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 HERO is a heavy n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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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ath of Ashes(04)

CG原作近未来时间点设置,非架空宇宙。

部分科技树与智械危机大背景参照暴雪旗下FPS游戏《守望先锋》的设定,但具体细节和世界局势都有所不同,非严格意义上的OWparo,也不是Xover,不会有任何OW人物出场。

警告:涉及半机械化人体改造,不对文中涉及的任何生理与精神病灶的科学严谨性做担保,且必然包括大篇幅的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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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02 03

04

 

第五十二天时我被金斯莱逮了个正着,如果那真是他的名字。

自然了,我能叫他发现行踪不是因为我有所疏忽,是因为我本来也没在刻意隐藏自己。倘若他真是内室的卒子,我没有狙杀他的理由;倘若他不是,我也有一百个更不引人注目的机会叫他葬命。他住在老地方,破落街巷里,一个对大部分人而言算挺隐蔽的窝点。没有经历过强化,甚至没经历过系统的军事训练。他声称自己参与过战争,考虑到他有契印在身,抛开他看上去完全不像能受得住西伯利亚风寒的模样,也不是完全不可信。

监听装置在他回到拉马克河东岸去之前就停止运作了,比预计的自毁时间点还要提早一些。就一个非专业人员而言,金斯莱的确很敏锐。他这份谨慎是从何处习来的,我不得而知。他能给人带来的惊喜着实太多了一点,而后续的监控行踪也耗去了我不少注意力,以至于等到当天晚上我回屋去给莫德雷德开新买的罐头时,我才意识到我犯下了错误。

我做了预定计划之外的事。纵使为期六十天的行动周期里有绝大多数空闲时间可供支配,但在涉及身份保密和任务关键的层面上,任何会造成额外风险的行动都是多余的。我可以带回一只无家可归的猫,可以出门去给她买食粮,可以给自己定时定点买杯咖啡,那都是在不会和任何人——人类、智械、其它智能程式——发生多余往互的情况下才得以进行。然而我在追踪目标眼前现了身,不是为了一码正常交易,也没有在交谈之后就割断他的脖子。我犯下了错误,这不应当出现。

更糟糕的是,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否应当修正它。

能跟我说话的只有莫德雷德,而她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听众。这个夜晚她对于咬我的袖口这件事上了瘾,随后是在同一边衣袖上磨爪子。我把那件外衣脱下来丢给她,看她在上面乐此不疲地制造抓痕,勾出毛糙破损的纤维。我告诉她剩下时间不多了,她没搭理我。我不知道她是否听得明白。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最后一条最优路线上不能再出毛病了。前任女皇的健康问题所致的都城戒严还在持续,临时寻找替补方案也不太可行。在我从港口登上船舰、开始正式行动之前,我需要确保这条线路能够正确运作至任务完成的那一刻。而当前最大的阻碍不是别人,正是住在无名巷尽头地下室里的那两位。

我在第五十四天夜幕降临时出发,战斗置装在身,夜色掩护了大半行进路线。完整的外装甲负担太重,容易影响行动上的灵活性,所以我出行时从来都只配备轻甲,足够掩饰我残缺的部分,脆弱的部分,会流血、易损坏的部分。行动准则就是这样,每一种方案都不能确保自己毫无弱点,那么至少不能叫弱点暴露在外。

弱点。逻辑上的瑕疵,命令冲突之处,不在数据库里存放却会闪回的信息。就像是我这一晚的目标所在,那个拥有血文身的姑娘。我回顾她的模样时读取到一些陈旧讯息,那应当是之前的任务周期遗留下来的记录。骨架不宽阔,整个人都瘦窄得很,扎眼的绿色长发。她说她不是头一次见我,她所说的是实话。

她很是出现了几次,在过往记录中我所介入的不同时间点里,不是同一套装扮,大多时候都一个人待着。长发挽在脑后,扣着一顶软塌塌的贝雷帽,不上妆的脸看起来像只有十六。穿着晚礼服裙,踩着的细高跟绑带一路缠到小腿上,在会场边缘独自饮酒。还有冷清的教堂角落,一袭白衣,手里握着银十字。我不知道她在为谁祷告,从没弄明白过。

