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HERO is a heavy n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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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th of Dawn(02)

CG原作近未来时间点设置,非架空宇宙,《Oath of Ashes》的续篇。

部分科技树与智械危机大背景参照暴雪旗下FPS游戏《守望先锋》的设定,但具体细节和世界局势都有所不同,非严格意义上的OWparo,也不是Xover,不会有任何OW人物出场。

警告:涉及半机械化人体改造,不对文中涉及的任何生理与精神病灶的科学严谨性做担保,且必然包括大篇幅的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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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02


当你负了轻伤,精神状态也不够好,开车全凭着一股需要逃离原地、不能多加停留的冲劲,然而你也不知道更加明确的目的地时,你觉得值得烦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脑袋也几乎停了摆,偏偏你身边还是一个自己前不久才呼叫过增援来帮忙围剿抓捕的家伙。就算他先前对你流露出了一丁点儿善意,帮你脱了困,好像也没有徒手拧断你脖子的打算,但是在正常情况下,把自己安放在他旁边依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夏莉·菲内特正处于这般的焦虑状态中。为防止任务途中出现令人尴尬的意外,情报局的黑牌车辆都装载了高功效的能源转换装置,只要他们头顶还兜着太阳,车辆就不会因为能源箱见底而在半途停摆,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她的腿越来越疼,理智告诉她最好尽快找个停靠点处理一下外伤。至少是腿。至于肩膀,这取决于她在把黏连伤口的布料扯烂之前能不能找到替换的衣物。

感谢新卡美洛提早几日便已开始的全面封锁,三十九号公路几乎畅通无阻,她可以将时速踩到极限,直至四十公里外的分岔点。他们停靠在路沿泊车安全区,夏莉费劲地扯开座前的储物箱,从里头找到了应急医疗包。这点程度还用不着浪费一个生物发射器,所以她只取出了酒精和干净棉棒。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把枪管平放在腿上,口径惊人,没上回保险。他嘴唇动了动,又绷成一道生硬的直线。夏莉把沾着血和血痂的棉签扔开,使劲拍上了一块足够大的绷贴。

“你确定你自己不会被远程追踪吗?”借着疼痛而生的龇牙咧嘴,她凶了旁边那人一眼。从外观看去,这位老兄残存下的属于人类的部分并不很少,起码他由脑袋及一侧肩膀及整条胳膊都看似正常,而且先前她接触到的上半身也存在体温。至于再往下——她不太礼貌地看了眼这位的裤裆,并失望地发觉他的裤子并没有上身的无袖背心绷得那么贴身。

男人显然留意到她的小动作,绷紧的表情微妙地松动了一丝。“已知的定位系统装载在我原本的外装甲上,而我没再穿着它了。”他回答她,“如果我眼睛里还不幸地藏着一个的话,我也没法当场把它抠出来。”

“你的眼睛。”夏莉干巴巴地念道。她坐正了身子,看了眼车内唯一幸存下来的后视镜。荒无人烟,没有干扰。她将目光落回到对方脸上,然后被他突然亮起荧蓝光芒的左眼吓了一跳。现在是七十年代了,义眼在医疗行业的应用并不罕见,但逼真到这份上的还是不多。当然了,便于隐藏,辅助定位,各种功能,之类之类。她叹了口气,放弃了对先前他体现出的狙击能力的进一步计较。

“我扫描过你的车了。没有外来的追踪器。”男人继续用四平八稳的声音说,“当然了,你们的内部线路大概是另一回事。”

“可能我运气好得出奇,也可能只是因为那堆智械没想到我们会捡回已被放弃的东西。”夏莉拍了拍方向盘,“你真的希望我接通内部线路并让他们定位到这里来吗?”

男人又不说话了。夏莉皱眉瞪了他片刻,随后摇头踩上了踏板。

“算了。”她说,“估计他们一时半会儿也给不出更多后援了。先前我们设法找支空闲部队来抓你——”她短暂地噎住了,小心地瞥了眼身旁那人。他没露出什么异样神情,幸好如此。“——的时候,发出去的讯息直接石沉大海。”

“讯号不是完全没有用。”教团的杀手说,将头扭向侧边的车窗,“起码有人来接走了你同行的那两位,归根结底他们应该感激你。”

