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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Extra Episode: Concerto

《Second Sight》系列番外篇十,主体时间点在“Ouverture 06”前后,毛出来捣乱之前,一个弱智高中生校园日常真心话大冒险。

大家中秋快乐。

 

————————————————————————

 

01

 

阿什弗德最大的毒瘤就是学生会本身,副会长痛心疾首地说。

他发出这番言论时,正不幸面对着学生会长的又一份临时提案。这个女人就是阿什弗德的法律,万恶之源,所有让人精神崩溃的活动规划的罪魁祸首。不幸的是尽管人人皆知这一事实,但其他部员们从来都对米蕾·阿什弗德的提议抱有相当的宽容乃至理解与支持。她的头号忠实拥护者利瓦尔自是不消说,夏莉也不是个喜欢唱反调的主儿。至于妮娜,只要保证她在研究计算自己的课题时不被打扰、以及她的电脑系统正常运作,其余时间怎么折腾她都仿佛漠不关心。

至于排后加入的两位成员,卡莲·休妲菲尔特至少在明面上算是谦恭有礼,就好像她打定主意要低调做人,因而也很难提出什么异议。枢木朱雀则早早表现出了一副认清现实的态度:放弃吧,对于这位会长而言,再怎么消极抵抗也是没用的。于是副会长举目四望,发现自己并没有任何一个潜在盟友,就连非正式部员的娜娜莉也没有站在他这一边。这可真是令人伤心。

“……我说,鲁路修,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奇思妙想,”夏莉无情地拆穿了他,“这只是以社团活动为由合理削减了你的外出赌博时间。”

“你才是太有戏剧天分了,何必这么夸张,”米蕾接过了夏莉的话茬,蓝眼睛轻快地冲着他眨了一眨,“我们只是玩个游戏罢了。”

“纯靠运气的游戏有什么乐趣可言?!”副会长垂死挣扎道,“理想呢?才智呢?通过自己尽力才获得成功的乐趣呢?”

“当然有乐趣啊。”金发姑娘伸出手指来,在他脑门上用力一戳,“这可以加深部员之间的友好情谊。而且鲁路修,说实话,才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样对事情的条理性有一种病态的控制狂倾向。”

“有关你对于我进行的不实诋毁,我提请抗议且深表遗憾。”鲁路修揉了揉自己的脑门,随后情真意切道,“而且会长,这只是为了满足你折腾旁人的不良嗜好。”

随后他们各自在面上拧出和煦微笑,就这样对视了片刻,直到米蕾先一步扭过头,摊开手,对着在场的其他人分自环视了一周。“还有对秘密的窥探欲。”她一本正经道,理直气壮得仿佛这个论点没有丝毫不妥,“那么,除去这一个向来喜欢遇事先泼冷水的兰佩路基,还有任何人有异议吗?”

 

02

 

显然是没有。

副会长在被摁到通常的座位上时,满心充斥着对于校园霸权的控诉。随后他把手往额角处一撑,发出一阵悲叹。这会儿他是真的没有同盟了,毕竟对于一个简单的赌运气游戏,通常来说都不会有人予以拒绝。

说来有些难堪。尽管鲁路修自幼思维缜密,心思通透,天赋过人,在皇宫棋局可对阵修奈泽尔,在日本可与当任首相自如周旋,在学校可以上避老师下管学生全局包揽会长捅出的一切篓子,这会儿还在总督府有副秘密活计可以和ZERO正面博弈——然而他的能力强归强,运气可实在不怎么样。

事实上参考以往经历来看,鲁路修觉得自己分明就是比较容易倒大霉才对。因而所有需要考验随机因素的活动,不论大小,于他而言都是一场煎熬,也就是在煎熬程度上有些差别。他去赌场向来只乐意在象棋一项上把对手打得丢盔弃甲,因为这不需要考核手气。随机结果都不靠谱,能自行控制结果的才算正道,这简直成了他的人生信条之一。

也许是因为他的愁眉苦脸过于败坏气氛,也许是夏莉还对他抱有基本的同情心、转头对始作俑者附耳过去小声求了情,米蕾终于还是松了口,询问他到底有哪里不妥。“要我配合也可以。”鲁路修板着脸说,“我要求增添一些合情合理的规则,免得出现什么令当事人或者令大家都不愉快的场景。”这也算合理要求,在座的各位也没有提出异议。米蕾挑起眉梢,嘴角撇开玩味笑意。

“你对我的不信任真是太令人伤心了。”她夸张地叹息道,“好吧,你赢了。你想加些什么限制?”

