择。

“你很聪明。”他并不吝惜自己的称赞,“我想用不着担心你跟不上课程,或者会被人排挤。那些对于你来说都不该是什么大问题。”他说话时摸了摸她的发梢,打着弯的、硬质的、蓬松的黑色发梢。女孩挤在他身边,仰着头打量他了一阵。

“你会带我去登记吗?”她问。男人摇了摇头,在她失望地哀叹了一声后露出一丝苦笑。

“有人会带你去登记。”他说,“我可不能光明正大地走到学校里去。”

“你当然可以,你只是不肯罢了。”她指出这点。她的临时监护人耸起了肩膀,说有总是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如人所愿。她噘了会儿嘴,心里明白和之前一样、这回他也不会因为她怎么装可怜而改变主意。“好吧。”她转了转眼睛,“好吧。好吧。我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名字。”她说,“孤儿院的孩子都只有单单一个名字,但寻常学校的就不是这样了。所以——”

哪怕是寄养家庭也得给出一个姓氏来,登记在案,并着属于个人的那个标签一道写进花名册里。这是又一次试探,她在对上那人瑛绿眼睛时眨了眨眼,并不介意被他看出这点来。她对此事的成功率不抱很大指望,他甚至多半可能随便指给她一个姓氏,之前跟她打过交道的、使馆中随便哪个熟人的。然而他沉默了片刻,仿佛早就备好了答案般拉过她的手掌,在她手心里划下字母的拼写方式。

“兰佩路基。”他说,“索妮娅·兰佩路基。”

他的声音很轻,分量却沉得很。他的手指尖蹭得女孩掌心发痒,神情举止都郑重得不似随意搪塞或一个玩笑。某一刻他的眼睛忽然生动起来,淌出一些细微波纹,于他而言该是相当剧烈的情感反应了。然而他任凭那点儿涟漪在平稳呼吸中轻轻掠过,消散了,捕捉不出一丝有形有质的痕迹来。

它来源于谁呢?女孩安静地想。她想要询问,也知道自己仍然不会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于是她只是随着念了一遍,确保自己记住了拼写方式。“兰佩路基。”她说,停顿片刻后又加上了一句,“听上去很温暖。”她看见男人眉梢眼角都和缓下来,仅在一刻间显出些温柔缅怀,随后便陷入更加复杂的意味中去。

“灯火。”他说,“红色的灯火。”

 

她又回到别人的梦里去。这回不是孩子的梦境,是属于少年人的。她看到校舍和绿茵地,身着制服的年轻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块儿,或嬉闹着行走或待在一处歇息着。她站在一个高个儿少年人身旁,她仰起头来能看见他瘦削肩形和黑色的发梢。他抱着两本书在林荫道间伫立,在过往的同龄人向他打招呼时微笑回应,时不时向外张望一眼,好似在等候谁。她站在他身边,知道自己回到了更加熟悉的境况中。

他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旁人时她开始四处走动,踮起脚确认自己的确曾来过这里,而且次数不在少。某一刻梦境的焦点被拉扯到一块,于是她随之转头,瞥见那年轻人的神情骤然生动了些,然后被另一个人搭住了肩膀。“你又到得太早了。”她听见那个后来者说,声音轻快,听起来隐隐然有些熟悉。本该更熟悉的,她想。她看向那人蓬松的棕色卷发,记起他是梦境中的一个常客。

然后梦境的主人牵起一抹微笑,叫了他的名字,理应是他的名字。她试图去辨识,从周围并未消下去的嘈杂人声与间或响起的鸟鸣中辨识那么几个字节。

“——。”

她闭上眼睛。

“————。”

她睁开眼睛时身躯蓦然一沉,将她从飘浮的梦境中拽拉回现实的清晨里。她费劲地撑着自己的眼睑,耳畔的嗡鸣声久久没能消散。片刻后她意识到自己是被吵醒了,打开大门的动静,一个陌生的、并不谨慎的脚步声,然后和更加熟悉的那个脚步声一道截断了。“我尝试联系你一两个月了,”屋主在说,声音低沉而捎带着恼火的成分,“如果算上现在的烂摊子出现之前的尝试,也许能有二十个月了——”