他不像是在说谎,这反而让夏莉有些恼火。“然后并没有人想到要把我接走?好极了。”她咕哝着,开始将车从辅路泊位挪走。她开得很慢,近旁的岔路就有两道,不到两公里处还有更多。她得拿个主意。

“事实上,我们跑得有点太快了,也许恰好错过了前来救援你的人手。”男人的声音说,“但当时形势紧急,再拖延一会的话也许建筑主体就彻底塌了。所以别指望我会为此道歉。”

好极了,夏莉想。所以问题回到了原点,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应该干脆利落地抛出这个问题的,不管听上去会有多么不知好歹。在皇家情报局这种地方待久了,谁都会明白感激这码事并没有很高的价值。一时善举无法挽回根源性的矛盾,她现在还能跟他待在一辆车上只因为她没有更好的选择。她又拍了拍方向盘,这回力道稍微轻了些。

“你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

“直到跟你那两个熟人汇合为止。”男人说。

“啊哈。”

“他们跟我的刺杀目标待在一块。”他给出了解释,“我还有任务在身。”

“你都跟那些智械干过一架了,弄成这副惨样,胳膊都没了半截,还想着执行任务?”夏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他又不说话了,指节在枪管上叩了两下。形势比人强,夏莉暗自嘀咕道。以她现前维持清醒都得靠时不时说句话的状态来看,她想和那家伙作对也没什么胜算。“好吧、好吧,反正我也得确认他们的行踪才行。”她唉声叹气起来,冲着车前方的岔路口眯起眼睛,“那么我们往哪开呢?”男人伸手比划了左侧,于是她拐了过去,而后才听清楚他所说的话。

“伯利恒。”他说,“圆桌最近的分基地在那里,他们多半是往那边走了。”

女探员打了个抖,差点接连就是一脚刹车。“你打算就这样径直撞回圆桌的地盘里去?你是打算去自投罗网,还是打算让我被渎职或者通敌的罪名害死?”她提高了声音,嚷得自己耳朵嗡嗡发响,头也跟着疼了起来,“说真的,我想跳车了。”

但有个方向也比没有强,在她处于半断线状态缺乏主意的当口,在她身边那位尽管模样凄惨可玩枪劲头仍然充足的情况下,就算明知这选择愚蠢得很也得照做。所以车辆还在平稳行驶,除去每一秒都比先前更加令人不安这点之外,路途间都还算是没有任何意外状况。这桩惊吓将她的眩晕感驱散了不少,接踵而来的是令人反胃的紧张感。“到今天日落为止。”在她试图加深呼吸调整情绪时,男人忽然又开了口,“今天是第六十天,我任务周期的最后一天。等到明天日出时,我就是个名义上的自由人了。”

就他原本的职责而言,他泄露出的信息量令人惊异的多。他眼睛里的古怪光芒已经消失了,恢复成了左右对称的颜色。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听上去甚至有些疲惫。他原本那令人不适的机械刻板态度在逐渐淡化,于是夏莉渐渐留意到更多。他的颈侧有细小擦痕,像是轻微的擦伤,或许是他在博物馆区域内活动时留下的印迹。他或许有些日子没能安稳阖眼了,眼眶边侧扑上了一层影子,唇上颌下都隐约冒出青茬。就好像过去几日里大家都不够顺遂,但这认知并不足以叫她态度缓和太多。

“到时候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杀手先生?”她咕哝道,摸不准他的具体意图。他想去的地方,他想寻找的人,明日以后他的打算。他似乎不太想回到西伯利亚去。冷冻舱,非气候灾害造成的人体封存。或许没有哪个意志独立的人类愿意活着回到那种地方去。

“他们管我叫ZERO。”他说,短暂地顿了一顿,“我觉得你大概不会喜欢这个称呼。”

他的左臂只断了半截,上半部分姑且还能叫人辨认出银漆的数字。这称呼的由来不是个多难懂的问题。夏莉并不隐晦地撇了撇嘴,心情更坏了几分。“很对。”她说,“这个称呼的意义远比一个不知名的杀手要大得多。”

“一个死人的名誉权?”

“死人才能谈名誉权。何况外界从未确定过他的下落。”她咬住嘴唇又松开,“若他不是无法再现世了,他怎么会对陷入智械危机的世界置之不理呢?”

