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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G反逆][白黑]Deceiver of Hopes(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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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你这副打扮还不如好好穿自己的衣服。”朱雀说。

鲁路修哼了一声。他换上一套校服,向朱雀指着了另一套。担负假面者露出一个相当纠结的表情,在与他僵持半晌后,还是闷声拿过了那套衣服。“这真的不是个好主意。”朱雀还是做了一些徒劳的抗争,“你真想掩人耳目的话,还不如——”

“听我的。”鲁路修点着他的胸口,“至少这段行程里听我的。”

朱雀皱起了鼻子。

鲁路修还是提出了诉求。他说他闷得太久也挺无趣,假若这空间约束仅仅是为了保护,那么偶尔踏出一次也无妨。做些遮掩,隐去身份,也比守着秘密固步不前来得强。他语带笑意地提及否则这更形似看守时,朱雀感到一阵悚然。他想鲁路修的确开始试探自己了,那并不叫人意外,只有早晚之分。

“你应当足以保障我们两人的安全吧?”鲁路修咬着他的耳朵问他。朱雀发觉自己着实没有缘由继续推拒,只好点头应是。他再三声明了他们需要低调行事,需要避开人群,不能冒险暴露在公众视野当中。鲁路修说他谨慎过头时,他想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鲁路修曾经那般依赖一类武器,将它的力量运用到极致。一类愿力,一类诅咒——现在它消散去了。他的倚仗连同掀起动乱的根源意义一同被消去了,只剩下他最初想为之护佑的一个重要之人。

再如何谨慎都不为过。他想。“你曾在阿什弗德入学的事情早就公诸于世了。”他说。由着娜娜莉当前的身份地位,他这般措辞也不算奇怪。“我的经历从来就不是个秘密。”鲁路修搭着他的颧骨,用力搓摩,似想捧着他的脸看个究竟。

“那么你的死也不是个秘密。”鲁路修说,“所以我们这么在外游荡,没准会被人当作是幽灵也说不定。那类流言反而更不容易叫人取信。”

“我不记得你喜欢寄希望于鬼怪传说。”

“我也不记得你喜欢犹疑到这地步。”

朱雀望着他,长叹了气。“行吧,反正你总是能说服我。”朱雀说,“有时候我真讨厌自己这么容易被你说服。”

他给手背换过了绷带,将黑色外套袖口拉过手腕。鲁路修眯着眼打量他的动作,而后碰着了他的手指,松松穿插进指隙当中。朱雀捧着他手掌亲吻,指尖指节,落及手背,嘴唇轻轻触碰安抚。“我在想你入学那阵子是什么样,”鲁路修说,“我在想娜娜莉和你重逢的时候是什么表情。”他们换上一般制服,目光相接,各自将揣摩安静地咽入腹中。仍是一样的境地,朱雀想。再三兜转,欺瞒犹存。他扳过鲁路修的肩,柔软地覆在他嘴唇上。

 

他们踏出门去。

冬日天空大多被银灰笼罩,积云化雾堆叠在阳光底下经久不去。那副制服打扮有些冷,他们走至有人迹的街道时已经用长围巾围去了半张面孔。及至真正迈入年末,阿什弗德的重建也已接近尾声。卡莲曾短暂提过,她说有机会重返的话,她仍然会回去完成学业,过些寻常人的生活。她说话时望着ZERO的面具,坦然不惧,目光锋利,几乎留下裂痕。

她说米蕾大抵会回去主持一次典礼,为着幸存者新生,重新拉开序幕。她没有具体提及学校重开的日期,朱雀猜测那应当离这一日相距不远。他和鲁路修并肩从校外走过时,零零星星可见相同制服的年轻人在周遭往来。一些在校生,一些日本人样貌的新学生,一些曾经被遣送回本国的旧面孔,禁令破去后总有些人选择往返故地。“别和他们任何人对上,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朱雀低声道。鲁路修瞧着他,抿着了嘴角。

“话说得像我们两个是在违反校纪。”

“能违反的校纪大概都违反得差不多了。”朱雀说。他拉着鲁路修背转过身,在沿着街道走出一阵后,听及围墙里头传来巨大欢呼声浪。

那毫无疑问是米蕾的手笔,朱雀想。鲁路修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他们便讶异地对上视线,同时喷笑出声。他们在外驻足听了片刻,你一言我一语地揣测里头的动向,揣测米蕾丢下正职返校又会折腾出什么新花样。一些礼俗,本国或日本的,欧洲或中华联邦的。他们的猜想一路朝着千奇百怪的可怕方向跌坠时,便迈开脚步沿街继续走了。

仿佛就在那一刻,天际边缘落下新雪,细细软软、在风中便被融去大半,落至头肩时只剩下细末结晶。他们在电车站边停留时,鼻尖挤碰发出窃笑,呼吸在围巾当中浸润一小片潮湿,发端都多了细小水气。

