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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G亡国][白黑]All I'm Reaching For

关键词:公馆,偏厅,落日,余晖,窗边play。

然而走肾失败,强行走心。我懒,这篇和之前几篇亡国背景文都是一个世界观一条时间线。有私设。作者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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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I'm Reaching For


CP:Suzaku/Lelouch(Julius)
分级:R
说明:番外编亡国第三章
警告:OOC,OOC,OOC
弃权:没逻辑,瞎走心,半走肾。 

 

  枢木朱雀其人是个谜团。
  尤利乌斯曾经多次对其暗自审视,他猜想对方待己也是相似态度。东洋人的血统叫这位圆桌骑士的面貌比实质上显得更加年轻,那年轻人的脸孔上却从来都罩着通常不易见于这般年龄的显著阴霾,或则直接匿于厅堂阴影当中,或则在光亮处面对自己时十倍百倍地加深。
  他们并不正式出战,仅在欧系不列颠尼亚内部,又暂时无人胆敢反抗皇权手杖。如此这般一个护卫,大抵还是主要行着监守的职责。他们两人各自心知肚明,仅说穿一次便不再提起。尤利乌斯本人也遵循着游戏规则,但若不需前往指挥部,就驻留在公馆里头,安安分分,不多踏出一步。
  他遵循规则时,那骑士也不逾距,远远站着护卫或看守的位置,维持在安全而疏离的间隔上。偶然间目光交接,也只触及一片仿若无焦的淡漠。
  他并不了解那人待自己好似根深蒂固一般的恨意从何处而来。在他的印象当中,他们在本国曾有冲突,然而不曾直接会面,硬要深究的话,反而是自己被坑害得比较凄惨,及至如今还肩负着隐蔽罪名。他这般想着,深究起那些似乎已然模糊不清的过往细节,在一片虚无中寻觅碎屑。
  那并不比回忆睡梦情景容易多少,本质似乎也并无分别。尤利乌斯偶尔会将二者结合,在清晨醒来时尚阖着眼睑,及至外界真实光亮完全穿透他的蓄意封锁,撬开他的虚弱沉湎,叫他清醒些面对新一日的职责——他便睁开眼,日复一日地见着在公馆留居的另一固定成员。起初他会讶异,随后他会出言讥讽,再往后去他不再发言,反正对方并不对他的怀疑给予任何回应。
  待到他起身时,那人自会从床榻边退去,复归原先那类安全疏离的间距。假若他安安分分,无病无灾,枢木朱雀其人便比来时旅途窗外无边无际的重复丘陵更加沉默无趣。尤利乌斯曾做出种种隐晦试探,那人也并非全无起伏,只是他细想起来,似乎只在自己确实被病痛困扰时,那人才会稍微松懈,拉近间距,及至过于密切。
  尤利乌斯喜欢让事事尽在掌握,他不喜欢谜团,他需要答案。
  他在那些模糊混沌的阴影当中寻找良久,反倒记起一个无关传言。在枢木加入圆桌骑士的行伍之前,这名誉不列颠尼亚人曾身为第三皇女的骑士。恰是这般年纪,尊贵皇女与争议兵卒的种种一度在帝国内掀起过流言蜚语,又止于血染会场的风波。尤利乌斯对这类无用的联想哂笑了一阵,在他那些过于明晰、如新雕琢涂抹上一般的记忆当中,并没有任何关于第三皇女本人的遗迹。
  然而他模模糊糊形成一类印象,好像的确是因为自己曾使对方失去些什么重要物事、什么重要之人,才落得如今这般局面。

 