她大抵是昏了头,这话听起来像个天真不谙世事的三岁小姑娘。果不其然,她座旁的杀手发出一声古怪鼻音。“所以你相信他是个喜欢拯救世界的英雄。”

“从结果来说他做到了。”

“从动机来说他只是个反叛者。”

“你很了解那段历史?”夏莉不客气地反击他,“这让你更像是个人了,先生。用于应付任务的那些机械不会记载跟眼前事无关的情报。”

男人沉默下来,像被戳到了痛处。他开始反复检查弹匣,这造成了一连串令人心烦意乱的咔哒响声。三十年,女探员记起来。他已知的活跃期限就有这么长,实际参与改造及冷冻实验的时间可能更久。他或许实际经历过更早的年代,她花了些工夫才拾回这一认知。有一个念头忽然闪逝而过,不待她确切把握住便失去了形貌。

“我了解的情报很多。我不知道原因。”她听见他说,“这有时候会很有用,有时候让我感觉很糟。”

他说话的次数越多,她越容易分辨出他细微的情绪起伏。此刻他的语调缓缓沉降下去,包覆起了晦暗的苦痛。有一些东西在暗处发出尖叫,拿走它们、让它们停下、别叫我回来这里。他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咕噜声,片刻后又恢复了正常。

“你们认为他是个英雄,他只是在正确的地点杀了人。”他低声说,“在阳光下,在高台上。人们总是喜欢清剿权贵的戏码。”

“他终结了一个时代。”夏莉回击道。

“大独裁者的时代。”男人说。

“第九十九代皇帝不止是个大独裁者。他也是个革新者。”夏莉说。她又想起那张面孔,与留存下的影像资料过于相似的面孔。那个名字。像是一个过于有趣的巧合。若不是结识了这么一位,即便她实际一直这么认为,也未见得会在此时脱口而出这些说辞。“如果他不是死于刺杀,而是存活至今,历史所书写的版本将完全不同。”

“没有如果。”男人说。他的口吻恢复了波澜不惊,他仅剩的那只手在枪械上握紧了。“他死了,或者没有。无非是二者其一。没有如果。”

她以为自己从他手腕边侧捕捉到了一丝颤抖,然后她眨了眨眼,告诉自己那大概不过是行驶过程中的自然晃动。

 

截至特里斯坦的驾驶员从临时停靠的楼房顶端发出催促信号时,他们依然没有接到菲内特探员本人发来的消息。

后续部队和搜救人员翻遍了废墟,既没找见她的尸体也没发现活人。读取出来的监控记录并不完整,截至建筑物开始坍塌时统一断了线。他们找到了一些血迹,初步鉴定符合那位失踪探员的身份,还没等他们进一步分析线索,城北本应封死的过路口之一就给出了消息,说早些时这里通过了一辆黑牌号的吉普车,驾驶位上确实是个发色明亮的女人。

然而她迟迟没有重新接入通信,报一声平安或报告出自己的具体方位。没人说得准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独自离开所为何事。哨卡说车上至少有两人,这个消息令人心头笼上一重阴霾。“你觉得她可能是被挟持了吗?”鲁道夫这么问。他的声音从新挂上耳畔的通讯器里传来,这玩意里头八成有定位装置。鲁路修停止了敲打键盘,最后一批数据正在导入,他从座椅跟前离开,阔步走向地下空间的另一侧,从置物架上取下了一个降噪减震的储物盒。

“我,”他咬住了自己的舌尖,“不知道。”他抠紧掌心,告诫自己说话的语调尽可能平稳些。“既然他们说车上确实是人,拥有正常的生物热量反应,那么如果她真的是被挟持了,这么干的至少不是智械。”

他给出了自己的推测,通讯那端的人沉吟了片刻,末了回了他一句“但愿如此”。通讯断去了,他将耳畔的小玩意儿摘下来,丢进盒子里关了个严实。不管这东西是不是打算接连不断地对他进行监听,此刻他都希望它能停止运作。C.C.从房间里走出来,她换了套干净的运动衫,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高马尾,看起来像个即将去参加女子棒球赛的中学生。她走到他身边,单手搭上他的胳膊。

“你觉得那会不会是……”

“我不知道。”鲁路修说,“我——天杀的,我不知道。”

他摩挲着自己的腕带。它运作正常,调试下仍然能够标识出附近的生命体和运行中的智械。动乱没有蔓延到新坎特伯雷来,它没有在附近识别出敌性反应。一同不加显示的还有那个纯白色的光点,丢失在废墟里,此后就再未出现。有可能只是离开了这玩意儿的最大识别范围,那么等他们安顿下来换台机器就能解决问题。他这么安慰自己,却迟迟无法冷静下来。

