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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G反逆][白黑]Our Place in Time

各种前因后果请戳目录

准七×零修场合最后一发,这阶段应该就没啥再补的了。一个正儿八经的过渡篇,洗脑前阶段收尾,后接亡国线剧情。所以说黄文我都写起过渡篇了,还是哗啦一万字砸下来,我觉得我是药丸。

写在前面加粗预警一下:二设注意,洁癖不友好注意,有提及步兵雀被开过后门注意。不适者可以不用点开了。

监禁,拘束,枪入。通篇走心,非常走心,特别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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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r Place in Time


CP:Suzaku/Lelouch

分级:NC-17

说明:R1-R2空档衍生

警告:Rape,Gun Play,路人/雀设定提及,OOC

弃权:没逻辑,很走心,也走肾。


  有声音自背后而来。有人自那般方位拽拉他的头发,扣着头皮、绞着发根,生生逼迫他抬起脸来。有人用军靴鞋尖挑起他下颌,叫他喉舌间寒意弥漫,下一秒又重重踢凿在他颧骨上。他垂眼时隐约可见自己口鼻间淌下的血迹,而那些声音仍在继续。

  名誉同僚,实控上级,不列颠尼亚的本国士兵;稍微高人一等,不过是淌着纯血,便能藉由向一些比自己更不得志的数字出身者发泄而寻来卑微满足。不得反抗,检举无门,不过是一群枪支都不得配、开枪余地都没有的地位低下者,命都吊在颈上,如容易被扼紧锁死的声音般脆弱无用。

  “我倒是听说你们将有升迁机会了呢,枢木二等兵。”有人说,辨清身份也无用,于是在印象中连音色都模糊,“像你这般挣在死亡线上拼命、在这年纪就做到这一步的倒是罕见,不过再向上一级便也去无可去。”他们展示那界限,仿佛他过往天真臆想确是毫无出路的。他们言语间,皮带连同末端锁扣一同抽打而下、凿在他脊骨上,连带半面肩背都剧烈钝痛。而后他视线被贯回地面,额头砸得生疼,仍带着稍许晕眩就被摁着了后颈不得动弹。他在那般态势中僵硬时,又被更为剧烈的疼痛贯穿,仍是自那般方位而来,带着全然的侮辱与一时兴起的泄欲,恍然间似要将他身躯撕裂。

  然而同性命本身相比不值一提,他想。非是惜命,反倒是命不足惜。尚且连死亡都不畏惧,这般性命被如何对待便也随意。

  他被迫低吼间,昏昏然想着自己是何时来到这一地步,又是为何而坚持苟活。在求死的意念之前,尚是有不能作为意志而存、却着实是起始根源的天真成分存在的。在尚为孩童时,在约定缄言时,想着不能让那人走上自己错误的旧路,不能叫那人手头沾染父亲的血。由着一分天真,抱定一类“改变”想法,自内部而生、往内部而去。在死亡之前,在纯然绝望之前——


  “你走神了。”有声音说。

  那人面目自幼时记忆中脱出,被明晰硬朗轮廓所勾勒。他眨动双眼间,鲁路修·兰佩路基已经驻了脚步,立于长廊窗沿,恰恰阻住他们本在并行的去路。“在想什么?”鲁路修问,“会长托我交待给你的事,你居然没在认真听,这还真是罕见。”他望着对方发愣,直至鲁路修在眉心拧出皱褶才回过神来。

  “想起些往事。”他说,“相比这个,你站得比从前要远了呢。”

  “什么?”鲁路修讶然道,直至他伸手比出两人间距才失笑摇头,“该说不愧是你,竟然在意起这种问题来。以往你可巴不得离我远些呢。”

  “什么?”他也一般讶然,“你说在我们交好之前?那阵子不作数——”

  “为什么不作数,你还主动揍我来着。”

  “——鲁路修!”

  那人隐约露出促狭笑意,在他嘟囔“往后不是玩得挺好的,也没见谁厌烦谁,吵架也不算数”时,上前来拉扯他的脸颊。“往后的次数也不少,可别跟我说什么‘那是日本人的欢迎方式’。”鲁路修说,“我在教你不列颠尼亚的问候礼节时,你倒是躲了。”

  “那是因为……”

  “原先不是挺胆大的吗?”

