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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逆白黑】My Dearest Enemy(18)

如果零雀被逮幕后是复活的某个人指使的。人物形象均不属于我,我瞎掰的剧情和官方续作走向也毫无关联。文笔雷,思路雷,内容雷,请三思。

整体时间段大致在原皇历计2020-2022年(或光和2-4年)。

完结平坑。反正就剩最后一章了先把这篇写完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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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一把普通的座椅,木制的扶手与同样坚硬的靠背,朴素得随处可见,寥寥几笔便可勾勒出形廓,但平淡得留不下叫人印象深刻的特征。他坐在那把座椅上,膝头上摆放着一册厚重书本,他从书脊处将它托举起来,跷起一侧膝腿,指尖翻动了纸页的边角。

“三次出击记录。”鲁路修口吻平淡,如在阅读纸面上的文字,“升级过的兰斯洛特在前线有三次出击记录。机体损伤程度不及整体的百分之十,驾驶员无伤,从结果上来说大获全胜。每次都几乎是全歼,刻意留下的活口也被收押,没有幸存者对外泄密的可能。”新翻出的纸面原本空白一片,随着他的话语渐渐攀爬出蝇头小字。“感谢你的配合,他的面目不曾被公之于众。同样感谢你的努力,让他在他本来身份的知情者间赚取了不少同情分,超合众国维和部队内部的封口令下达起来相对容易了许多。”

他背后的影子沉默着。如同普通的镜像,一把座椅背靠着另一把,端坐其中的人同他长相一致,就连跷起的腿脚都侧向同一方。镜像不会发声,亦不会与人对话,至少在现实的常理中遵循着这样的规律。鲁路修并不介意,自顾自地将话头延续下去。“他身上的伤都痊愈了。就算一部分后遗症是难以彻底消除的,能康复到这地步已经足够他踏回他应在的地方。”鲁路修接着说,“我既一度把那名字赋予他,自然也不会从他那里完全夺回来。你看,结果他甚至比我更早一步做好了重拾那个名字的准备。因为尽管他一度落败了,他也用长达一年的时间证明了自己没有辜负那份职责。反倒是我,我希望他别再遭遇更多类似的苦难,才将他隔绝在远离所有纷争的地方。”他轻轻笑了一声,眼见着书本中的字迹拼写出更多句段。“可是不能一直如此,对吗?他自身拥有的觉悟是那样纯粹无垢,令人敬佩,要是我一昧否认下去,可就构成对他那份信念的侮辱了。”

“你想说什么?”他背后的影子忽然开了口,声音喑哑而略显阴沉,但仍听得出与他的嗓音是相同的。

“我想说他现在过得很好。”鲁路修说,指腹轻轻按在纸页的边角,为刚刚形成的故事打上句点,“你可以把他变作你的藏品,任人宰割的傀儡,离了你就活不下去的可怜虫……但这不仅仅是关乎他,也关乎你。只要你还容许他活在你身边,他就能比你想象得更为坚韧。他从来不曾被真正击溃过。”

在他的身后,与他样貌相同的那个人忽然笑了。那是另一把座椅,样式华贵得多,桦木雕刻的靠背里衬着深红的天鹅绒。白衣覆身的“皇帝”以死而复生后的穿着出现于此,手头空无一物,也不回头多瞥他一眼。“真有趣。”皇帝说,“就为了维护杀死你的男人,你宁可像这样否认你自身的意志。”

“你看,这就是你必须被否认的缘由了。”鲁路修说,“你根本不记得我曾多少次否定过自身。”

他亦不扭头向后多看一眼,然而他知道身后那人、那座椅真实的模样。真正困住他的恶念早就被驱除了,此刻存在的不过是依照他余留下来的记忆重建的影子。心之倒影,梦境的镜像,重现为活在那座基地里的暴君,以及只会有一人在前屈膝的尊座。他略一挥动指尖,手头的书本无风自动,哗哗向前翻至更为陈旧的篇章。“我所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踏着鲜血而行的。”鲁路修说,注视着自己截至陨落于高台前过往的一生,“否定自己过去的天真,否定我对敌人的怜悯,否定我背负着无数条性命才抵达终末这一行为本身。所以我会做出那样的选择,让自己成为仇恨的最后一环,以自身的死来进行赎罪。那是我的选择,而不是他的。他不过是我计划的协作者与执行者。”

