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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C][DickJay]Wanderer 徘徊者

垂死病中惊坐起,一击诈尸复回坑。
然而我也不知道我在写什么,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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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derer
徘徊者


CP:Dick/Jason
分级:PG
说明:Grayson#12
弃权:不关我事。

01

  “我他妈的去了你的葬礼。”杰森说。
  “那么,我们扯平了。”格雷森回答。

  37号特工在红头罩的破烂租屋里。红脑袋弓箭手不在家,这儿就余得一位屋主,瞪着一个四平八稳地占据了扶手椅位置的不速之客。格雷森歪着脑袋看回来,眉头顶着两道褶痕。许久未见他看上去老相了些,也比过去那娘唧唧的扮相要利落了许多。杰森犹豫了片刻要不要再多揍上一拳,就一击,两秒钟,反正他们抗揍的颧骨甚至不会多歪斜一下。
  他把这两秒钟犹豫了过去,而那天杀的骗子已经抓准时机露出一个微笑,一个示好的讯号,虽然和他的话语南辕北辙。他伸出一只手来,随后是另一只,示意掌间没有武器。
  “你知道我不会感到荣幸,只会想着这能更容易把你揍开花。”
  “我知道。”他说,“你每次都这么说。”
  “我也每次都这样做。”
  “你没有。”他说。杰森瞪着他,从他依然削短贴平的头发到他实际未变的脸孔,到他的装束,到他随意叉坐的态势。37号特工仍然摊着手掌,以真面目示人,以无防备待人。理查德·格雷森自许久以前起便是一个谜题,延续至今,写在他不彻底的改头换面中,他的掌纹间,他的眼睛里。

  他们当真有许久未见,也又重逢了多次。杰森重复那句言语,关于葬礼,有时就这般阐述,有时多加些形容词。天杀的,倒霉催的,可怜兮兮的,没一个贴近褒义。格雷森雷打不动,照来照去,丢下些线索,问一些近况。布鲁斯的,芭芭拉的,提姆的。罗伊·哈珀的。一些人知晓了他的存活,一些人还没有。格雷森在多数人眼里仍是死的,而他们都不知道何时才会做出改变。
  他不问阿尔弗雷德,他与那人联络。他不问达米安,他们仍然亲密。他也不问杰森,他自己看。
  杰森说不好是觉得庆幸,还是觉得倒霉透顶。
  起先他们在暗处会面。然后是乔装混迹在人群间,在人群边界处,在任务汇集点,因着一点必要的借口才互相往来。他们往来贫乏已久,及至今日之前都是生拉硬拽地一点点接近。这过程漫长无趣得令人生厌,却又不同于陌生人之间的磨合与熟识。他们称不上陌生,也从来算不得死对头。他们本该更亲密些。
  现在这亲密叫人微妙恶心。
  现在格雷森终于逼近到他的私人空间里,表情无辜,仿佛毫无防备。然而杰森早已不再相信他露出的表象,没有比死亡更大的谎言。
  格雷森留在他的地盘上,歪着脑袋,显得放松而疲惫。