我记得血文身。它会重洗我的记录,但在必要的时候、比如当下,我能勉强唤回来一些。血文身是关键所在,叫我将那么多碎片关联在一起,拼凑出一个不会为时间所改变的人。一个锚点,定格在所有不断崩塌重组的事物当中,就像某种错位或断层。一个预设好的差错,对我来说却是意料之外。

然而这不过是个差错。弱点的部分不在她身上。

无名巷尽头处的那间地下室,我从来只在远处观望,这回总算站到了它面前。闯唯一的正门进去绝对不是个好主意,但这地方的通风管道窄得可怜,我实在没法把自己给塞进去。这地方内置了隔离涂层和干扰器,红外和声波探测都不管用。万一我当真倒霉到闯进去才发现里头有什么即时生效的大型起爆设备——就这种敢在自己居住的地方布置炸弹的家伙,真要遇上的话我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所幸这儿的住户不是。撬开外门很容易,内门加一道震荡弹也就解决了。地下空间的确很宽敞,置身其中的第一秒我就确认了这点。与这份认知一并到来的是哨戒炮的攻击,门框背后起码安置着六枚。在它们烧穿我控制中枢的保护层之前我解决了三个,借助梯阶死角躲开了剩下三道死亡射线。当我切实站在地板上时,我看见他,手里举着激活状态的光子发射器。这大概是他外出时不带枪的另一部分缘由。

“小心点。”随后他说,“我的准头一般,但这东西不太需要准头。”

我不该在他面前现身。

我不该同他交谈。我需要向他发出警告,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我的任务区域里,做些会干扰到我的任务规划的事情。他不该干涉我。他不能给我制造更多麻烦。这些东西,光子科技的造物,眼睛里的契印,没有一样应当出现在新坎特伯雷的贫民窟里,以及任何我可能行经的路线上。在我的联络范围之外,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外。我应当警告他这些,借助封锁路径、狙击威胁、任何更加粗暴有效的手段。但我不该同他交谈。

然而我站在这里,透过面甲凝视他的样貌。这是我第二次看清他的眼睛,紫色的虹膜,在此刻不被任何多余的光亮所干扰。他倚靠在桌沿,握着他的武器,我在这距离上不能完全躲开它即时进行瞄准校正的能量冲击。他审视我的神情很冷淡,那着实是见惯过生死场面的人能有的神情。金斯莱,兰佩路基,无论是谁。我们在原地僵持,我试图在面甲下张嘴发声。

不要交谈。进行警告,不要交谈。逻辑这般指正,但逻辑产生了冲突。我身上还拥有不完全受限的部分,被隐藏的、更为脆弱的部分。跟他说话,它们告诉我。就像第五十二日的白昼里,那一次被他察觉到的追踪过程中,所有我无法判明来由的潜意识所跟我叫嚣的那样。跟他说话。跟他说话。

而我无法叫它们停下。

“我记得我说过,别来给我制造麻烦。”另一个声音介入进来,打断了时下的僵持,“外勤那伙人养的兵器现在都这么不听话了吗?你们是需要重新编程了吗?”

长头发姑娘从大厅另一端走出来,越过组装台、十五面监视屏和一条普通的长沙发,施施然走到我们两人中间,将手持武器的那位拦在身后。冲突暂时静止了,优先目标转移到她身上。我还记得我此行的目的。“A级以上就可以启动交涉程序了,而我的任务优先级是S+。”我告诉她。她皱起眉头,没有进行额外的质疑。“我不问你的代称,假使我没有权限得知。”我告诉她,“我只是来索要一个保证。”

她盯着我看了半晌,慢慢扬起下颌。“解除攻击形态。”

“这不是合理要求。”

“我说,外勤部新工程区,奥尼卡计划编制,编号ZERO,解除攻击形态。”她拔高了声音,神情冰冷而傲慢,“这是命令。”

她给出的信息完整而精确,我没有理由不接受指令。所以我将攻击锁定模式调整到待命状态,面甲内侧的视野变得明亮而正常。金斯莱没有解除武装,事实上他的表情更加难看了些。“你叫他什么?”他用一种微弱的、濒近窒息的声音发问。长头发姑娘没有回头,面向我而发出低叹。