  那人似笑非笑间眼里显出恶作剧式的光彩,如往日单纯孩童,一个落难皇子,想着不知该如何在玩伴相处间稍胜一筹,于是在首相之子再次前来时问一句好,道一句安,而后在娜娜莉浑然不觉的微笑之间,按着那友人肩臂,凑近去面颊相贴。东洋血统的男孩未见过这般亲昵礼节,惶然踉跄一步,终是在对方善意的捉弄中败下阵来。

  在旧事重提时,他便瞪回了那捉弄他的友人。“我可不会因为这类事就缺乏胆量啊。”他这么说时,扳着了对方肩头,蓄意拉近,轻轻撞着了前额。鲁路修在这举动中笑出声来,直问他心智是不是还停留在十岁。

  他们不再是那般年纪,任何举动都不显得突兀,比如时至如今,近至面前,呼吸柔软相缠间,便像极了将要切实亲吻。“你这倒是胆大过头了,”鲁路修说着,抽身开来揉着额头,“我倒是不介意,不过你……”

  “你不会紧张呢。”他听见自己说,“有过练习对象吗?卡莲?夏莉?”鲁路修摇头时说他想得太多也管得太宽,不过即便发生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他又凑到近前,平稳望着了对方深紫虹膜。“要陪我练习一次吗?”

  那人没有躲开。

  他便亲吻,藉着友人之间偶尔出格的亲昵为由,仅这么一次,在他们之间落下亲吻。因着紧张而生疏,因着彼此信任而柔软。他听见飞鸟集群振翅的声响,掠过窗前,掠向远空,落下柔软片羽滑过他的胸腔鼓噪,又带领他向上浮去——


→你们懂的①(短)←


  他听见枪声。他看见血。爆炸尘壤,尸体边廓。苟活的人,死去的人。刀柄,枪支,钟表,纹章。军士,执法者,施暴者。背脊鞭笞痕迹火辣辣发痛。轻贱,折辱,嗤笑。指节掐捏着颌骨不得并拢,硬物抵在舌根,低哑呼声被强行贯回喉咙里。

  “11区的亡国奴。”“数字出身者。”“不列颠尼亚的狗。”

  求死者,背叛者。颠来倒去态势先后叠合。长廊行走,足步切近。钟声回响,白鸽振翅。鼻息相触,脸颊耳廓。光芒碎去,面具崩裂,一个赤裸囚徒,面上带着荆棘刺伤般的血渍。那人躯被折磨破碎时,恍然与暗处凿穿头颅、割裂皮肉般痛楚的阴影相融。

  “你还真是乱来啊。”

  扯着发根,摁着肩颈,扣着腰腹。屈膝而跪,无人受礼。声音哑去,意识模糊,一具躯壳离了掌控。将死之人。

  一个温柔亲吻。


  ——枢木朱雀自梦魇中醒来。


  他在片刻之间呼吸滞涩,猛力喘息仍觉肺腑中窒闷一片。他头颅肩背都仍然燎着疼痛,似火焰余迹;他耗费许久才寻回四肢感触,自由而动,陷在柔软床铺里。他在陌生住处中就着黑暗茫然四顾,片刻后惶然滑落下地,赤脚奔去房间一侧,闯入窄门内在面池前伏下。

  他在呕吐时恍惚以为翻出了五脏六腑,连这般身经百战的军士之躯都感到脱力疲累。他扣着面池边缘支撑身躯时连指节都翻白。有一刻他连喘息空间都失去,差不离在这般情境中断了意识。他眼前昏黑许久,隐隐然还飞速掠过那些个梦境残影,交相穿插,尽是真实。他自头皮到脊骨末端都暴起寒意,烧灼假象淡去后余得一片森冷。

  枢木朱雀在这翻天覆地似的晕眩中僵硬了许久,颓然无力。他胸腔之中已然因着长久负荷而抽搐紧缩,然而还似想倒出更多秽物般,好似能将身躯内里尽都掏空。他终于歇止住时,勉力打开水流冲洗,掬起一捧来试图漱口时指缝都裂去大半。那水流满溢过他下颌,顺延咽喉滑下,打湿胸前衣襟,冷黏在他皮肤上。而后他抬起头来,望着自己镜中颜面。

  他眼里藏着久远的软弱,属于受害者,属于孤身一人,属于无望之境。一个稚嫩兵士尚且到过那境地中,由着些不畏死的淡漠才不至被凿碎全部希冀。然后他眉峰间隐隐积蓄起阴郁痕迹,添了冰冷、多了暴戾。那痕迹似只属于一类人所有,无非是凶杀者,或在少许场合,成为以死亡为底线而施暴之人。

  他短暂清醒时意识到自己滑跪在地。


  或是时节所限、或是恰逢特例,潘德拉贡的夜晚并不比东京多些刻骨潮寒。到了这方地域,或言本国内核,或言异国他乡,仿佛都能说通了去。这两重定义亦如往返之人的身份一般复杂难辨,交相叠合,又因需要一重明确判决而被拆分开来。