夏莉·菲内特,他想。这一个夏莉·菲内特。你想通过她去达成什么目的?你意识到了任何事吗——关于你自己的部分?他阖拢眼目,黑暗中无数陈旧图景向他袭来。这一个菲内特原本就身陷局中,算不上是意外牵涉进的全然的无辜者。她懂得如何保护自己,她用起枪来足够利落,她远称不上天真。但她还是会陷入困境。你带她离开了。你没有让她死在那里。

如果那当真是你的话。

他缓缓吐气,按压鼻梁骨和眼眶。那个情报局的姑娘,那个成功瞒过他一阵真实身份的聪明姑娘。他们曾在这座遍及混乱的城市里漫步,他们在光线明朗处交谈。他们在港口边碰头,沿着河岸漫步,出入的船只传来汽笛低沉的鸣响声。他们谈了过多距离当前的年代过久的事情,又穿插进几句关于现前生活的玩笑话。“十四岁那年我迷上过一个男孩。”那姑娘提起来。她语气轻快,浅色眼睛向波光粼粼的河面望去。“他生着张漂亮脸孔,很容易把任何认识他的女孩哄得晕头转向。我迷上过他一阵,直到他甩了我最好的朋友。”一个平淡无奇的青春期故事,任何人都能信手拈来,能让她当时的普通学生身份变得更为真实可信。那会儿他用脚尖踢飞了一粒石子,望着它滚落堤坝。

“十七岁的时候我迷上过一个人。”他说,“不、还要更早。十六。或者再往前,我还是个小毛孩的时候。对于我们两人来说,或许都不是件好事。我告诉过自己要停下。那时候我从来没能办到过。”

“那是真的吗?”他同行的姑娘问他,面露疑窦,为他陈述的口吻过于轻淡,为他讲述的故事过于单薄。他所提及的某个人,他曾以为那人困死在他遗落的时年当中了。行船渐渐走远,留下金色的波澜。

“谁知道呢。”他说。

他睁开眼睛,远远望了眼被抛下的电脑屏幕。进度条读到了一半,他还能在这位于地下的秘密空间里躲藏一阵。先前的一些线索有了出路,出路牵扯出更多未知的谜团。他盯着闭拢的盒盖发愣,一只手从他手肘间开始滑动,蹭过他的小臂盖在他手背上。

“我没去参加卡莲的婚礼。”C.C.说。

这话题来得很突兀,但也算不上毫无来由。鲁路修向天顶上望了一眼,由她握住自己的手。“你们的关系有这么生疏吗?”

“算不上形同陌路,事实上我们还当了许久的网友。”C.C.说,“能和我保持联络的人不多,但还是有必要保留几个的。至少能让我在独自过活时不至于太艰难。”

“那为什么……”

“她拒绝让我在婚礼上出镜,说我看起来像是能当她女儿的年纪。她受不了这个。”她轻轻笑了,“真够残酷的,是不是?”

鲁路修看向她的眼睛。诚然如此,在于他而言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之后,唯独不老不死的魔女看上去还完全是旧时模样。她口中说着责怪话语,神情却轻松得很,仿佛这种指责对她而言不过是稀松寻常。

“但是你看,我知道她结了婚,婚后的生活也还不错。她有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在小时候还算稳重,越长大就继承了越多他父亲的油嘴滑舌。”她说,“她会跟我聊起这些,次数并不在少。你知道她的,她容易感情用事,不会对真正信任的人隐瞒太多。所以我想,虽然我没再到她那儿拜访过,但她的家人应该也是知道我的存在的。”

“难怪之前你不感到惊讶。”他说,讶异地发觉自己并没有刻意挖苦。C.C.仍然握着他的手,她传递而来的情绪稳定而平和。来自契约的一点儿小伎俩,她乐得这么做,他也照常接受。

“她跟我说了那么多,鲁路修。”她轻声说,“她想让我相信她过得很好。她想让我相信,你离开之后,留下的所有人都还能过得很好。”

于是他看见那双眼睛,越过时光长河,坚定地向他告别的红发姑娘执拗而决绝的眼睛。那很好,他想。于你而言终究是个不错的发展形式。“你告诉她我回来了吗?”他低声发问,不消等到回应便知悉了答案,“我说过不要。”