“两年零三个月。”一个应当是属于年轻女性的声音插入进来,“怎么,你还尝试过主动联系我吗?我还以为每一次都是我找上门来然后被你给请出去。”

女孩掀开被单,穿着睡裙溜下床去,踮着脚尖蹭到房间门口。她小心地将虚掩着的门推开了一些,裂开一道缝隙,能让她瞥见来人翠蔓似的漂亮长发。女人面朝着这边,脸孔和少女一般明艳鲜活。屋主站在她跟前好似在同她对峙,相比起来她要矮上一截,然而她的气势倒是不输上多少。

“从来就没人能胁迫你去哪,不论走还是留。”男人说。看似陌生的女人笑了一笑,恍惚间也有些飘渺不定的熟悉感。“所以你这次来做什么?”他继续没好气道,“见见熟面孔?嘲笑一下我的生活现状?找人借账?还是带来一大批坏消息?”

“我还想听听你打算问我什么呢。”女人说,“你原本尝试联系我时是想问什么?”

“遗迹。”他马上说,“我知道教团从来不是只有一支,各自分立的情况也都听说过了。这次的形势和遗迹关联紧密,是相关势力在插手吗?”

“你居然问我势力问题,我这会儿可是个闲散人士。”女人回答他,“不过是啊,这次的大动作背后显然有Geass的影子。”

他们沉默了片刻,女人抬起一侧手来,漫不经心地转着自己的发梢。“所以我可不可以假定,”之后男人重新开口,“我们又得在非自然因素的介入下打赢这一场?”

“你完全退下驾驶座了吗?”她反问道,“没有就别认定这回没胜面。”

“不,我想询问的是他们有没有可能也试图引入更高层面的力量。”他说,“我们无法抵御的那种。不得不直面本源才有机会扭转形势的那种。”他往上指了指,而女人手指一松,伸在空中摆了一摆。

“神明已经被约束为不会阻碍世界行进,谏言不会有被打破的可能。”她轻声道,“但天知道呢,也许他们另打了什么主意。”

“听起来你也没法确定任何事情。”

“习惯这点吧,没人能确保所有事情都按规制进行。”她说,“我告诉过你了,枢木朱雀。别说我没提醒过你。”

门后的小住客眨了眨眼,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到了什么。“我也告诉过你别再那么叫我了。”屋主的背影骤然紧绷起来,声音也愈发沉了下去。女人歪过脑袋,一绺翠色长发滑下肩头。

“我恐怕说过更多次了,鲁路修看到你把他的话给生发成这样可不会多高兴。”

“鲁路修已经死了!”

“他曾经死了。”她说,“现在只是还选择留在坟墓里。”

屋子里忽然沉入了一片死寂。男人的身形僵硬着,起先因为某种积久的压抑而迸发出冰冷愤怒,几乎令人畏惧地后退,然而在她那句话落下后,那阵怒火消失了,迅速褪去后只余下一个看似疲惫的活人。时间仿佛陷入了凝滞,连可能的粗沉呼吸都难以耳闻,只余墙角座钟还在如常走动。

然后从旁窥测的女孩不慎多使了把力,导致门板被推得更开。门轴转动时那个陌生女人敏锐地看向了这边,导致她肩膀一缩,片刻后才大着胆子走出门去。“那是谁?”她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她更熟悉的那个人依然没有回身,倒是另一人错过他的肩向她走来,在她面前弯下了腰。

“嗨,亲爱的。”长发女人说。她低下头来时女孩得以看清她的眼睛,一双淡漠金瞳,此刻流露出些许好奇。“所以你就是那个孩子了,被ZERO领回家来的小可爱。”她这么说了,仔仔细细打量着女孩的脸孔,“哼嗯……真不叫人意外。你是叫什么来着——索妮娅?”

“兰佩路基。”女孩小声说,“索妮娅·兰佩路基。”

本该出声介入的那一人依然沉默着,留下一面孤零零的背影伫立在原地,比之平日还稍稍垮塌了些。女人怔了一怔,随后伸出了手,轻轻抚过她的面颊。

“……真是个愚蠢的男人啊。”

 

TBC

 

继续惯例篇末广告,逆转线正本现货通贩中,本宣信息戳我

因为一章放飞了两章的内容导致我现在也不知道下章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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