  及至皇城范围内,朱雀终于给他押送的囚犯遮罩了双眼。皇城内重要人物比比皆是,再如何防范森严也不为过。鲁路修在乍回到此地时张了张嘴,或许仍是想问他些话语的,又在被他结上眼罩系带时冷哼出声,生生扼为缄默。

  已被认定为死亡的十一皇子,自打他们首次相逢之后便再未返乡。而今折返时既非以平凡面貌游荡,亦非以胜者之姿而来。他是足够痛恨这国家的,朱雀从来都知晓。他猜想鲁路修在微微颤抖间并非是近乡情怯,大抵不过是感到恼恨、厌恶与颓败。然而这旧友的复杂心绪他一向难以揣想完全,时至如今他也难得开口询问。

  鲁路修在彻底失去视觉后仿佛消沉了许多,即使再被简单触碰,除去身躯轻微震颤也没了特殊反应。朱雀抚着了他唇角,拇指撬开齿缝滑入,摁在舌面上愈发用力,叫他发出断气似的哽咽。朱雀拔出手指时他微微呛咳起来,尔后就着那粗沉喘息蓦然发笑。

  “如果我说,我从没想过自己会以什么形式回到这里来,”他说,“你会惊讶吗?”

  一句坦言,朱雀意识到。这坦诚内容及其本身都叫人觉得荒谬,好像如若年轻的暴乱分子打小便定立了毁灭家国的目标,就必然是带着满腔憎恨设想过胜利情境的,或带着傲慢将昔日父君踩于足底,或在满目疮痍之际不屑一瞥。时至如今他谈及往返时,却只像寻常的远游归乡般平静。

  “这是真话吗?”朱雀问他。鲁路修缓缓点头,囚车后厢开启时照灯光亮洒落在他面目上,他却毫无反应。

  朱雀伸手拽在他肩上时,他才借着力站起来,因双手被拘束服缚在身后而无法护衡,踉跄间身形骤然歪斜。朱雀短暂扶住他肩侧,而后就握着他臂膀带他一路步行。他走得很慢,迈步之间隐约发出倒抽气的嘶声,每走一步都像欲摔倒般,腿脚发抖得厉害。

  朱雀对此不加催促、维持沉默间,鲁路修也并不出言抱怨。侧面望去他还隐约绷起一丝惨笑,他面上终究是多了一重遮掩,然而他的面目神情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真切。

  “我很高兴不用看见。”他低声道。朱雀微微掐紧了他的胳膊。

  他步行时全像一个无望囚人,剥离过往姓氏,亦无身份尊严,行走间步履缓慢,然而早已失了从容冷静。他留得的半分余地不过是仍然昂着头颅,并不叫自己彻底一败涂地。朱雀望着他这般倔强举措时,恍然想起他的年纪。

  他们大抵都过于年轻,彼此都留了短暂茫然的缘由,留了犯下过失的借口,留下叫人同情的余地——不过是谅解本身迟迟难得浮现。他这般行走时,噙起苍白惨笑,叫人不由自主地揣想他原本当是怎般模样,叫人想起他曾是一个不列颠尼亚。或许当有一个孩童,本该平安长至少年模样,手指握过花叶茎秆,拢起华而不实的剑柄,利刃末端点在俯身为臣之人肩头。从未到过异国他乡,从未结识异乡友人,从未想过要在那方土地上掀动自己的根基。

  朱雀这样揣想时,难说自己是感到悲哀或庆幸。然而假若事情那般进行,假若他不曾走上弑父路途,假若他不需在多般或憎恶或轻视的目光审视下独自行来,假若他不曾背负诸多欲加之罪、而唯独无人曾为了最初真实的一个而审判他……他再看向鲁路修时,见着一个无望之人的影子。

  碍事者,忤逆者,首领之子,背弃一个国家,走在昔日的本国人好奇而憎恶的注视中,走在不复属于自己主场的土地上。被责问,被折磨,身躯留痕,步履维艰,然而收紧喉舌不发出一句求助之言。朱雀感到自己内里某处被攥紧挤压,返上一阵浮游似的晕眩。他心神恍惚着,终究将他押送的囚徒带回暗处,将他推掷在囚室床铺上,由着高处倾下的些微月色端详那张脸孔。

  鲁路修安分地侧卧着,呼吸低沉均匀,如寻常的疲乏欲睡。朱雀短暂地跪在床沿,无声无息,凑至他跟前时呼吸都全然屏住、不泄分毫。对方鼻息拂在他口鼻之间,温暖脆弱。他怔然不动,垂下眼睑。