  尤利乌斯·金斯莱很少面见天光,大抵因为眼疾所致,他更偏好坐在寂静黑暗处。偌大公馆四周常年大门闭锁,但凡无事时他就那般守在正厅中央,一方瑛绿穹顶下,直至整个漫长白日落幕,他才会起身来,前去偏厅短暂踱步。偏厅并不被帷幔覆盖,高大落地窗拉下一地夕阳余烬,踩入光亮所及处近似踩入残余火海。伴随光亮而下的还有窗框纵横,条状阴影铺伸开来,像极了宽阔囚笼。
  观看这般情境总似目睹一场盛大的白日梦境即将消湮,也就是在这般时刻,尤利乌斯允许自己短暂放空思绪,不去思索战况局势,不去深究一个谜团。他将手掌覆在冰冷玻璃上时,隐约觉得这般举动或许曾在别处有过,不在旧日宅邸,不在帝国皇城,隐隐然如不曾存在的梦境余迹。
  他渐渐阖拢了眼,在视野归于一线之前,瞥见浅薄倒影中出现了圆桌骑士一席华服。
  “枢木卿,”他下意识开口道,片刻间又不知该如何接续,便强行提点一个话题,“我记得你并非正规军校出身。”那朦胧倒影中,年轻骑士冷冷收敛了嘴角,留下刀刻斧凿般的生硬神情。
  “名誉不列颠尼亚人不被允许进入正规军校和公学,我希望你还记得这点。”
  “这算是圆桌骑士行伍中的又一特例吗?”
  年轻骑士又不言语了,只用那并不温润的深绿眼睛静默地瞧过来,自一个虚影中瞧过来。尤利乌斯拿手指在那虚影边上描摹,试图从中摘出一个谜底。
  十七岁,他想。并非那行伍当中最年轻的一个,但也足够令人讶异。倘若不似其他圆桌骑士那般受贵族身份的拘束,十七岁是应当留在学校当中的年纪——和寻常平民一般碌碌无为地度日,成为一段无用的浪漫传闻的主角,抱着些难以真正付诸实践的空虚理想平淡地长大成人。
  他想到便说出来,说“十七岁应当上学”。随后他见到那年轻面目轻微地扭曲了,他见到那人眉心眼角都淌出些许隐蔽的苦痛。然后他终于转过身去,自一方镜像中的窥测转而直面。枢木朱雀到了他的近前,界线渐无,间距微妙而危险。
  “你在想什么?”年轻人喃喃道,口吻较之面色而言意外的柔软许多。这回换作尤利乌斯半晌无言,灵巧喉舌吐不出一字。朱雀那般切近地看着他,将属下、看守、护卫的名面全都丢弃。有一瞬间那人面上十倍百倍的阴霾都褪去,华服披挂好似不存,只余得一个寻常普通的年轻人,带着一丝困惑,仿佛那疑问是真心实意,又仿佛笃定了自己得不到回答。然后他说:“你也不该在这里。”
  “我?”尤利乌斯讶异道,“我怎么——”
  他自对方眼中看见自己倒影,同那人身形相近,年纪相仿。然而他们来历立场都并不相同。尤利乌斯想张口驳斥,却见对方又近了一步,几乎像寻常故友般、到了足以抬手携住臂膀般亲昵的地步了。他想着那份履历,履历里头写这年轻人多少受过正规教育,近期还是由于接了骑士重担才停学。履历本身无法尽绘的活人本尊就在他身前,他却碍于原本的生疏界限没法自然张口询问。
  “我在东京租界的时候,”朱雀说,“听人说过这话,也向人转述过。”他咬字缓慢低沉,似一时耽于回忆,真心实意地不想迅速脱出。“在学校,”他说得没有头尾、毫无逻辑,“和寻常平民一起,做些无用活动,前途未卜——然后都失去了。”
  “那个人也——”
  “不止,不过是的。”
  尤利乌斯又认出那根深蒂固的恨意来,迟疑了一刻。“拜我所赐?”枢木朱雀没有回答,只是看他。“我不记得。”尤利乌斯坦言道。他讶异地看到对方笑了,悲哀几乎混着了怜悯。
  “我知道。”
  然后他目视着对方凑近、再近,几乎得以听闻另一人脑海中思绪如何运作,然则只化为一片齿轮转动嵌合般的低沉噪声。尤利乌斯辨不清那含义,他想所有秘言皆有其锁匙,然而那锁匙并不持在自己手中。
  他只能猜测,再三往复,推断一分才又近一分。他耗费太多精力在这上头,但凡不被公务缠身,但凡两人独处,暗自或明面、困顿或清醒,及至此刻,第七骑士抵着他的面门,沉默地、轻缓地亲吻他。

 