“他愿意协作意味着他确实想要杀死你。”暴君的幻影说。

“也许吧。”鲁路修哂笑道,“那么我和他至少在这不得不做的一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疯子。”皇帝低声唾骂道。鲁路修摇了摇头,眼目望向那一个故事的结尾部分。

“真正堕入疯狂的人是谁呢?”他轻声喃喃道,“……我承认那时的我和朱雀都有些疯了。但是你看,即使他确实想过要杀死我,我甚至猜想过究竟有多少次他就要得手了,可是他始终没能做到。他只得手了那么一次,就是我容许他、命令他且发自内心地希望他那样做的一次。”

他从结尾开始倒推向开头,文字弯曲成信笺、短讯与影像图幅,图幅裂作色彩斑斓的碎屑,碎屑在纸页翻动后腾空而起,变作扑簌飞走的蝴蝶。蝴蝶振翅时卷来一阵微风,让那一整个篇章重新翻过,再翻过新书写的一个故事,将所有的阴霾都拢在过去。

“我会因为误解而悲伤,会因为取舍后必须放弃的珍贵之物而消沉,但我不会因为我亲自发出的命令和我自身的愿望而去记恨别人。”鲁路修说,“这是你不曾理解到的真实。”

“但你做错的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暴君的残像声音冰凉道,“继续憎恨他的话,你还会过得更轻松些。”

“我不会。”鲁路修回答道,“继续憎恨他,认为他所遭遇的所有不公正的苛待是罪有应得,那意味着我必须继续否认‘爱着他’的事实。”他吐出那么一个拥有魔力的字眼,让更加崭新的纸页上铺满了金粉似的阳光。他就这样向着待书写的篇章笑了。“我不会因此而过得更为轻松,何况那是懦夫的做法。我做过那么多错事,拥有过那么多无法弥补的缺憾,但我不曾逃避过。”他轻声说,“就让我付出相应的代价吧,哪怕那意味着交付我的性命。如你所知,我并不惧怕这点。”

背后的人沉默了,似乎已经明白了多说是徒劳的。鲁路修从无字的纸页上抬起眼睛,平直地望向前方。

“至于你,差不多也到了该消散的时候了。”他说。

他的手掌轻轻向上一托,所有的纸页都骤然飞散开,化作枯叶、雪花与初春的粉樱。他在樱雨零落中站起身,他身后的镜像亦是如此。被光所照亮的一侧没有华贵陈设,他也不过是由寻常的衣着打扮裹身。两侧都没有废置前的皇座旧貌,没有鸽血颜色的宝石点缀,只是一个无法重现往昔的幻影与一个更为洒脱的活人。

“我的过错,我的影子,愿望背后的污垢。理应在那时候就死去了。留下的是我的梦魇,我无法抹消的真实。”鲁路修说,“我将你唤出来是为了告诉你,我是能够战胜你的。不再需要别人的帮扶,仅凭我一人的意志。”

然后他向前走去,始终没有回头多看上一眼。他身后的镜像往相反的方向去,缓慢地如烟雾般淡化渐无了。

 

他走了很远,却不过似简单地跨越了一道屏障。虚无的边界褪去了,引领他回到阿卡夏之上的殿堂。他向上眺望时能见到寰宇星辰,而没有不祥的涡流。他抬高一侧手掌,好像这样便能触摸到星辰的碎屑。然后他听见身后脚步声,离得近了、更近了,在数步之遥处截停下来,让他轻轻上弯了唇角。

“这里是愿望之地。”他兀自开口道,“我曾经在此被赋予了通往更高层次力量的锁匙,一个引子,不足完整,在被人歪曲了之后,反倒让我被长久地拒之门外。如今它被击溃了,被净化了,我才能再一次抵达这里,接近世界的真实。”他回过身去,平静地看向来人。“至于你,在过去有人引导时,你也一样到过这里。这次嘛,大概是被我牵引而来的。”

在他的注视下,同样衣着简单平常的那一人皱着眉笑了。“因为你过去所寄托给我的命令吗?”