  “朱雀。”鲁路修忽然开口,将他的名字倾吐出时扫过唇隙,叫他蓦然僵硬,几乎泄了声息。而后他仓皇后撤,立起身来,转身而去,不再多言或多听一字。

  一个举动但凡成形便似证明他可能化开郁结愤恨。

  一个未成形的亲吻。

  他离去后便在这一夜间被梦魇所困。


  朱雀跪坐在地时,夜间寒凉顺沿足弓蜿蜒而来,攀上腿骨,自尾椎根底骤然窜起。他骤然发抖间记起鲁路修在由他触碰时传递而来的些微震颤,那大抵是周身痉挛似的剧痛,印象埋没下来、拢合在胸腔中、希冀它被封闭起来,然而复又被激起,经由骨血肌理而穿透,传递至皮肤表层只余得一重波澜。

  所有那些个斑驳残影散去后,仍有些许冰冷体感环绕不息,似还整身瘫软在地面,衣不蔽体或周身赤裸,整身尽是破碎般的疼痛。朱雀双手交叠掩上自己的嘴时,仿佛还有黏腻感滞留。他在再次欲呕间下移了手,生生扼住自己咽喉。而后那印象与他实际所见的相叠,一个无力抵抗者,腿脚间掰扯痉挛,背脊上留下瘀伤,面上短暂划过血痕,被揩拭去了,而后连投以仇恨目光的机会都失去。而那人至今仍在低缓地、憎恨诅咒似地念他的名字,或是指认,或是绝望沉沼中最后记握的一线。

  枢木朱雀向侧前倾身,狠狠撞在墙缘时,听见自己嘶吼出来。

  那声音过于痛苦,好似仍在被鞭笞加身、血肉撕裂;那声音当中多了后悔成分,又因着歉意无处可去、无力而发而拧向绝望地步。他在周身颤抖间再三往复地磕碰下去,仿佛欲使头颅迸裂,好令繁杂错象消逝些。他终于在眼前昏黑中停下时,隐约感到额角都皮肉破裂、淌下温热液体,没入切近的发根当中黏着一片。

  他耗费很久才止住那抽噎似的沉重喘息,慢慢寻回了气力,拇指从黑暗中擦去那小片暗色印迹。他重新站起到面池前方时,复又在镜中见到自己模样。他额角淌下深暗血痕,在眉骨上分岔两折,在眼角鼻翼刻印似地划过。一时间他几乎颓然大笑,张开嘴时却显出哭泣表情。

  暴行者,凶杀者,弃国之人。仿佛他们本质并无不同,从所作所为到下场都是一致。


→你们懂的②←


  黎明来至,白昼渐半。洗去脏污、洗去血痕,额发盖下掩去伤损,囚服覆于赤裸皮肤。无力抵抗者被摁于昔时至亲面前,一个远行游子,一次背叛因果。枢木朱雀在摁着故友脸面、任他在自己眼前手中失去意识时,想着为“零”之人与鲁路修终究是一并死去了。好像他们之间裂痕全然断去、伤痛不余价值,好似这般假想还能为他带来一丝半点慰藉。往后但凡在这身躯当中存活的意志,无论变作怎般模样,大抵都不会再同自己有所牵连。他想当真死去许是好事,当真忘却许是好事。及至这一地步,他再不能对结局做出迁改,那人性命也不再为他所有。

  “……带他下去。”高位者说,而后应证他揣想,“有人会为你指路。然后道别吧,在你应得的头衔正式封放之前。往后的时日中,ZERO已经死去,你也不会再见到‘鲁路修’了。”

  朱雀便将那昏厥者就着肩颈揽起,最后深深望了一眼不列颠尼亚的皇帝。这是他首次直面觐见这伟人与暴君,一个征服者,一个叫他家国灭亡之人,一个故人的父辈,一个他不愿叫那故人手染鲜血的最终目标,由得他跪拜,由得他在另一次背叛当中奉上叛逆之徒——而后他不言一字,只是依言托抱着那具躯体转身离去了。他跟随引路人前行之间,恍然以为自己托抱的确是一具死躯。他便抱着这失了意识的空洞躯壳,走过宫廷殿堂,走过偏远长廊,在那人原本应得的居所当中行走,将他封锁进乏光的昏黑末室当中,搁置在床铺上,在旁人暂退后,卸下拘束囚服。

