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HERO is a heavy name.

*杂食/自耕/边缘闲散人士*
失效文章补档见AO3或微博文章
ID=Divano_Messiah

© Messiah
Powered by LOFTER

[CG反逆][白黑]Deceiver of Hopes(11)

警告:链接部分含有少量血腥描绘,请谨慎食用。

 

————————————————————————

 

前因目录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有些谎言还是不要拆穿来得好。”C.C.说。

她恢复那般口吻,但凡开口便似阐述一个定论。她站在光亮处,背过窗栏,面目被阴影模糊,双眼明亮通透。她抬起手来,向外遥遥一挥,带着独属于旁观者的冷静淡漠。

“当前的世界本身就是由谎言所构筑的。你见过它了,你知道的。”她说,“那是你理想的世界,鲁路修。你说过了,你肯定了。事到如今,你想要否认这份理想吗?”

鲁路修站起身时,抬手碰着了自己的太阳穴,微微偏移滑至眼眶,漫不经心地敲打着一处。那女孩神情有所变化,他仔细留意,而后微微耸肩:

“你总算是开始说实话了吗?”

她拉宽嘴角弧度。“幼稚的男人。”她轻声说。她踮起脚来,摊开双手,自然而然地在地板上如起舞般一转,背对了他的探视。“你在这里找我说多少话都是没用的,因为那并不是我的抉择。我或许是ZERO的共犯,但从来不是我负责拿方向上的主意。”她说,“给你个建议,你生了谁的气,直接去找他本尊谈一谈。”

她在身后交握双手,拦过长发,手臂绷直,稍侧过身时眼角敛下柔和阴影。“你们从前就是,不到最后一步不愿彼此坦诚,然后就把人套死了。”她划开笑意,意味深长,“套死了哦,鲁路修。”

他怔然良久,慢慢闭上了眼睛。

 

枢木朱雀打开大门前,那门扉反倒从里头启开。C.C.闪身出来,冲他落下一个微笑。她并不详细解释,只说他恐怕需要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她可以从旁观测,但不愿轻易掺和。他双眼微眯,喉头一丝恐惧滚动为阻塞。他在那里伫立良久,终于在她的注视下走进门去。

他在走进前厅时刹住了脚步。一个深暗身影在座位当中盘踞,自然跷起腿脚,面具置于膝顶,手指在上头交叠。要从他的房间里头翻出一套备用制服很容易,朱雀想,一个备用面具也不难。然而仅仅叫他看着那影子,他就感到一阵蚀骨寒意湮没了寻常呼吸。他垂下眼睑,试图挤出一个生硬笑容。

“ZERO。”他说。

“ZERO。”那人回答。

鲁路修抬起下颌,隔空微微一点,那副模样冷酷而从容,叫他心下沉坠。他挪动脚步,他们相对而坐,一般衣着,仿佛各自成为谎言倒影。

“你想起来了,还是猜到了?”

“那并不难猜。”鲁路修说,语气笃定,“我昏睡的时间显然没有你暗示的那么长久。”一个定论。他深紫眼睛里头目光凝聚,锐利如刀刃。朱雀恍然记起他距离那般模样从来只有一线之隔,一道指令,做好叫人身死的准备,足以叫他走上往后所有应得的路途。

“你说上一个ZERO已经死去了。”他说。他将面具捧起,轻柔旋转,叫一侧外露。朱雀感到血液轰然涌上头颅、在耳膜边炸作嗡响——那面具一侧有着旧日余痕,一道血印,已然风干皴裂,呈出暗沉黑褐。鲁路修将手掌覆上那一侧,掌心倾覆间完全贴合。朱雀闭着了眼,呼吸变作粗重梗结。“你将他送上末路。叛乱首领,缔造奇迹,理想主义者。”鲁路修的声音很轻,不急不缓地掀开真相边角,“那不是全部,对吗?事情没有停留在这一步。圆桌骑士,‘第零骑士’,你变更了立场。你向我约誓,枢木朱雀……你向我下跪约誓。”

他声音轻缓,几近残忍。朱雀睁眼而望着了他时,那副精致脸孔上露出刻薄讥讽,不向着单独一人,他们两人。“然后‘第零骑士’不复存在。然后你斩断仇恨锁链,旧皇已死,新皇当立。”他温声道,“你说娜娜莉主动接过重担,我相信她的确会那么做了。告诉我,ZERO,她那样笑了,也那样向我笑了——她曾哭过吗?”