“活动范围不超出这间会室。活动内容不得危及重要机密或生命安全。”鲁路修冷静地把手伸在面前,逐根抻开手指,口吻万分严肃正经,“以及,不管是在口头上还是行为上,避开所有的性器官。”

学生会室里出现了片刻沉默,随后会长噗一声笑了出来。“唉,年轻人,你知道这样会减去多少乐趣吗?”她揽过夏莉的肩膀,趴在女孩的头发里大声抱怨,“亏你还处在当前的大好年纪里,行为刻板得像个老学究——”

“这无关行为刻板,”鲁路修对她的指控不为所动,“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或者看着你给所有人找麻烦。”毕竟看米蕾那副不怀好意的表情,他严重怀疑她在折腾人时的尺度可能达到一次现场口活。而且说真的,如果的确按照她所说的那样,这是为了大家加深交流相处愉快,那么也用不着把话题飚到限制级。

“我不知道,你可能就是活得太纯情罢了。”米蕾耸肩道,“行吧,为了照顾你纯洁脆弱的小心肝,我们照你说的来。”

然后她将一摞纸牌洗了洗,往桌面当中一搁,潇洒地往牌背上一拍巴掌。

“那就开始吧,诸位。”她用眼神示意众人将手掌叠上来,在所有人都到位后轻轻甩了甩头发,“来跟着我念:我庄严宣誓我不说假话,当然我也不干好事。”

 

03

 

规则很简单,甚至是简化过头了,以至于连让人算牌的余地都没有。每个人抽一轮牌,盲抽之后翻牌面比大小,牌面最大者来为难最小者。在鲁路修连续第三次抽到的牌面大小不超过五后,他哀叹着认了栽,眼睛一闭又在“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的询问中选择了后者。

也就是抽到他的人不包括米蕾·阿什弗德,否则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会选这个。其他人多多少少还富有些同情心,或者说缺乏些想象力,所以他只需要心下一横憋出一两声猫叫或者单脚踮起旋转三周也就完事了。另一方面,多年来伪装身份隐姓埋名的生活让他对于袒露秘密这码事有着本能的回避举措,因而恐怕只有在知晓内情、懂得把握分寸的几人负责掌握惩罚事项时,他才敢于将提问的权利递交出去。

“随便唱首国歌以外的歌就行。”朱雀说。米蕾在一旁大叫亏得你们关系这么好,提出的惩罚怎么都这么没有建设性。朱雀冲着他眨了眨眼,转头声称反正他们关系已经不错了,许多方面都是知根知底,那么也不至于通过为难彼此来达成加深情谊的目的。随后米蕾哀叹道麾下不幸,出了个表面顺意私下给开后门的叛徒。

“我告诉你,枢木朱雀,”随后金发姑娘板着脸说,“如果你落在我手上,我要让你坐他大腿上跳舞。”

刚哼完一首流行歌的鲁路修被呛得咳嗽起来。“不好意思,那个我还真不会。”然后他听见朱雀镇定地说,“以及谢谢你提醒我记得别选大冒险。现在我们能开始下一轮了吗?”

朱雀的运气倒是一直好得吓人。在这一把过后,他至少把每个人都抽到了一回,于是鲁路修目睹了利瓦尔苦着脸回忆自己上次擦花机车不幸恰好手头拮据时偷偷从部门经费里挪用了多少钱——之后他当然还是补了回去——并成功换来了米蕾的威胁瞪视,目睹了夏莉摁着裙摆倒退着绕行桌子蹦了两圈,目睹了妮娜滔滔不绝地给大家用各种术语唠叨起她最近的研究成果直到所有人都叫苦不迭地一致喊停——朱雀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女孩,就好像他真的听进去了什么,或者那当中真的有什么是他所关心的。“有关那东西的研究应该还没开始。”他低声叨咕了一句,鲁路修勉强从他唇角看出了那点意思。

这不是最奇怪的部分。在此之外,理论上体弱多病且抗拒各种形式的折腾的卡莲也选择了避开问答选项,仿佛她也在下意识隐藏些什么——这让鲁路修忍不住多瞥了她一眼。这一下导致夏莉鼓起了脸颊,下一轮她翻开一张方片J,在其他人清一色的数字牌当中比出了胜利手势,然后迅速把脸转向了副会长。

“我建议你这次选真心话,鲁路修。”米蕾懒洋洋地说,“不然下回有你好看的。”