“也可能是因为那个残缺不全的印记施加给你的遗留影响。”鲁路修说,“它在虚幻和真实的边界翻掘出无数的可能性,然后将所有的幻影都烙在你的精神上。你和这地方的联系没准比我们能想象到的程度更深呢。”

他在谈及此事时心头仍是一紧,但也比先前要平淡了许多。朱雀多迈了一步,离得更近,也能叫人看得更清,从他恢复了沉稳明亮模样的眼睛,到他比最初藏匿于面具和披风之下时更为修长挺阔的身形。伤痕没有完全褪去,它们只是藏在暗处,但那一刻他看上去着实很好。“你是无意识将我引来的,还是主动呼唤了我?”他问。鲁路修轻轻眨了下眼,短暂地将目光撇向了一侧。

“……我太无能了。”鲁路修说。

“什么?”朱雀说。什么?他面露错愕,前伸了一面手掌,好似想要用指尖压住发话者吐出胡言乱语的嘴唇。鲁路修捉住他的指尖,让他们的指节交错相碰,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凝视向对方的眼睛。那双眼睛,一度和被剜去了相差无几,浸在黑暗里,被灰烬、血污和泪水所埋没,想要再度向内放入光亮一度是那样困难的事情。好在那毁坏不是绝对的,但即使成为了绝对的……鲁路修略一抿唇,知道自己已经做出了决定。

“本该以愿望来守护的事物被愿望背后的阴影所毁坏,都是由我的无能所导致的。不论是和平的秩序,还是珍重的人,还是——你,朱雀。你差些被我彻底摧毁了。”他沉声道,“我自己犯下的过错,唯有我才能支付相应的代价。那么,不论是流至枯竭的泪水,还是被掠夺挖空的身心,哪怕想要填注和修复是困难无比的事,如滴水汇作海洋般漫长无期,也都由我来弥补这份亏空吧。”

朱雀的嘴唇抖了一抖,好似因这份郑重其事感到有些莫名。“你根本用不着说得这么夸张,鲁路修。”他摇头道,“那不是你的过错,更不是因为你无能。”

“听我说完。”鲁路修说。

他松去与对方交错的手指,缓慢地压向自己。他的呼吸变得深重而悠长,隐隐与整方奇异空间应和了共鸣。通向黄昏的道路,不复存在的灾厄,仅有千千万万的思念还徘徊留存于此。“这里是愿望之地。”早已复生的旧日死者说,“我的记忆,我的精神,我的心,我的灵魂的每一块碎片都汇聚在这里。现在你看着我,我希望你能够看护好它们。为了我,别让它们再被人为地拆解失散。为了你,为了让你相信你不会再失去我了。”他站得笔直,神情肃穆,胸腔中激荡起昂扬鼓点,仿佛回归到即将张开手臂呼唤神明的那一刻。他只是凝视着眼前的一人,向其微笑,向其诉诸言语:

“——我希望你能从我这里接受一样东西。”

朱雀的目光上下游移了一下,唇角上浮起一点儿浅淡笑意。“你表现得那么郑重,我还以为你要抢先一步向我求婚了呢。”他打趣道。鲁路修随他一道笑着,直到他安静下来,略微睁大双眼,好似有些不可置信。鲁路修摇了摇头,笑意更深,将抬起的手指轻轻碰在自己的眼眶上。

“你想要戒指,或是更多誓言,我都会给你的。不过不是现在。”鲁路修说,“现在,看着我。我把我的‘愿望’托付给你。”