有一刻恸哭自虚假梦境中回响,血色交叠,收束一处。在那残像淡去后,朱雀几乎只听着了自己的心跳,如擂鼓击响,像要击碎胸膛迸裂而去一般。他没有肯定亦没有否认,只在手指停止颤抖时,轻轻在身前交握。

“为什么?”

他视线扫过,指着了他的着装。而鲁路修抿紧嘴角,目光同样点向他的。

“那是我的问题。”

朱雀吭笑出声,声音发涩。他们原本是互相交付了的,他想。唯余下一事,由着担负而生,伴它长存,才最终分化成这般局面。“这个假面,”他说,“就是谎言本身存在的证明。”鲁路修默然相望,眼中深紫凝为晦暗阴影。

“我也做过类似的事吗。”他说。朱雀又垂下眼睑,视野边缘微微跳动。

“很多。”

“你不为此而怪罪我?”那人问他,试探也好,无解也罢。朱雀手指收紧,捏至自己指骨都硌至钝痛。

“我大概是,稍微开始理解你的做法了。”

那是何种缘由呢,他想。那魔女说隐瞒无用,欺骗无用,然而但凡践行了,终归是为了一类保护心绪。她说枢木朱雀,你曾想过自己被隐瞒的缘由吗?然后他听及告解,他听及那些于行事无益、于路轨无用的真实,他听及一句坦言,最末一句。一个缘由。

“我爱你哦,鲁路修。”他说。

他对面那人眼神忽变,现出茫然惊慌,又被些微恼恨与无奈所覆。他听见那人浅叹,是时百般复杂神情都归于平静。鲁路修抿着了嘴角,仿佛讥讽,仿佛悲哀微笑。

“真是任性的做法啊。”他说。

 

“我活下来了。”他说。

他指着了自己,点在心脏上。他阐述这事实时不再带有讶异惊喜意味,那平板语调叫朱雀感到恐慌。鲁路修扬着脸,眼里多了死意似的释然。他微笑时,形廓与朱雀曾在无数场合见过的形貌相叠,一位故友,一个凶杀者,一个囚人,一个虚假亡灵,一位年轻帝王。那人信念几遭更迭,却及至终末才叫他明白他从不畏惧那最坏的结果。

“我们曾在一道战线上。”他说,“我是将性命交付在你手里了,对吗?”他手指拨转,似当中有棋子绕动。“是‘我’的话,既然做好了死去的觉悟,那么不应当出现意外才是。因此我不消问你我为何而死。”他说,“我问你,朱雀,事到如今我为何而活。”

然而他口吻平淡不似问询。他将那面具轻轻抛落一旁,手指叠放,握就将成未成的祈愿态势。朱雀从那锋利眼角打量至足尖,将那熟悉形貌完整看去了,才闭着了眼,缓缓塌入座椅当中。

“是‘愿望’。”他说,“你曾经施加给我,那么我也返还你一个。”

求活,他想。生死叠覆,恶意与善意一道并行,独断专横地抛出一类卑微祈愿。在暗处而发,被隐去光亮,被当作是丑恶不堪的。死者,活墟,幽灵城国,尸骨拧作支撑世界的梁柱。他们曾见过,他们在那地界上多踏出一步,落至终末却又回归最初始的心思。他要他永世存活,他亦不愿他那般死去。

“就是像这样的愿望,推着世界走到了这一步,还将继续走下去。”他说,“就是像这样的愿望,扭曲了个人意志,诅咒一般的愿望……推着我们两个人成为这副模样。”

然后他亦交叠手指,完整握拢,紧紧相扣。

“但是,很温柔呢。”

他说鲁路修,他声音低缓地叫那名字。他想他有多少事情不曾直白言说,从父亲的死起始,到那最末的秘密为终。“我是想要死去的。”他说。他听着那人咏叹,问他甘愿走到哪一地步。那咏叹似有若无,仿佛不过是他耳畔余音。朱雀沉凝片刻后,自怀中掏出护身武器。一柄短匕,他将它完整解下,抽离出鞘,沿着平滑桌几乍一下推了去。它旋头绕去,恰恰停驻在另一端侧沿,将柄端交至那人眼前。他抬眼对上鲁路修愕然神情,清晰地咬着字节:

“我曾希望你可以终结一切。”

 

→反正总之←

 

TBC

评论 ( 7 )
热度 ( 307 )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