于是他把到了嘴边的选项咽了回去,捏着鼻子选了会长指定的那个。夏莉眼睛一亮,抛出了一个在场的众人似乎都不意外她会提出的问题:“你好感度最高的异性是谁?”下一秒朱雀就摇着头叹了气,好像已经预见到了他会怎么回答。

“娜娜莉啊。”鲁路修坦然地说。米蕾拍了拍那女孩的肩膀,一本正经地告诉她我们的副会长就是特别喜欢在规则上钻空子,下次提问记得加上限制条件。娜娜莉在旁边捂着嘴发笑,笑够了之后乖巧地应了句“嗯,我也很喜欢哥哥”。米蕾捂住了自己的脸,悲叹道其实这种挖掘秘密式的场合应该一律砸给卡莲和朱雀这两个加入时间尚短的,很不幸他们两人一个不乐意选,另一个此间运气太好难得栽在谁手上。

于是在每个人都至少中过三轮招后,朱雀终于翻出一个三点时,在场的一半人都发出了欢呼。米蕾和利瓦尔同时翻出了Q,落败者明智地选择了绕开形式惩罚而接受提问。“我先?”利瓦尔指了指自己,在米蕾点过头后看向了朱雀,面上浮起一点儿同龄学生之间还挺常见的古怪表情,“我就好奇一下,你有过性经验吗?”

鲁路修面上一拧。“我说这——”

“这话题又不涉及具体的什么东西,根本不算限制级,抗议无效。”米蕾打断他的话头,“继续。”

“有。”朱雀面不改色地回答。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米蕾忽地吹出了一声口哨,响亮程度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位会长明显兴奋起来了,先是称赞了一句他的诚实,继而不怀好意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包含同性吗?”她跟上了下一个问题。朱雀张开了嘴,这会儿他脸上也冒起些抗议成分了,末了他面上肌肉抽搐了几下,还是叹着气应了声。

“……是的。”

现场轰然炸开一片惊讶呼声,利瓦尔旋即感叹道以后能交流直男青春期话题的对象仿佛就少了一个,被朱雀面带局促神色地反驳了别轻易给问题定性。“哦,”而米蕾拔起一个奇异的升调,“所以说对象是不是鲁——”

“问题超出数量了。”朱雀迅速打断她的话,“下一轮。”

米蕾耸了耸肩。现场忽然陷入了一阵静默,随后鲁路修终于艰难地消化完了刚才那段对话的信息量,继而有些恼火地抬手比出个暂停:

“等一下,这算什么鬼问题啊……?”

 

04

 

对于米蕾·阿什弗德的这番提议,鲁路修打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会儿不对劲的感觉又被扩大了几分。

诚然,他所认识的这位会长经常窜出些鬼点子,大多是在随兴生发,但多少也带有些潜在的目的。可能只是玩心大起想看他出糗,可能是真的想拉近一下大家的关系,可能是觉察到了什么、打算试探一下或者撮合一把。在情境理论与自己无关、然而话题一而再再而三地波及自己时,鲁路修终于忍不住拧起眉头来,怀疑地向她看去。也许是他的表情太过于抗拒,这倒是没有牵扯出什么误解。然而既然他没有明确表达出自己的疑问,米蕾自然也不会替他解惑。

恐怕就算他显得更加好奇几分,甚至直接把“你到底在搞什么鬼”给问出口,米蕾也只会悠闲地吊着他的胃口,鲁路修闷闷不乐地想。他收回视线,忧愁地看着自己面前新翻出的黑桃五,隐隐觉察到那姑娘在期待地看着自己,一咬牙还是选择了大冒险。于是米蕾又轻轻吹出声欢快哨音,带着一抹得逞的笑容开了口:

“从在场的人当中挑一个出来,要求对方主动亲你一下,怎么说服人是你的事情——不许选娜娜莉。”

利瓦尔开始在一旁提早起哄,夏莉睁大了眼睛,娜娜莉抿嘴乐了起来。鲁路修扶着了自己的额头,悲痛地想着这女人果然了解该怎么给自己找麻烦。比起让他找个人自己上前去蹭一下而言,这种要求的确更考验他的自尊心和羞耻心。片刻后他的脑子恢复了正常运转,灵光一闪让他带着些希冀开口反问:

“没有其它限制?”