他让自己圆融的力量被唤起,浮于双眼镌刻下血色图纹,铺展于空如翱翔的鸟翼。就像从翅翼中拂去一根羽毛,他让一点被拆离的碎片流淌至自己掌心,它在那里被引燃了,跳曜起明亮火焰,弯曲作纯然由光所构成的纤长形状,如羽翼、如剑翎。他让对方看清那一捧光,他将手掌前伸,虚按向对方所在的方位。“这是核心的部分,只是一点碎片,不会影响到我所拥有的力量。”然后他说,“这是一把锁匙,朱雀,它也是一粒种子、一片最为关键的拼图。我将它交给你的心去保管。倘若今后我再次遭遇到可能拆解我的心念、扭曲我的意志的威胁,你也不再会徒劳地因为无法触及我的精神而受苦了。只要你仍旧活着,只要你还愿意来到我身边,你就能无条件地填补上我内心的空缺。当你回归于我,我才会真正重归完整。你将不得不成为这样的存在。”

就像他将那人牵引至此一般,藉由这冥冥中已然形成的关联,他将那一粒火种交付出去。纵使在此与人共享自己的愿望、托付了自己的心之锁匙又如何呢,他们两人的命轨早已纠缠不清了,也不在乎进一步牵连更多。在思念流转的心之边界,向上攀爬的殿堂,人类欲念的深渊,这样的契约得以真正成立。鲁路修将那光芒按至另一人的胸膛前方,在收拢手指前舒开眉眼,声音柔和地询问他:

“这样一来你能满足吗?”

于是他看见那双眼睛被光亮盈满,混杂着依恋、喜悦与重新引燃的希冀。先是睁得更大,然后眼尾舒展开来,连同发颤的嘴唇一道勾勒出微笑,在无法被救赎的漫长煎熬中接近了幸福的定义。在那个人开口之前,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是。”然后他听见朱雀说,“我愿意。”

于是他握起手指,将那一簇火焰压在对方的心口上,让它安然埋没进去。他听见绵长震荡,如世界本身在起伏呼吸,如遥远洪亮的钟鸣,最终都收束为与他掌心相贴的心跳,与他相连的另一半性命。

 

“你们在C之世界里做了点什么吗?”通话那头的女声怀疑道,“我好像隐约感觉到了一点异动,虽然不是很大的问题。你竟然能自行连接上那里了吗?”

“谁知道呢。”鲁路修含糊其辞道,“大概只是梦游的时候一不小心闯进去了。”

他站在零零散散待过了大半年的房间门口,注视着里头铺整的床铺,以及暂放在床沿的收拾好的行囊。朱雀站在窗边,和莱弗利小姐进行最后的谈话。阳光为他的侧影轮廓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边,从他的虹膜里析出明亮的翡翠色。他看上去很好,至少在此时显得放松、满足而快乐。就算他还没有完全恢复如初,就算有一些遗留下的痕迹永远都无法抹除,起码它们已经淡化了许多、而他能够在大部分时候战胜它们,不至于影响到相对健全的生活方式。至于我,鲁路修想,我是不能放任自己落后的。

“我很想说你是瞎扯,不过说不好还真是。”C.C.的唉声叹气从他的手机里传出来,“算了,等我下回见到你的时候再跟你打听吧。当面问你的话,想从你那里套出话来也相对容易一些。”

“那还真是抱歉了。在我想要保守秘密的时候,我自认口风还是挺严的。”

“是吗?我觉得你还挺容易出纰漏来着,只是你很多时候运气不错,周围总是有人愿意帮你打掩护。”她懒洋洋地反驳道,语气陡然一转,变作锐利的刺探,“好啊,你又添了什么需要瞒着别人的秘密?”

“你猜。”鲁路修说。

“我才懒得猜你的心思。”C.C.不满道,慢慢拖长了腔调,“你要真打算弄出什么大动静,记得提前说一声,不管是哪种意味上的大动静。是的,突然求婚成功也算,不管是谁先主动的。”

你们之前是合得来还是合不来的来着,现在怎么在某些想法的趋向性上还挺默契的。鲁路修攥着手机无言地愣了一会儿,结束了一番无意义的思索后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还不是时候。”他沉吟道,“不过也说不好,毕竟有的时候我很容易改变主意。”

“有的时候你很容易心软罢了。”C.C.指出这点,在通话那端闷了一会儿之后憋不住漏出几声笑,“你真的拿了他东京住宅的钥匙提前把那里从内到外都打扫了一遍?真的吗?”