  那属于罪人的意志消散了,他应当自由了。朱雀垂首凝望这苍白裸躯时,指掌触抚之间遍及破碎余痕。他又感到呼吸窒闷,短暂合眼之际,仍然喉间阻塞,耳畔萦绕那断续粗息。一个名字,在齿尖咬碎,带过求援之意,带过恨意。他仍然记得对方念及自己,往后或许再不得听闻。

  朱雀拉过床沿素白底衬,为那具死躯轻轻套嵌,拉过袖腕,结上衣扣,结至喉舌,直至所有伤痕都被掩去。而后他轻之又轻地将这具躯体平放,揽着腰身、垫着颈后,及至那人安静仰卧才将手缓慢抽离。他听着那起伏低缓的胸腔当中仍有微弱呼吸,只是也如平静将死一般。他短暂抚在对方眼睑上,似最终道别。

  有一刻他耳际爆鸣往返,有一刻他脸颊生疼,有一刻他额角血痂似又张裂。

  有一刻他再不愿看,扭过身去便似做了决意,往后也无回头一瞥。


  卡诺恩·马尔蒂尼在返回皇城之际,恰巧听闻帝国即将在圆桌骑士行伍中加封一人的消息。他写过了文书,交付了报告,完成本职工作后才抽出空闲来,尽可能地探听了详细。潘德拉贡当中对于这功勋的说法并无异议,然而对黑色叛乱的罪魁祸首身份仍然语焉不详,只说是由皇帝亲自处决了,往后就无人胆敢再多探听一步。卡诺恩微感失望之际,正欲去枢木朱雀周遭试探情况时,又恰好有皇命传来,说是从偏远区域挖回了有用棋子,需要有人接洽,帮助那人熟悉当下帝国态势。

  那枚棋子被言道是即将援往欧洲。在欧联战场吃紧之时,这指派倒也合理。卡诺恩思忖半晌,自己大抵的确是合适人选,既是方便在帝国首都当中隐于一隅,也能为欧洲战况交些根底。然而他拿捏着那一个陌生名姓时,终究是为着那拼写本身的张狂行迹就疑惑地皱了眉心。他暗自细查了一番这名姓背后的根底,反而愈发感到迷惑,及至追查到隐约由皇室本身所为的遮掩痕迹时,便悻悻然放了手。

  反正暂且与修奈泽尔殿下无关,那么这接洽对象其身份其名姓再如何荒谬也都罢了。皇帝本人乃至皇室本身在这般细微之处再如何行事,也轮不到他一介宰相副官来过问。

  他在潘德拉贡约莫耗了三日,听闻只在自己之前一脚到达的新任圆桌正在准备受封,听闻各地战事波动,或仍激化、或被镇压,而后终于听闻他将接洽的那人算是醒转了。他推开那道房门时恰是黄昏,那人正倚着床头,输管扎进手背,由宫中仆从喂着清水。卡诺恩仔细辨识那人面目,发觉对方年轻得令人惊异。那人似是觉察到他在窥视,便微微扭过身来,仅这一简单举动间便表露了体虚未愈,肩臂都在乍一颤动中显出颓然无力。

  那人左眼如资料所言似受过伤损,被黢黑裁布遮罩,然而右眼生着近乎瑰丽的紫色虹膜。那副模样叫卡诺恩联系起皇室遮掩,思及一些可能。或是一重身份遮掩,或是一桩血统丑闻。只是猜测也不过止于这一步,再往多了去也是毫无意义。他便低头,道出自己来历后,善意地询问对方身体是否还有碍。

  “无妨,没有伤及骨骼。休息几日即可。”那人答道,停顿片刻后又说,“我不太记得,似乎是事故。”

  他用空闲手指撑住下颌,蹙眉深思,持续得久了,眉目间隐隐然露出苦痛痕迹。卡诺恩上前去,驻足在床沿,低声呼唤道:

  “金斯莱卿?如果是事故的话,不再多想或许更好。”

  那人蓦然一颤,原本流出茫然之色的眼瞳渐渐重新聚焦,终于稳定,自墨黑额发下投来凌厉眼神。卡诺恩短暂一触,低头避让,只留余光驻留那人脸面轮廓。

  他又在静默中等待了许久,房内又昏黑了些,才听得对方复开了口,仍是那般久睡将醒、喉头艰涩一般的哑音。

  “感谢你的探望,马尔蒂尼卿。”尤利乌斯说。他侧首之际,带了浅淡微笑,好似仅以这般虚弱模样,也对整体境况有所揣测、成竹在胸。“不知陛下特意叫你前来接洽,是所为何事?有重要使命指派,还是潘德拉贡近来将有要事发生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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