“没有其它限制。”米蕾说,面上的笑容丝毫不减。于是鲁路修松了口气,转开头去,语调恢复了轻松自然。

“好吧,既然这样,”他说,“那就麻烦你了,朱雀。”

这倒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想。不过是一点儿亲昵触碰,他们之间做起来也不会过于奇怪,朱雀也不至于落他面子。反正也不加别的限制,就算像枢木朱雀先前玩笑举动间屈膝摆出骑士礼的架势一般、让他简单亲吻指背也并非不行——反正那玩笑形式已经发生过了,再摆出一次也不会多么尴尬,至少他这么觉得。他余光瞥见娜娜莉也是一脸毫不意外,而夏莉又隐约鼓起了脸颊。

然而当他终于调头望向了自己身旁时,朱雀并没有如他所以为的那样平静相对。那人好似还没缓过神来,愣愣地瞧望着他,手指犹疑地比着自己。

 

05

 

所以总算是弄明白米蕾在搞什么鬼了,朱雀想。

那女孩先前就戳穿了他那点并不愿在面上说穿的心思,之后也常常在谈话间歇向他投来些传达着恨铁不成钢意味的视线。如果事情真那么简单就好了,他暗叹着想,只能佯装不解其意,并继续在面上和知情者及当事人维持着微妙的默契与恰当的间距。她搞出这么一桩事来,显然是基于对鲁路修的充分了解——谨慎如鲁路修,真正予以信任、可以共享私人空间的人极其稀少如鲁路修,在排除掉娜娜莉之后,能够求助的人也就只剩下那一个了。

朱雀短暂地瞥向米蕾,对方给了他一个肯定眼神,就像在说“我只能帮你到这了”。朱雀哭笑不得地收回目光,心想着如果他真能为此而感激她就好了。事情若真那么容易倒好了。或者就像鲁路修能够坦然地把任务指定给他一般,他也能这么心思简单态度自然地去应对就好了。他胡思乱想了那么一阵后,终于重新对上鲁路修的视线,轻声应了一句“好”。

反正也推脱不了,这会儿还能装作若无其事。他要是再犹豫下去的话,鲁路修就该感到尴尬了。于是朱雀搭住了身旁那人的手肘,侧过身去挨近了。他凑近时意识到他先前的那点儿惊愕反应好像已经足够让鲁路修神经过敏了,也已经足够一个简单的请托变得意味深长而复杂起来了。然而他也只能绷着头皮继续下去,挨近些、再挨近些,避开了微微抿紧的唇角与柔软脸颊,轻轻落在了下意识闭拢的左侧眼睑上。

一触即去,如树叶飘拂、蝴蝶振翼,从没了命力武器、没了沉重契约、没了长远担负的那一侧眼睑轻柔掠过,任谁也不知晓其后隐藏的是多少温柔或残酷的话语,秘而不宣的希冀,以及足够掀动一整个世界的巨大风暴。

 

06

 

鲁路修觉得自己的耳根肯定还是红了。

他暗自责怪自己多事,又无法真的静下心来。朱雀在退回原位后恢复了正常平静神色,好像那着实没什么大不了的。鲁路修盯着桌面发愣了好一会儿,听着米蕾在一旁打趣好歹来点儿更激情的戏码,被朱雀礼貌地推拒了回去。然后他们还是开始了下一轮洗牌重抽,他翻出一个黑桃K时还有些没回过神来。“看起来再倒霉的人也有转运的时候。”米蕾在一旁感慨。朱雀把草花七往他旁边一丢,摊开手示意交由他处置了。

“真心话。”朱雀说,“拜托别接着刚才米蕾的话头继续下去,虽然我知道你不会的。”

这玩笑话总算是替鲁路修减轻了几分切近的窘迫,他在狠狠剜了对方一眼后平缓了呼吸,随后和朱雀一道失笑摇头。鲁路修斟酌了片刻,试图寻找一个较为安全的话题。“最让你高兴和难过的话语,”他随口问道,“分别是什么?”

“那算两个问题哦?”利瓦尔在一旁提醒他。

“我只问了一次。”鲁路修回答道。

“行了行了,反正你不钻空子也就不像你了。”米蕾挥了挥手,“依照你说的来吧,反正你提的问题也跟你本人的态度差不多无趣。”

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能答出什么更为深远的喜悦和苦恼呢?所有人都该是这么想的。活在寻常校园间,不需要经历什么长远的分别,不需要被赋予什么沉重担负,也谈不上拥有什么足以击碎心脏的情感波动。所有人都是指望听见一些寻常的搪塞话语了,类似于平常生活中的小惊喜与并不构成长久伤害的烦恼。他们设想不到背后会藏着多少难以吐露也难以抉择的选项,譬如“杀了我”,譬如“活下去”,譬如无数于日日夜夜间始终绑缚着他的诸多倾诉,有关喜悦珍重,有关残忍诅咒,末了只剩下反复道别,于丧钟哀鸣、涤清净罪之日,于谎言卸尽之时。于是枢木朱雀垂下眼睑,发出一声轻笑。