“编号ZERO。”她说,“本世纪四十年代末开始活跃,智械危机晚期留下了不少记录。教团圈养的人形兵器之一,最优秀的那一类里最优秀的那一个。”她盯着我看,陈述的语调平稳得像正在朗读某个物件的使用说明书。她指向我外露的左臂,那上头用银漆写着两位一模一样的数字。“过去三十年里多起刺杀行动的主凶,但从未真正落网过。你知道这类兵器的处置方式——长时间待机,只在任务需要时才被启用。”她陈述道,继而发出冷哼,“一个游荡在焦土上的幽灵。我碰上过他好几次了,不过你应当还是第一次。”

金斯莱看了看我,又看向她。“你碰上过——”

“我告诉过你了。”那姑娘说。她的声音里带着某种严厉的、息事宁人的警告意味,将她身后那人击退了半步。他的神情变得松缓而迟疑,眼目重新转向我时几乎是恍惚的。他摇了摇头,缓慢钝重,一如他放下手头武器的动作。光子发射器搁回桌上时仍处于激活状态,淡蓝光芒将他的面孔映照得全无血色。

“你为什么要用这个名字,士兵?”然后他说。他注视着我,两手在身前交叠。我能捕捉到他指尖处的细末震颤,他隐忍不发的、沉默汹涌的怒火。他的声音轻而平板,纯作叙述,尖刻得不留分毫余地——“或者、不,你们甚至连士兵都算不上。”

他凝视我时像在凝视一块墓碑,上面悬挂着新叶、鲜花与长枪,被雨露侵蚀,被苔藓所覆,石刻凹槽处无不沉积着灰烬。他的问题令我无从应答。那不是一个名字,充其量是一个编号、一个方便记录的代码,有人将它给予我,再没有更多特殊含义。

我想告诉他这些,但我望向他的眼睛、试图替自己辩解时,我发觉我无法顺畅发出最为细微的声音。

 

别去招摇过市,别去找死,别给自己惹上太大麻烦。

当C.C.把他从巴格达的平顶屋里挖出来时,她就这么告诫了他。时代不同以往了,当下要紧的不再是他活在阳光下是否值当,而是既然他已经从坟墓里走出来了、他应当去往何处。我独自旅行太久了,她说,我想找个地方歇一阵子,也许再找个人陪我说话。她挽住他的手肘,无声恳求他的一次应允。他过往的共犯,他结契的对象,他承诺过她会实现她的心愿。所以他点头应是,又喟然叹息。“你的熟面孔明明不少。”他说。女人依偎在他肩头,吻了吻他的面颊。

“是啊。”她轻声说,“可他们都陪不了我多久啦。”

她教导他重新认识当下的世界,脱离掌控的世界,重归纷乱的世界。秩序不再能简单统肃,甚至不能完全由人类规划。他们谈及一些事情,对一些事反复求证,对一些事避而不谈。他遗落在半世纪前的故人们都已不复旧貌,他也没去寻找其中的任何一人。

所以他可以陪她再走完一段旅途,走遍日本岛与不列颠尼亚本土的边境,但他自认永远不会踏入新卡美洛半步,不会回去重建的皇城里探望他已然年迈的血亲。他不知晓哪一项才是更为严苛的惩戒,亲眼见证每一位故人的离去,或是明知其中的某一些人仍然健在、却再也不得与之重逢。太阳普照之下尽为他不应拥有的未来,于是他小心地藏匿起来,躲在暗处,在阴影中寻到一个间隙,恰恰应和了那女人的言语。他多少学会了从她那里倾听来一些事情,她了解现下的世界远多于自己。那是独属于永生者的游刃有余,事到如今他已然对此见怪不怪。

所以他留在她背后,将这起古怪的谈判交由她来处理。同她交涉的对象从金属面甲下发出类似成年男性的声音,每个音节都伴随着机械似的微弱嗡鸣,这干扰了他的进一步判别。他审视着那个似人的鬼怪,在顶灯照耀下明白无误地呈出其外观来。碳素黑的轻型甲,关节活动处有微弱的暗蓝光彩,在受令解除攻击形态后,明亮而不祥的蓝芒便从金属面甲上属于常人双眼的部位褪去了。

这个智械——假若能称之为“他”——的行为模式的确是被C.C.所把握的。他的目的很简单,单刀直入地要求确保自己的任务不会再受到进一步的干扰。但即便能被抓住行动逻辑,智械也从来不是不够谨慎,更不是不够聪明。他始终都对自己确切的行动方针和任务目标避而不谈,唯独透露出一个有效信息。