他们去到新宿。旧墟重建的速度很快,昔日死城早已恢复了生气,唯有大片墓碑纵横仍被保留——留存下最初始的一片地狱景象。他们走过死地时,石碑间寒风席卷,裹着细微雪粒扬起零散的枯叶与鲜花。有年轻母亲牵着幼童前来,有老者拄着单拐离去。有父亲、有子孙死去,作为千千万万的死者之一。他们伫立在墓碑当中,亦像是被湮没于千万死者当中。

他们去往河道时已至黄昏,暮色渲染出微薄靛紫。解开游船拴绳者寥寥无几,轮渡在远方鸣笛,划破一日终末。他们蹬开码头时,朱雀用力划桨,翻入水波时微微愣神。

他想起鲁路修曾问过他尤菲米娅的死。他想起他们曾放过浮烛,无数人用双手捧过彩蜡,留下空白或刻下祈愿名姓。那时水面拥为灯火航流,辉映一片沉静夜色,叫生者铭记、逝者安息。

然后他抬起头时,看见天空。

自昔日校园方向而来,温暖橙黄光点在天际浮游,缓缓飘卷,像流动的星辰。那些灯火跨越暮色而来,穿过宁静城域,在他们周身沉降。朱雀讶然观望之际,思及卡莲的话语。他在脑海当中勾勒出那副场景,一些故友当头,领着一些不明就以的陌生人,每人手中捧着一盏天灯,在同一刻放飞高空,纸盏上无一拥有能被在明处写下的名姓。

被略去了,隐藏了,不能提及,无言追悼。

鲁路修在这光景当中向他望来,眉梢眼角神色柔软,像是不知缘由、不解其意,又像是寻着了一点灵感而后了然一切。那灯火散在他肩背轮廓后方,映亮他脸孔,在他晶紫眼睛当中藏起一点光辉。他们行舟划开漫长波纹轨迹,伸手捞过灯盏又向上托去。那无声祈愿在寒夜当中温暖而真实,叫他们被光亮包裹,叫光亮落在他们两人当中,望着了各自的眼睛。

那人微笑时,朱雀胸腔当中一道固存的壁障缓慢开裂,流出温热心血一般,生出些残存希冀、又叫疼痛决然而逝。

 

鲁路修捞过身前尚带余温的半侧空床时,微微抿起了嘴。他听及门扇叩响,而后一个苗条人形无声无息地挤进半掩的缝隙。C.C.垂眼望来时,他平静地略一点头。那女孩哼了一声,态度好似亲近了些。

“我以为你会设法跑得更远些,至少亲眼搞清楚大致时局。在外头探听些细节,和你的猜测对照一下。这之类的。”她说,“这么容易就半途而废,不将一切信息都掌握在自己手里,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鲁路修坐起身来,当着她面拉过衬衣慢慢扣好。“用不着多远,C.C.。”他说,“我并不需要实际看遍整个世界,他也不会在那层面上隐瞒什么。”他短促地笑了一声,踏下地去,足趾陷入柔软地毯里。女孩默不作声,也不表态。他撩起前额一绺头发,用力抓紧。“我在试探他对放任我与外头的世界接触的态度,那不关乎更广袤的地域。”他说,“也许曾经是的,我不知道……但是现在,至少现在,那只关乎我们两人。”

她看望他的方式叫他觉得恼火,又感到泄气。她不再无声微笑,表情尽都淡去,金色眼瞳当中淌出认真问询。

“你看到了什么?”

“一次祭奠。”鲁路修说,“他没有告诉我原因,但我可以推想。”那女孩咏叹一声,声音低缓,形似耳语:

“你意识到了多少?”

“你们隐瞒我的形式。”他叹了口气道,“我仍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进行一些更大胆的猜测。”

 

他回到客厅中去时,调换了电视频道,从柔和舒缓的音乐切换走了、急速掠过斑驳光影。秀场片场,人来人往,老旧情节。新闻在例行播报女皇的公开行程。鲁路修盯着宽大屏幕,认真听完了她的完整头衔。他不记得他是未曾留意,还是刻意忽视,还是大众传媒本身有所省略。他想人前明面上被略去的事物太多,叫过往形势晦涩难明,亲历者尽都了然、互相不愿提及。他慢慢跌入靠背当中,蜷起双腿,抓着了自己的腕臂。

神圣不列颠尼亚第一百代皇帝。他轻轻念着。第一百代皇帝。

一个空档,一些措辞含糊的地方,一连串推定足以弥补多数缺漏。像是假定,像是确切论证。曾有过一任九十九代皇帝,叫枢木朱雀担当过“零之骑士”的职责,本人的存在已然消湮了;曾有过一任ZERO,死去了,叫枢木朱雀接过使命。鲁路修捏起手指,用拳头堵住口舌,用力咬着了自己的皮肉。他试图还原那事实真相,他试图揣测一切。

他无从揣测一切,不过是在感到疲累之前终于明白了自己被欺骗的缘由。

 

TBC

 

天灯祭的由来是,昔日丸总试图给我用“漫天灯火无名追悼”补刀,结果被我强行拐去了“你不知道是为你而放的灯火沉降时男朋友给你捞灯看”的迪斯尼画风。此处应有BGM《I see the light》。

然后下章会出现我心心念念很久了的双ZERO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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