“……‘我爱你’,”他喃喃道,“也许。”

他将手掌翻覆,扣在桌沿,微微蜷握起了一些。那本该让闻言者都生出些好奇、进而进行追问或随意生发些调侃的,然而许是那神情当中含义过于复杂,以至于一时竟然无人接续。鲁路修在这片刻安宁中心下一颤,试图揣摩出那言语背后该是怎般经历,那人垂落目光是在看往何处——然而他强制自己收敛心神,只是小声提醒了“那只有一句”。

“是的。”朱雀回答他,“因为是一样的。”

那人抬起头来,瑛绿双眼中堆聚起些晦暗深影。总该有人敦促这游戏继续下去,总该将多余的揣摩收起、将心神拉回到寻常规制中去。然而,鲁路修在有谁发声前抿起嘴唇、安静地想着,那种话语怎么会叫人难过呢?那分明是交付似的、坦述似的、应当令人感到宽慰的话语,又怎么会叫人难过呢?

 

07

 

“但我想我很爱你,”他说,“非常、非常地爱你。”

鲁路修听及这话语时,外界所有的纷乱动荡都好似告一段落了。ZERO已经投降,被收押在总督府内、在重重围困下逃脱不得。他的假面崩落了,潜藏的秘密被揭开了,自由的前路也被阻断了。如今他不剩分毫自我防护的余地,坐在这封闭一隅中,被告知应当选择憎恨时,道出这告解似的言语。

如同坦述,如同交付,如同假面粉碎后再不剩下什么值得隐瞒的物事、因他本身存世的意义也不过如此了。枢木朱雀的声音沙哑而低缓,那倾诉沉甸甸地落在实处。那可能曾是自己想要知悉的,鲁路修想。那可能曾是他期望过的。然而此刻他生不起多少释然情绪,反倒觉得那话语凝聚作无形刀刃,缓慢地、细腻地剖开胸腔,留下终究无法痊愈的深痕。

那种话语怎么会叫人难过呢?他问自己。他在踏出门外、由得身后禁闭重新关拢锁死后停驻原地,又向后跌去,用指节堵住自己声息,耗费很久才遏制住暗中哭泣态势。

 

END

 

他大抵是做梦了。他梦见遥远童年,一道血光,一位死去的父亲。那初始之地的幼小孩童远远招手,身影湮于金黄原野当中。他听见长啼,似丧鸟哀鸣,割裂一整道天空,漏下血色火光来。末了所有余烬都消散,白鸽振翅拂开湛蓝晴空。

然后梦境也散去,然后黎明前来。他身旁一人支起身来,又重新俯下,趴在他胸膛之上,隔着一层伪装倾听他的心跳。那将死者倾听良久,这生机似叫他重新拾起些希冀,叫他将遗落勇气寻回,叫他坦然走上末途。

“朱雀。”他叫他。被唤名者微微侧首,在他抬起视线时与之相接。

“什么?”

那将死者露出释然微笑,像是听及丧钟哀鸣,涤清净罪。他微笑时眉眼轮廓都融入熹微晨光,缓去凌厉边角,消去伪装余痕。他终是将假面卸去了,只得一刻,完全交付,连谎言重量一并抛却。

“按照惯例,”他说,“还剩最后一件事。”

言说无用,毫无意义。即使更早些知晓,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什么……?”

只关乎讲述,只关乎交付,只关乎他们两人。

 

“我爱你哦。”

 

——《Hint of the Century》

 

我说过啦,抛开零骑终战是真的死了还是并没有死导致觉醒了Code与否这一点之外,十字架线的剧情和逆转前序的剧情都是一样的。

这篇里充斥着对陪我聊脑洞时思路瞎鸡儿窜的79的吐槽(?)以及私心。是说落在眼睑上这种亲吻叫蝴蝶吻,然后我脑子里都是《A deal with God》那个视频开头轻缓落下的那只振翅的蝴蝶……

垃圾蝴蝶效应梗,唉。

以及忙着操心部员恋爱烦恼问题的会长真是太辛苦了。

顺便问问大家还有什么想看的梗吗,在攒出本之前还可以浪一阵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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