  在那类遥远梦境当中,有过一个亲吻,属于那揣测的、不存在的、寻常人在这个年纪当有的情境。属于校事,属于同窗,相同制服的友人在长廊上一前一后地行过,及至某一节点便自然而然驻足交谈,谈及孩童时的亲昵。追逐打闹,早晚问候,一个向另一个普及自己故国礼节,而后贴近面颊,轻轻挨蹭,示范完毕后对方已然涨红了脸孔。及至长大重逢后,在此时旧事重提,那原先被捉弄的一个便报复般地欺压回去,扳着友人肩头,试图证明自己并不胆怯。
  然后他们笑闹作一团,然后当真贴近,然后说不如认真作为一次练习,在彼此对这般似有若无的借口提出抗议前便面颊相贴,手指抚蹭颈侧耳廓,鼻尖碰在一起,再往后去才是一个吻,紧张笨拙得连牙齿都互相磕碰。然而柔软温暖,漫长似一个世纪,短暂似一触即分。末了反而是那早先在孩童时捉弄人的一个感到羞赧,于是别过头去看向窗外,看向窗格纵横处,周遭张扬着晴日青空,低声抱怨起在这窗边动作当心被人窥见。
  那情景过于简单平静,似与现下这般浓墨重彩的战争时局格格不入。尤利乌斯也不知晓它的由来,然而在他扭过头来,被扳着颌骨纠缠唇舌时,隐约见到对方眼中火光散尽,反倒隐隐映出虚幻的蔚蓝天空来。

 

  他的外套落在脚边、赤足踩在细腻衣料边缘上时,听见温和人声。
  他的上身贴着窗璃、裸肤抵着冰凉平面、手被剪在后头扣住腕臂时,听见朦胧钟声。
  他的目光短暂停顿在那些模糊虚影上,然而他看不清身后人的神情。那人在他肩背上舔舐,手臂环过身前在胸腹游走,及至往上去了,又几乎扼住喉间。尤利乌斯发出叹息,而那人泄了力,下一刻停止了手头玩弄,狠狠贯入他的身躯。
  尤利乌斯复望着那窗面时,视野又微微模糊了去。他隐约看见两个年轻人,年纪相仿,志趣相悖,由着虚假交互延续和睦。他的目光越过那天际,越过千千万万烧灼的火,越过云端和广阔平原,越过战区边界,寻至一方澄净青空。在某一处窗璃边,人们暗地里暧昧亲昵时,窗前有飞鸟集群振翅而过,落下洁白鸽羽好似和平本身一般柔弱易碎。尤利乌斯指尖扣着那纵横窗格、那囚牢轨迹,半晌只余急促喘息。枢木朱雀在他体内挺进开凿时,仿佛那臆想的碎屑都随着这举动冲入他的脑海,反过去应证一个猜测。
  假若他所想为真,假若那真是应当属于枢木朱雀的记忆,那么确有一人,留存在第七骑士之前的平凡生活中,足够重要,重要到失去后令得他生出那般深沉恨意。
  所以、拼命护着那人性命,念着那人名字,反而愈发易感长久无望。
  所以、扼着了凶犯的咽喉,撕咬虚伪名姓,拆卸他的骨骼,凿穿他的血肉,恨不得他死去或一并死去。
  然后恶人便不存在了,仇恨便不存在了,一切尽归初始,记忆都归虚无。
  尤利乌斯抵在这牢笼壁面上,赤裸相呈,失焦的眼睛望着外头火焰燃尽,天幕上头化为一片深暗死灰。

 

  “我不记得。”他平静说。
  第七骑士扶着他光裸身躯,手指短暂在黑发中浅浅穿插,近似一个友善摩挲。而后朱雀撤开手去,同上一次应对这话语一般,回答了“我知道”。
  他知晓那全部的爱意和恨意,仅止于他一人内心。他不言语,不予以实质验证,由得尤利乌斯去试探、去揣测,作弄得两人各自疲惫不堪。他站起来,半搂半抱地将尤利乌斯弄回门扉之后,回去那黑暗地界中、瑛绿穹顶下,神情恢复了漠然阴郁,深霾在无光处重新圆融。尤利乌斯探究地看他,直觉自己终究是在间距上又近了几分,然而此间行事依然漫长无期。
  而那谜题,尽管得了猜测,却止于无法应验,仍然只是一个谜题。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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