“没有。那里落灰了那么老久,当然是直接使用雇佣条款加保密协议了。”鲁路修纠正道,“我只是又检查了一道,然后让清扫工序稍微完善了一点。”

C.C.在那头尽情笑了一阵,声称他从某些方面来说根本就没救了。她在挂断通话前告诉他自己近期会去一趟日本,没有给出具体的日期,也没有跟他约定要在那时相见。有些人总是会突然到来又突然离去,也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恢复联络,时至如今他并不担心丢失她的音讯。鲁路修收起手机,向先一步从房间离开的护工小姐微笑着点头致意。她问他是否需要送至门口,他礼貌地回答不用、多谢,然后他们错身而过,他听着她的脚步声在走廊里逐渐远去了。

“准备好了吗?”然后他抬起头,问同样从窗边走开的另一人。朱雀从椅背上拾起宽松的长外衣,裹至自己肩头,微笑着应了是。

他从鲁路修手中抢下了从室内搬运行囊到车辆后备箱的工作。他们存放在这里的东西比刚入住时要多上一些,但他提起它们来的时候样子还挺轻松。他们一路走到室外,行过草坪间的主径,顺利地在不会出现多余的人行注目礼的室内午休时段走到了车边。行囊将后备箱挤得很满,好在还能够正常盖上,不需要额外让出一部分后座。朱雀将手扶在车后盖上,忽然间眯起了眼睛。

“你知道吗,”他说,“上回我参与作战的时候,柯内莉娅殿下把我拦住了,问我现在是不是拥有两位ZERO了。”

“你怎么说?”鲁路修饶有兴趣地问。

“我说其实只要鲁路修愿意回到这个位置上,他才是更适合担当这份职责的人。不过现在他好像还一直在进行自我怀疑,也许他该适当休息一些时候。”朱雀说着,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臂,“很高兴你走出来了。”

他表现得好像自己是个安然无恙的陪护者,这会儿是在庆贺另一人的出院退住。鲁路修也眯起眼睛,假模假样地逼出一点儿威胁的凶光。“我听出了你想翘班的意图。”他摇头道,“这不行,朱雀。你不在的话就不够完整了。”

“你知道你的说法套用在这里会显得有点无耻吧?”

“我还以为你在接受它的时候就默认了它的全部衍生含义呢。”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同时大笑起来。在笑声渐歇下去之后,朱雀抬起手背,轻轻揩拭了一下眼角。“行了、行了,如果你还愿意保留ZERO的名字和它被赋予的意义,我会跟你一起的。”他低声说着,伸手扣握住了鲁路修的手掌,“反正我很难被放归自由,也没有更好的去处。”

鲁路修心头一动,想要就过去的承诺与新缔结的契约多说些什么。什么都好,适合在这时提起的,再说多少次也说不够的歉意,或是一些关于未来的决心。他清了清嗓子,结果有别的什么先于他开了口。一声短促的犬吠,从正门处传来。车边的两人齐齐扭过头去,看见刚刚同他们作别的护工小姐牵着绳站在门口,金毛陪护犬站在她身前,快速地摇晃着尾巴,冲着他们咧开嘴,露出的表情像是宽厚的笑意。

朱雀“啊”了一声,向着前来送别的加文用力挥了挥手。鲁路修吐出一口气,因时机问题感到一阵哭笑不得。“话说回来,我跟相关福利机构签过协议了。”他在这时才状似不经意地提起,“等过几年加文到了应该退休的年纪,如果那时候我们没忙到脚不沾地,我们可以收养他。”

“我真的不是犬派,而且我很怀疑亚瑟会不会喜欢他。”朱雀收回手,苦恼地一蹙眉,片刻之后又舒开一小抹柔和浅笑,“……不过,好啊。这样一来,这次告别就是暂时的了,我会稍微不那么伤感一些。”