02

  “回去你的地盘。”杰森说,“这儿又不是你的老巢。”
  然而他也并不知晓格雷森如今的地盘在哪儿。哥谭,芝加哥,再往后便没了音讯。再往后也不由得他操心,提姆或许还会偷偷调查一下,达米安或许知道得更清楚。布鲁斯不关心,布鲁斯不记得。格雷森抿着嘴唇,成了一道僵硬的命线。他不解说,也不回答。
  “不要告诉我你无处可去。”杰森嗤笑道,“就算你又是逃出来的,或者又在打着出勤借口鬼混,你都可以找到地方给自己安身。”
  “我会尽早离开。”格雷森说,“麻烦事还没解决完,我来这儿只是顺道。”
  “你该戴一张假脸皮。”
  “我怕被你揍坏。”
  杰森干巴巴地笑了几声。他的手机响起,上面短信显示罗伊打算在外浪个一夜。“幸好他没有打个电话来,”他说,“否则我可不保证我这会儿心情不好会不会说漏什么。”格雷森摊摊手,挑高半拉眉毛似等着看好戏。
  “你觉得如果啥时候他知道了,他会想揍你吗?”杰森问,“我们可以二打一,我一点儿也不介意。”
  “我不建议把他也卷进来。”
  “操你的。”
  他们在对峙间等来了午夜。提姆发来了通讯,杰森含糊了几句一切正常之后挂断了。格雷森仍然不出声,有那么一时半会儿安静得不似他本人,像是曾经他们所知的那个家伙的确已经进了坟墓,面前是不过是个改头换面的仿冒品。下一刻他意识到这并非实情,却又并不为此而多么高兴。
  “你为什么不和红罗宾联系?”杰森说,“他至少比我要多喜欢你一些。”
  “你知道他什么性子。”格雷森说,“他比平常人执拗得多。有时候这很好,有时候另说。”
  “你也知道你把我们都惹毛了啊。”杰森抄起了胳膊,吊着眼看他,“那你还来做什么?继续道歉?”
  “道歉一次就够了,说更多效用也一样。”
  “操你的。”
  “你看,你本来就足够恨我了。”格雷森慢条斯理道,“我觉得再经过这么一遭也不会相差太远。”
  杰森笑了,这是他这一晚头一回真心实意发笑。“我是为什么要恨你来着?”格雷森看着他,眼神古怪,没有作答。“说真的,格雷森,这是个问句。”杰森说,“我是为什么要恨你来着?”
  “你搞忘了?”
  “我忘记过很多事情,我猜。”杰森坦言道,“你错过了很多事情。”格雷森看着他,终于从原地站起来,逼近了一步,维持在将远不远的距离外。
  “不然呢,杰?”他问——他同样是在真诚发问,“你应当有多爱我呢?”

  我曾以为你死了,杰森想说。
  他搞忘过很多事情,又将它们找回来。他曾见过一个橘子姑娘干过前一步,再也没了施行第二步的机会。有关格雷森,老是格雷森。他与格雷森的上一个身份活着相见的最后一次,他试图挽回一些过往牵绊,而那伙计自己将所有人推开。
  理查德·格雷森是个混蛋,毋庸置疑。让他表现得足够讨嫌时,恨他的人一定也不在少数。然而杰森记得很多事情,甚至记得他亲口阐述过憎恨句式,唯独不记得憎恨本身。
  “我曾以为你死了。”他还是说出口,“这不有趣。我经历过,我也见过。我讨厌那带来的一切改变,尽管我接受了它们。如果我真该给你挂个诅咒,那是因为你骗得了这些,不论你是否想要这些结果,但你他妈的从来没真正走到那一步。”
  格雷森摇晃了一下,肩膀抖动,嘴唇也一样。杰森看着他,他的眼睛仍是旧模样,而杰森该死的还认得。
  “我去了你的葬礼,格雷森。”他重复道,“你的葬礼。”

03

  杰森也没有当真拔枪赶人,尽管他拿出来很是晃了两下。
  罗伊的铺子空了出来,他想如果今夜这位不速之客当真要拖延下去的话也并非无处可待。大不了眼睛一闭眼不见心不烦,格雷森也不可能在这儿待一辈子。如果再拖延多些时候,到时候该操心的就不是自己了。
  格雷森说:“我不确定我走得早的话来不来得及收拾床。”
  杰森说:“那他多半也只会以为我带了个姑娘回来在他床上搞了一炮。他又干不掉我。”
  格雷森笑得前仰后合。“然后他看床单会觉得你活儿不行吗?”杰森斜睨着他,很想塞一句你又不是没见过。他绷紧了脸,为着这对话本身的古怪亲昵绞紧了胃。于是他索性不再搭理那混球,转而随便甩脱了外衣长裤倒回了自己床上。他蜷进里头,有些烦闷地用新枕头埋住了脑袋。随后他感到背后一阵窸窣,另一面脊背轻轻抵着了自己的。
  他翻了翻眼睑,替自己感到悲哀。
  “他让我离开。”格雷森在他背后说,“我不说第三次。”
  “你想怪罪到他头上吗?”
  “不。”
  “蝙蝠侠本来就不完全对我们真诚。”杰森说,“他不完全对任何人真诚。”
  “他现在也不是蝙蝠侠了。”格雷森说。
  “可罗宾——”杰森吸了口气,“你欺骗我们,就在达米安真正走到那地步之后。”
  “你不是在为达米安而生气。”格雷森说,“你在为了自己。”
  杰森仍然蒙着脑袋。他想一记后踢送过去,他想他有很多种方式叫格雷森闭嘴,假若这混蛋不过是来讨打不如接着成全他。他想格雷森说得该死的对。
  他们沉默了一阵,时钟在床头走动。
  “我去过你的葬礼,杰。”格雷森说。