“你说过不要告诉娜娜莉,”C.C.说,“可没限制我对其他人也守口如瓶。”

当然了,试图和她做口舌争辩从来都是无用的。鲁路修无声地翻了翻眼睑,望见进度条几乎走到了末尾。他告诉她可以多收拾走一些东西,他们未必能再回到这里来了。C.C.从衣袋里抽出一张银行卡塞进他的裤兜,在他的摇头叹息中眨了眨眼。

“我,事实上我,”然后她说,小心翼翼地提起了声音,“曾经和他也保持过一段时间的联络。”

这回她依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他依然无需问个确切。“我记得你们的关系算不得很好。”鲁路修说。他开始感到气闷,他决定把这归咎于冷气运作的时间还没长到足以消暑。他抽离开自己的手时C.C.扬起了眉梢,但并没有蛮不讲理地再度贴近。

“离差得要命还远,但也和关系良好挨不上边。”她模糊呢喃道,“我曾经尝试过给他一个许愿的机会。”

“他答应了吗?”

“如果他答应了,可能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听上去很仁慈。”鲁路修说,勉强勾起了嘴角,“至少他算不上临危受命,还有那么一个选择的机会。”

“在我看来,他选择的余地一直很少。”C.C.说,“我的意思是,在你离开之后。”

“是啊。”他回答她,“看来至少我们都知道那是谁导致的恶果。”

他前去电脑旁抽走了硬盘,然后开始删除那台上了年纪的机器里剩下的数据。片刻后它的屏幕安静熄灭了,映出他僵硬难看的神情。别再问了,他的理智这么告诫他。别再谈了。让自己进一步陷入焦虑毫无好处,不如等待事态有所进展再做定夺。停下、停下,停下。他从来没能办到过。

“突然失去一个人的联络是什么感受?”他喃喃出声,心知这问题本身毫无意义。

然而C.C.回答了他。她的口吻又恢复了平淡自然,声音从地下室的另一端逐渐向他接近。“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她告诉他,“我失去过很多人的联络。我离开一个国家之后,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一百年甚至两百年。我去找过他几次,头几次还能碰见,再往后就不再有ZERO了。在我彻底失去他的音讯之前,我已经从他视野里离开有一阵了。假若他没有失踪的话,应该由他来责怪我的不告而别,而不是正好相反。”

她从背后贴近他,柔软而温暖。她将那个临时存放通讯器的盒子塞回他手里,叫棱角沉进他的掌心。她没有出言催促他,缓慢搂抱住他的后背。“别太责怪你自己。”她说,“那时候你已经死了,鲁路修。在他身上发生的任何事都不会是你的过错。”

但这并不是个万能的借口,他想。

他设计好的谢幕从不意味着一切的终结,那意味着一切新生事物的起始。往后殊异的道路,往后截然不同的人生规划,往后革新的国家与更多利益亲团,灰烬之上重建的秩序。我拿走了你的名字,他想,我给了你另外一个。所以那并不是终结,那理所当然是一次延续。他以为延续下的轨迹会引往光明,于旁观者视角、于世人眼中皆是如此。

“怎么会呢。”他说,“是我把他留在那里的。”


TBC


一些补充解释:

1.情报局内部还是有部分早年留档的前前皇帝的G情报记载的,但是菲内特探员级别不够,就当她啥也不知道;

2.夏莉看雀眼熟,但停留在有些眼熟的阶段,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眼熟;

3.就算是情报局成员,有专业训练过记忆力,欧美人看亚洲人也还是有先入为主的脸盲的;

4.修总也是接触了几次外加恢复了清清爽爽的原发型才被找到脸熟根源的,雀哥头发留长了,而且独自晃荡了几天没剃脸;

5.其实就算原发型一脸清爽出现在菲内特小姐面前她也不见得能反应过来,且不提他失踪前已经长开多少了,零骑上镜率肯定比皇修低多了,扯远点就是世人都记得元首长啥样但是不见得能一眼脸熟隆美尔啊。

总之在是否和C缔结契约这个选择节点上存在着世界线的收束(……)看了看隔壁刚结婚的逆转,辛苦了呢这个路漫漫的雀哥。

我怎么老在说这话,逆转线刚开始连载的时候我是不是也看着十字架说过类似的话。

下章就能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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