“所以你已经会因为告别而伤感了。”鲁路修将目光转回他身上,“你实际痊愈的速度或许比我更快呢。”

“我在努力。”朱雀坦然回答道,“毕竟你托付给我的东西比以前更多了,我又不能辜负你的心意。”

他的眼神过于坦荡,鲁路修反而有些说不出先前想要说出的那些话了。他伸手摸向衣袋,朱雀搭上了他的手腕。“我来驾驶吧?”朱雀眨了下眼,“你连装甲骑都允许我重新登入了,这才只是一辆车而已。”

行啊,鲁路修想。行啊。你是想再多向我证明自己一些,还是不愿再让我继续单方面地为你费神了呢。让我能够再一次信赖你,也能够信赖自己依然被深爱着。“谢谢。”他轻声说。朱雀从他手中拿走车钥匙,向他展颜一笑,没有问他这么说的缘由。

他想自己本该有很多可说的,尽管他已经说了很多。别离的时间,相伴的时间,从一周到数个月到一年的跨度。过去的梦魇,未知的将来,战争平定后的余烬。被打扫干净的房间,他愿意留下的地方,北半球的又一个春季,复苏的时节里落下的雨露与盛开的花。不止是歉疚与感谢,还有被无数次否认过的爱意。他想诉诸于口,但合适的时机已经过去了。好在来日方长。

他们一并进到车里,朱雀发动了车辆。鲁路修降下车窗,眼见着浅棕制服的年轻护工松开了手中的牵绳,让陪护犬追逐出来,阳光铺洒在金色的毛发上闪闪发亮。加文沿路奔跑了一阵,发出响亮的吠叫声。那道身影映在汽车的后视镜中,渐渐缩成一个跳跃的小点,仿佛在期许着下一次再会,就这样离他们远去了。


END


惯例小广告:即刊通贩见这里,内含伴灵paro本,另一本已完售在此感谢各位。

最后一章交付愿望的部分是丸的点子,在此注明并致谢。结尾部分涉及一点对复活作内二姐和零雀对话内容的捏他,不过没用原台词。

我的尴尬症令我一意识到我真的在写谈恋爱我就想死.jpg这种羞耻台词我真的不敢自己再读一次。

那么就写完了!这篇是直接拿着复活作PV(鞭打零雀的镜头)和提前宣传的部分信息(二哥派出营救小队)开的脑洞,展开姿势和具体内容都和官方作完全走岔,主体构思完成于实际观看复活作之前因而不受任何实际剧情影响,结尾也是一早定好的……最终成品就是这么一通胡说八道的东西了,感谢观看。

鉴于我在看到官方之前完全没想过C世界出了鬼这种展开,所以这篇跟复活作官方设定不同,C世界的污染和封闭都不存在。我说他们可以想进就进还在里面不受干扰地正常唠嗑就可以。至于这篇的后续,因为没有污染封闭和四魂之玉炸裂事件所以也不需要满世界乱跑大扫除,回去填充ZERO门面一起当班就是了。

在结尾部分再感谢一次my九太太,要不是她在我瞎放飞的时候给我塞了“拿此前线路BE掉的if对零雀进行精神折磨”这个思路,就压根不会有这篇文……也借此机会对自己之前的脑洞和没写出来的if做了一次系统梳理,算是官方续作前最后的波纹党费。然后总觉得官方自己把挂开大了显得这篇的男主好惨啊,C印是残的G也大半程不能用,仅从这方面能力值上来说就,相比起来真可怜……

中途尝试了一些新写法,但回头来看后半部分依然没有啥突破反而稳步倒退_(:з」∠)_写文好难哦。结果我把一个监禁梗写成了这种奇怪而(因为有大狗狗在所以显得)甚至有点温馨的PTSD疗愈走向到底是怎么回事……整体时间线跨越两年,一直是双线交替跳跃叙事,一条线路的结尾是另一条线路的开头,希望这样构架没有显得太过杂乱。

这篇……画手和校对来得及的话应该还是会印的吧,大概。各方面成本都越来越高了我有点虚。

然后我收拾收拾填别的坑去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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