  杰森记得这个。他曾巴不得搞忘,从这儿开始,到达米安,到所有能把他跟死、跟葬礼、跟哥谭联系起来的一切,末了那一切都冲回来,固结在他身上,好似他不被那些绑着便不是作为他自己活。
  而格雷森提到的不是上一次死亡,是最初的一次。非关乎他们个人,非关乎蝙蝠侠,只关乎罗宾,这仅剩的将他们联系的原点。最初时他们都不是如今的模样,那时格雷森还有另一个代号,那时杰森·托德也不是红头罩。死亡是一个惹人厌的伙伴,徘徊在哥谭上空、在韦恩宅四周、在他们周身,最终他们又都聚回原地。而那历程终究会改变一些东西,一个身份,一段关系,一份家庭定位。
  而今当他提及夜翼时,却仍然是在提及一个亡者。
  “头一次到末一次。布鲁斯忘记了,阿尔弗雷德终究不是面具中人。”格雷森没头没尾地说,“关乎罗宾,只有我们两个。”
  他说“你是最先走到那一步的”,他说“我曾以为你死了”。杰森想骂街,他想说自己着实是从地狱里头爬了回来,然后格雷森转了身,臂膀挨着了他的背。“我死过短暂一刻。”他听见那声音说,“不比任何人长久,但也已足够。”杰森闭了眼,他感到背后换上了一个怀抱,隔着单衣贴着他的皮肤,一颗鲜活心脏在缓慢跃动。
  “我了解那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杰森。”那声音说,“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04

  杰森想他是梦见过夜翼的,呈现时段早在最初的死亡之前,或在最末的死亡之后。那金蓝制服从哥谭上空翻飞而过,或一套红黑坏损直立在玻璃后头。末了他记起这都是假想,或是同假想差不远的遥远过往。他想他们当真间距微妙,于是他又因那不得解答的疑问而困惑。
  他恐怕没有多恨理查德·格雷森,也不至于用言语表达多么爱他。
  然而他又梦见夜翼,一个早先的兄长,一个死去的引路人。他向着那背影伸出手时,握着了一块冰冷石碑。而他的确为之苦痛,而他垂下头颅时,也的确思及迪克·格雷森有过怎样类似的经历。他觉得讽刺,而事实如此。
  现在他们都活在此地,互相挨挤猜忌,又不得不将现状延续下去,为了不叫那苦痛发生得更多。现在他们都不复从前面貌,却还能寻着彼此。现在已不再是蝙蝠侠将他们维系在一起,而一切都在延续。
  杰森睁了眼时,黎明还未到来。他翻了个身,发觉背后已经空了。他撇过头时,瞧着那访客立在床沿,面目模糊,不着伪装。那访客低下头来时,轮廓自昏沉中跳跃出来,不至生疏,熟悉依旧。
  他说:“我想我该滚远些了。”杰森拉着了他的衣领,拉至近前,额头撞着了额头,呼吸缠绕到一块,近似一个亲吻。他们发狠地互相瞪视了许久,直至曙光攀至境线之上,直至有人松脱了手指。另一人直回身去,末了又当真叫那亲吻落在他额角上头。
  “再见,迪克。”杰森说。
  那长兄便在他视野里耸了耸肩,掷下一个宽缓拥抱,又毫不拖沓地离远了脚步。杰森平躺着思索一切,毫无头绪,也无答案。
  他想死亡这类事永远不至于扯得来回平等,只有相互亏欠。不关乎恨意,只关乎曾经亲昵的、互相信任的人。他想一切都不过只剩下谎言,但往昔仍在,又不被抹去,仍将他们绑缚在一处。
  他想理查德·格雷森是个混蛋,而一切的始因关乎那类无处言说的矛盾猜想。原本就有一个谜题存在,关乎他们如何建立信任又如何延续,关乎他们如何共处,关乎一个量度的疑问。
  他又闭上眼睛,等待新日来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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