“我的任务周期快结束了。”他说,“无论你们打算在新坎特伯雷动什么手脚,别在这个周期内做。”

他让步了,极大的一步。C.C.又撩起了自己的刘海,按照她以往的说法,不论是对于结契的普通人或是智械,只要是教团出产,她的印记都是万能的威胁手段。所以眼下的这一个也终究是退让了,即使他又和C.C.多争辩了几句,也很快被巧妙的周旋与模棱两可的话语带入了无所适从的沉默。鲁路修抿着嘴唇,及至那似人的鬼怪蓦然腾身而起、三踏两踏便攀过整道梯阶并消失在门洞后,他仍然瞪在那家伙原本站立的方位上,十指攥紧,双眼刺痛。

他没有解除哨戒炮的警备,但这回那入侵者精准地从死角避过了自动攻击的范围。报废了三枚、还剩下三枚,他应当再补充一些储备了,也许还得找人帮忙修理。那都是随后需要考虑的事,不是现下、不是在那鬼怪刚刚离去的时候。那个称呼,他想。她所使用的那个称呼。它再度被提及时背后的故事,它被赋予给一个智械杀手时所具备的意义,洋洋自得或不屑一顾,哪一种都叫人几欲发狂。他死死咬着牙关,耳边回荡着遥远的涛浪声。如荒无人烟的海岛,或人潮中的一处高台。潮水慢慢上涌,声浪将人围困、最终将他们一并吞没。

“回魂了,亲爱的。”女人的声音轻飘飘地响起来,“我们得把门修好。要么你自己动手,要么通过你的渠道唤点帮手过来。”

这一下将他拽回了现实,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与狂乱的心跳。他推开支撑半身重心的桌沿,在脚跟上站稳了,缓缓垂落了原本交叠的双手。“他怎么敢用这个名字?”他看着空处出声,继而轻轻发笑,蓦一下拔高了音量,嘶哑质询伴着勃然怒火喷薄而出,“教团怎么敢让他们的走狗用这个名字?!”

C.C.转过身来,无言地同他对视。你要是敢说,他用眼神警告她,你要是敢说那不过是个普通的数字。她从唇角掀起细末笑意,目光却骤然间悲哀起来。她没有像以往她会做的那样,寻着机会便说些风凉话。她走近他,几乎依偎在他胸口上。“我就知道这会激怒你的。”她低声说,搂抱在他腰际。

“你该早点告诉我的。”鲁路修说。他看向她身后的空地,那里什么都没剩下。潮水慢慢退去,留下裸露的石岩与干涸的碑文。他的头颅当中如针扎般刺痛起来,于是他阖拢双目,试图令自己更平静些。

“而你不该冲着我发火。”C.C.说。

“如果我不需要配合你假装成教团成员的话,我刚才就把脾气发完了。”鲁路修冷冰冰地说,“我们本来有七成把握能让那台机器留在这里再也走不出去,你疯了吗?你跟他交涉,让他就此离开,然后继续去执行他那该死的不知道能惹出多大乱子来的任务?!”

“我们没有七成把握,一成都不到。”C.C.毫不客气地回击道,“智械的视觉讯号处理形式和人类完全不同,就算你不动用你那双眼睛单只靠别的法子寻找出路,他们也不具备人类特有的情感弱点。如果不按他们的逻辑走,你说烂嘴皮也没半点用。”她的体温从他身前滑开了。他睁开眼,恰对上她戳在鼻梁骨前头的手指尖。“你的Geass不是万能的,从来都不是。你本人也一样。”

“这玩意的能量还够发射一次电磁脉冲。”鲁路修说。他侧过身去,总算让光子发射器熄了火。“就算不能叫那家伙彻底报废,至少也能制住他的行动。”

“然后整个街区都会进入新卡美洛的重点监控,不到二十四小时内我们就得想办法应付那面你并不想暴力应付的搜查网。而且我们都不知道他有多少套后备指令可供切换。”C.C.板着脸说,“理智点,别自乱阵脚。”

她做得够好了,鲁路修模模糊糊意识到。此刻应该感谢她,而不是同她争执。她为他们避免了一次冲突,若是让那个智械杀手发觉他们并非真正的教团中人,他是绝不会那般轻易就离去的。“我知道。”他喃喃道,警告自己别表现得过于刻薄,“……我知道。”

这是她的心愿,他想。别去对更危险的事物多加干涉,别再惹祸上身。如今他们不属于任何一方阵营,也乐得保持现状。那就别去毁坏它。这是C.C.的打算,她独自过了那么长久后采取的方针。她并不真的关心教团的行动目标,她从不打算主动介入其中。

“你不是只有十七岁了。”他听见她的声音,伴着无可奈何的喟叹,“大半个世纪过去了,就算你没有活过这么长时间,你清醒的时间也该够你认识到这一点了。”

“我知道。”鲁路修说。他看向梯阶顶端破开的门洞,被击毁的三枚哨戒炮,金属台架边缘留下的凹痕。当前还没有多管闲事的邻里前来探查,他不知道这会持续多久。这角度也看不见月色。他深呼吸了一次,疲惫随着吐息的排出而渐渐充溢了周身。

“救世主的时代过去了。纯粹属于人类的时代都过去了。”女人的声音说,“你死过一次了,你不欠外面的世界任何东西。你用不着留在这里,盯着都城进进出出的线路,好像你一人就能代替整座国家机器确保它的安危似的。你用不着做这些事,你用不着继续逞英雄。”

“逞英雄?”鲁路修重复道。这说法刺痛了他,叫他那乍起的头疼愈演愈烈,重新点燃了他残存的怒气。他不可置信地笑了一声,短促而刺耳,伸手比划过整方地下空间。贫民窟的无名巷,粉饰过的耗子洞,门洞之外便是渣滓、败类和无望之人群集的地方。“你管这叫什么?你以为这是什么,英雄故事?!”他咧开嘴,“英雄不朽可不是拿来形容我们这类人的。边都挨不上。”

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站在时下的立场上,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再以那般称呼自命。能凭一己之力撬动庞然大物的时代过去了,需要彻底毁坏旧秩序的时代过去了。革命者退出了舞台,留下的是他闻所未闻之人与更多陌生事物。他垂落双手,目光黏附在自己足尖上。“我比谁都更不情愿活在这世上。”他陈述道,伴着缺乏起伏的拖沓重音,“成为英雄的是ZERO,只是ZERO。不是那张该死的面具底下的任何一个人。”他想起幽灵,遥远的、不知来由的回音。所有的查验都毫无结果,没有人知晓其过往由来,如一个影子,夏日里惊鸿一瞥的幻象。那不过是个幽灵。

“但是他死了,C.C.。”他说。他的喉头梗塞,发声艰难,堵死了另一人原本的名姓。“我活下来了。他死了。”

他轻轻摇头,预备前去详细查看门禁处的损失情况。他刚刚迈动脚步,又被拉回了一个温暖拥抱里。这回她勾住了他的脖颈,叫他微微躬下身来,任她如安抚孩童般摩挲他的头发。他揽住她的背,叫她的发梢从指缝间漏下。

“你明明知道我留在这里的理由是什么。”鲁路修说。他仍然盯着地面,声息已经平缓顺畅了许多。他不去假设结局,不去揣想自己终将彻底离开这座城市的那一刻。女人亲吻他的面颊与鬓角,温软呼吸喷吐在他耳际。她在那里对他言语,一个保证,勉强将他杂乱的心神约束回安宁的一点上。

“我知道。”C.C.说,“我还在和她保持联络。”

“她还好吗?”鲁路修问她。他短暂阖眼,从遥远记忆中寻觅所有残存的笑靥,声音也渐渐沉入苦涩的温柔处。他以为自己会是实质上最先缺席的一人,然而事情恰以相反的形式发生了。但此刻她还留存于世间,在重建的都城中,在他不能去探望的地界上——“娜娜莉还好吗?”

 

TBC

 

一些无关紧要的OW梗吐槽备注:

1.奥尼卡就是原OW世界观下那个最先搞出智械来的集团;

2.守点时拿六个摄像头打狗是基本素养;

3.三妹的主武光子发射器的好处都有啥,那当然是自瞄啊,电子竞技不需要视力.jpg;

4.第一人称那位的大致外观可参考根基碳素黑小黑喵皮肤,不过其实为了方便活动,下半身不是全覆贴身甲的,好好穿着裤子;

5.虽然但是,比起三妹来说修总还是更接近影妹役的,所以强行给三妹主武加了电磁脉冲,就当他开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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